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所求皆如愿
皇上的此番言语,令沈青的思脸面一度五光十色,她盯着如烟的肚皮,满眼诧色,似乎这样瘦弱的人身子有个小人是不可思议的事!
皇上许就是天生的老戏骨,他的表情由平静到困惑再到震惊,过度的十分自然平稳。
“凌清王过来瞧瞧,她像谁?”皇上点着名。
既知晓人家是伤残人士,何必还要让人家这样巴巴的来回走动?
周凌清捂着胸口,艰难的走动几步,到了皇上身侧。
“皇上不知她?”周凌清作讶异状,“我原以为她是皇上送我的礼物——”
都挺会装疯卖傻。
“这是什么话?”皇上更不懂了。
“关外鸣凤楼,第一官妓馆,是如烟的出处,皇上不知?”这厮明摆着要把话挑明。
“荒唐!”皇上突然勃然大怒,“朕不知你在说什么——你岂能养一个与慧贵妃相似的娼女在府里!?凌亲王,你到底!揣了什么样的心思?!”
这就有点装模作样了,如烟可不就是你费尽心思放在人家周凌清身边的?
皇上震怒,满亭子人哗啦啦跪了一地,唯周凌清梗着脖子与皇上两两对视。
我看两方相持不下,只好跪行过去,企图说和,但这也太为难人了吧。
俩人都是不想好的意思啊。
“皇上息怒,只怕皇上误会了王爷,仔细为了一个莫须有伤了兄弟情谊,”我终究开了口,小心谨慎的斟酌着用词,“如烟之事,臣妾听王爷提起过,那时,慧贵妃还是待嫁小姐,王爷在鸣凤楼遇到了与慧贵妃长相极为相似的如烟,这才收了她到府上——皇上眼亮心明,想必清楚慧贵妃从小与你们一处玩耍,是有兄妹情谊的,皇上尚且要这样真心对待贵妃,王爷看到如烟这样一张脸,又如何舍得她流落烟花柳巷?至于后头接到府上,日久生情,也都是后话了。”
第一人家周凌清在贵妃还不是贵妃的时候收的如烟,这不算“揣了猥琐心思”,对贵妃不敬吧?就算揣了,贵妃那会也还只是待嫁之女,人家周凌清也有择偶权的!第二,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在远方遇到与青梅竹马的朋友相似之人,力所能及的事帮帮忙不为过吧?
狡辩完毕。
皇上看着我,顿口无言,半晌才缓过神,“王妃,竟知晓这么许多?”
都是平日里留神八卦来的,过奖过奖。
“ 也不算多,不过王爷的事,十有八九都了解——”我甚是谦虚。
不然白拿人家的金银吗?
皇上的怒气渐下了头,周凌清也恢复了理智。俩人不约而同的“一笑泯了恩仇”。
“臣弟如何能不敬皇兄皇嫂?关外冷风七载,为国为民亦为皇兄—— ”周凌清打起了眼熟的感情牌。
皇上明知这遭“莫须有”的罪名扣不到周凌清的头上,便下了台阶,“是朕误会你,让你受了委屈——”
“皇上,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亭子外头的公公并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敬业的前来报点。
“哦?时间倒快——”皇上说着携了门口的慧贵妃下了亭子,而后一群人踏着冷霜离去了。
众人齐声的一句恭送皇上,也淹没在了外头沸沸扬扬的笑闹声中。
至此除夕夜放华灯有惊无险的“圆满”结束。
小吴小王小乔,此时早被吓破了胆,皇上一行人离去良久,还在一旁瑟瑟发抖。
还是沈青思见过大世面,一眼看透了这波爱恨情仇。
“不想王爷年纪轻轻,竟有了子嗣?”她果然还沉浸在头先的“身怀有孕”四字上。
不过年纪轻轻用在这里合适吗?旁的相仿年龄的公子王孙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周凌清仍黑着脸,方才与人说笑的样子早没了踪迹。他并不理会沈青思的话,只一双凌厉的丹凤眼望向了我,薄唇轻启,“你倒是牙尖嘴利——”
这是夸人还是损人?
“王妃累了,打道回府——”他缓缓的走到轮椅前,屈膝坐下,冷着声把我塑造成了娇滴滴的小家妻。
在他一声令下之后,坐轮椅的坐轮椅,步行的步行,一众人井然有序的下了亭。
此时街上的人渐渐少了去,已有零散的小摊贩收了摊要往家去,但护城河两畔的热闹并没因此消散下去,就着这样的喧闹声,我挤上了周凌清与沈青思乘坐的车轿。
周凌清还在为皇上的不请自来不爽不快。
沈青思许也被“突来之娃”惊到了,两位都紧闭着嘴做了一路哑巴。
我自讨了两句没趣,也沉默下来。
这样低沉压抑的气氛,终于在行至王府后,被守候已久的小九打破了。
还八丈远,小九就迎了上来,殷勤的搀我下轿,又同周凌清问了安,一行人在一路飘红的灯笼里里各怀鬼胎的各回了各屋。
小九眼看着沈青思亲自推着周凌清的轮椅稳妥的进了屋,白眼都翻到了天上去。
“这青思小姐到底什么来头?竟都贴身上来了!”小九盯着周凌清的正厢房发起了牢骚。
人小事儿倒不少。
我催促她进屋里来,转了话题,“外头寒天冷地的,既先我回来,往屋子来就是了,何苦在外吹穿堂风?”
