第一章 做梦娶媳妇
“恭喜恭喜！”
“早生贵子，百年好合啊！”
……
韩风身边站了十几个人，争先恐后、热情洋溢的献上贺词。
听着这些喜庆话儿，韩风却笑不出来。
原是这些人死皮赖脸的过来，却没有带任何礼品，韩风明白，这些人并不是真的祝福自己，而是真心实意的来蹭顿饭。
类似的事情在青石城见怪不怪，韩风心说平时也没见有多亲，一到这种事怎么像苍蝇一样，甩都甩不掉。
这么多人的话，吃一顿应该要花掉自己七八天的工资吧，韩风暗自盘算起来。
“小风，该出发了，新娘子该等着急了。”
一旁的老妇人挤不进人群，只能站在后面努力的喊话。
“知道了奶奶，这就出发！”
听到奶奶的催促，韩风才缓过神，连忙答应。
韩风扭过头，不再理会笑嘻嘻的众人，将视线投在了桌上的玫瑰花束。
花束共九朵，本来奶奶要十一朵，象征着男方一心一意，说对人家姑娘是个好意头，得知玫瑰花10元一朵后，韩风觉得“长长久久”才是更好的祝福，最终只买了九朵。
玫瑰花真能代表爱情吗？韩风对此深表怀疑，不过它真的能代表物价。
拿起花束，来“贺喜”的人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跟在了新郎官的身后。
没有喜车，因为没人租得起，更何况新娘家就只隔着两条街。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过街道，韩风居于正中间，派头十足，一米八的个子在这个小城实属罕见，再加上刚刚认真清洗过的脸庞，透着几分帅气，引来不少路人的围观与评论。
不一会儿，接亲队伍就来到了目的地，房门紧闭着，仿佛家里没人，不过门头挂着的红色“囍”字牌解释了一切。
韩风上前两步，轻敲了两下房门。
“李叔、李婶儿，我来接二丫了！”
咯吱~门开了个缝，一男一女从里往外看着，忽然伸出一只手来。
奶奶说过了，这是习俗——开门礼！
韩风有些无奈的从怀里掏出了一瓶酒，那是青石城的自酿酒“老城主”，一瓶足足100元，普通市民半年也喝不到一口，基本属于大人物们的专供酒。
被喊作李叔的男人也不客气，一把就抢过了酒瓶，消失在了门缝的视野。
女人见此，也伸出了一只手，眼含期待的望着韩风。
韩风又从大衣兜里摸出一块颜色鲜亮的绸布，那是做衣服、做被罩的不二之选，李婶见了也是高兴，接过来就转身进了屋，不再用手把着门口。
韩风推门进了屋。
新娘子二丫正端坐床头，韩风手捧鲜花，过去挽住她的手，就要往家里走。
“小风啊，记得常领着二丫回家看看！”
韩风没有回话，只是点头示意。
心里想的却是，我还以为你们准备了回礼……
突然韩风感觉到了一股凉意，他狐疑的望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而下一秒，周围的画面开始模糊、崩溃，紧接着新的画面布满了韩风的眼眶。
狭小的空间里，光线逐渐强烈，顺着望去，厚重的布制门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掀开撑起，初春的微冷气息正在挤占屋内的每一寸空间。
是梦啊，怪不得刚才感觉凉飕飕的！
韩风不再赖床，事实上他已经起晚了，快速的穿戴好衣物，急忙走出屋外寻找着什么。
“奶奶，你怎么没叫醒我啊，这些重活你不要做啦！”
说着，韩风接过了老人手中板凳，摆放在了附近的桌子旁。
“我不打紧的，年轻人多睡一会才好！”
韩风知道奶奶是闲不住的性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奶奶捡些轻松点的活儿来做。
一旁的奶奶早已经把灶台的火点燃，又续了几根干木材，锅里的清水蒸腾着热气，被微风吹得左摇右晃，像是喝醉了。
韩风搬来板凳，坐在灶台前考暖，时不时地捡些木材续上。
“今天吃什么呀？”
“你看看灶台底下。”
奶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神神秘秘的提醒韩风。
韩风家的灶台是奶奶搭的，分为上下两层，上层烧火，下层扒灰。
韩风拿起铁扒钩，在下层灶室翻找起来。
灶室不大，只是轻轻扒了两下，韩风就感觉到了一个硬物，紧跟着用巧劲儿趴了三两下，一个事物滚了出来。
“烤地瓜？”
虽然被木灰遮挡住，但是韩风不难分辨出这是个烤地瓜，这是他从小到大记忆的一部分。
“还有！”
奶奶一边用水淘洗大米，一边继续提醒。
韩风拿起扒钩继续趴了几下，又一个圆滚滚的事物被他找到。
“是个土豆，刚刚烤好的，放在木灰里有一会儿了，应该还是热乎的，先垫垫肚子吧。”
韩风拿起了地瓜和土豆，温度暖手刚刚好。
“奶奶你吃哪一个？”
奶奶将淘好的大米倒进了煮开的热水中，又撒了一小搓面粉，用汤勺搅拌均匀。
“你吃吧，我刚吃了药，消化不来这些东西，等下喝粥就行了。”
前些日子，韩风经常见到奶奶捂着胸口，脸上时不时透着冷汗，看起来很是辛苦，韩风找东城诊所的医生帮忙做了些检查，得到的结果不算乐观，奶奶年纪大了，血压偏高，长此以往，心脏受到的负荷太大，必须长期的服用降压药物，才能控制病情。
韩风知道奶奶说的是实话，并没有坚持，用手擦了擦土豆上的灰，将他放入了兜里。
转而拨开了地瓜被烤干的皮，金黄色的瓜肉暴露出来，一股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韩风咬了一口，没有过度软糯，也没有夹生，是自己最爱的口感。
……
不一会儿，锅里的粥也熬好了，韩风赶忙放下地瓜，盛出两碗粥来，放在桌子上。
奶奶从屋里取出一叠小咸菜，那是辣椒、萝卜等蔬菜腌制成的，非常下饭。
奶奶下意识的用筷子夹起萝卜丝，却看到了桌子对面的韩风一脸不悦的盯着自己，又放下了筷子。
“奶奶，医生说您不能吃咸菜！”
奶奶眼巴巴的盯着咸菜，又看了看碗里的粥，瞬间失去了胃口。
韩风见状连忙安慰：“那，要不只吃一点点！”
奶奶的笑容再次绽放，开始夹着咸菜往自己碗里放。
不能吃咸菜，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
“韩家奶奶在吗？”
来的人是李二虎和张翠花，也就是二丫的父母。
“都在呢？”张翠花笑盈盈的冲着两人打起了招呼。
李二虎不见外的拽了个凳子坐过来，和奶奶打了招呼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韩风闲聊。
用力的捏捏韩风的胳臂，李二虎感慨道：“这一片，就你小子最有块头，有我年轻时候那意思。”
张翠花则拉着奶奶到了一旁，小声的交流了起来。
“姨，恁家韩风十九了吧，你得空帮俺问问，他能相中俺家二丫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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