小九这才收了眼神,一脸神秘的跟在我身后,东张西望一番关上了门。
“主子,这回,我一定没看错!”小九不知什么时候立到了我的旁侧,她压低声线,坚定的说道,“我这次真的看到子枫姐姐了!有一个男子跟在子枫姐姐身后,手里举着糖人花灯往子枫姐姐手里送!”
“这样啊,那这回,那男子又是谁?”我口渴难耐,灌了杯冷茶,才戏谑的问道。
“这次……倒没看清,我着急去买新式花灯,只匆匆见了个男子背影——”
“不是我哥哥了?”我话里的调笑意味明显,但小九仍万分认真的皱眉思虑着,最后摇了摇头,说道“这小九不敢确定,但定然是一位男子——”
还真挺像那么回事,我拍拍她的肩膀,深吸一口气,“小九啊,今日不早了,洗洗睡下吧,赶明儿不要再盯着你子枫姐姐不放了,你过了年该有十五岁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也要考量起来,什么时候…你身边也能跟个…男子回来,我一定给你备上丰厚的嫁妆钱——”
三言两句间,小九臊红了脸,她一边埋怨我提这等没影的事,一边捂脸跑开了。
我随即进到里间,纵身窝到了温暖厚实的棉被里,免去了洗漱就要入梦。却好巧不巧听到外头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我想大约是已到了子时。
又是新的一年了。
在这燥乱中,我睡得并不安稳,什么时候眠下的也不甚清楚。
总之一睁眼就迷糊的看到一个身影坐在帘外的椅子上,院子天色暗着,小九还在外间的守夜房睡的香甜,我几乎惊恐着起了身,持了枕下的匕首往外走去。我的手才触及珠帘,那身影就出了声儿。
“你醒了?”是周凌清的声音。
明知故问!
我瞬间松懈下来,将匕首藏进了中衣袖里,“王爷深更半夜不歇着,出来夜游?”
隔着帘子,我闷声发问。
“方才看你房里灯光亮着,顺路来瞧瞧。”真去夜游去了?——我亲眼看着沈青思手推轮椅把他送回房的,合着俩人这后半夜又不知去哪里赏景听风去了。
“我睡觉一向留一盏灯的,王爷竟不知?”真瞎假瞎,看他精神萎靡,我又忍不住讥讽道,“青思姑娘魅力果然大,引得王爷不睡觉也要作陪——”
“想到哪里去了,她早就离了馨苑,”他低头瞄了一眼胸前的伤口处,眼睛望向窗外,“本王左右疼的睡不着,出来走走罢了,不想穿过廊下,就来了你这里。”
想求药就直说,大过年的,我还能拂了你不成?
我主动翻出了止疼散,走过去送到他手里,“冲服用,疼的时候来一剂就是,还有旁的事吗?”
没有别耽误人家睡觉啊。
“你比本王想象的还要机警聪明些,只是以后不必为了本王去说那起子没有来由的话,皇上喜怒不定,又掌杀生大权,他若怒而及你,连我也救不了。周凌清低下眼帘,向我介绍着他那皇兄的脾性,半晌又补充道,“你不必…不必为了我…冒险至此。”
“王爷总是误会我,可如何是好,”我坐在他对侧的小椅上,无奈道,“如今我们在同一条船上,我所做的每一件事,终究都是为了自己罢了,当然,若说有旁的,那就是还为了碎银几两。如果这过程中能帮到王爷,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并不是有意的。”
借着微弱的烛火,我能看清周凌清的脸色忽而青忽而白一阵阵变换。
又过了许久,他面无表情的从腰间拿出了几张文书,抬手扔给了我,“这是城外的悦来客栈,往后归你所有。”
话毕便起了身,像是要结束谈话,我的止疼散亦被他仔细的揣进了袖子里。
“这是什么意思?”我举着白纸黑字,起身问道。
他板着脸,摸摸衣袖,“交换——”
这次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出了屋门。
留我一人愣在原地——几副止疼散换一个客栈?我还当劳什子王妃?去街上摆摊来钱不更快?
良久,我忽的想到什么,虎躯不由一震——向水神祈愿时,我的小船里写的,不就是早日拥有一个不动产傍身吗?
水神给周凌清托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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