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豪门真假少爷(一)
“日久天长,”谢临的双眸深邃而明亮:“我们以后会更像的。”
吴其然牙渗的咧了咧嘴:“行行行,就祝你俩日久天长。”
顾悸在看到谢临的微信后,提前回了家。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他听见了大门按动密码的声音,他穿着提前穿好的衣服,跑去了客厅。
谢临刚一开门,忽然转身堵住了吴其然。
“你干嘛?”
谢临回手将门掩住:“娇娇给我做了饭,你回家吃。”
吴其然差点被气笑了,“小季做饭我凭什么不能吃,谢临你小气鬼托生吗?”
“我俩吃完饭还有事情要做。”
吴其然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你是怎么做到把这么……”
他话还没说完,谢临倏地后退一大步,然后砰的关上了大门。
顾悸看着谢临一步步向他走来,张开了白皙的手臂:“谢老师,我新买的围裙好看吗?”
谢临松了松领带,没有用语言回答他的问题。
*
隔天中午,吴其然把沈墨送上了飞机,又两个小时后,季温暮也坐上了同一个目的地的航班。
下午顾悸和谢临一起返回《困杀》剧组,谢临晚上有三场戏,顾悸单人只有一场,但两个人还有一场共同的对手戏。
——
随着性感女DJ的一个扬手,炸裂的电子乐伴随着激光瞬间将气氛顶到了最高处。
舞池中的身影交错仿佛天然的麻醉剂,让每个人都沉浸在喧嚣中。
Oscar已经注意卡座上的那个男人很久了,男人的胃口似乎十分挑剔,在他之前搭讪的男男女女全都铩羽而归。
Oscar要了一杯新酒,然后拿着杯子走了过去。
“我可以坐这里吗?”
黎未然狭长的眼尾慵懒的撩起一个弧度,看了他片刻后,眼中晕开散漫的笑意:“好啊。”
Oscar就这样坐在了男人身边,他的后背下意识绷紧,莫名像初次一样紧张。
他感觉到男人的气息微微靠近,接着比想象中更好听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叫什么?”
Oscar心跳加剧,喉咙微动:“我,叫Oscar。”
话音落下,他看见男人苍白修长的手指在玻璃酒杯上划了半圈。
“Oscar。”黎未然仿佛在齿间咀嚼这个名字,片刻后,他的唇角扬起蛊意的弧度:“你今晚……”
话音未落,黎未然整个人忽然被拽了起来。
面对对方的怒意,黎未然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江队长,你作为警察来这个地方不合适吧?”
“你一个法医来就合适了?!”
江陆说完这句话直接拽着他的领口朝大门走,就这样黎未然还转头抛给了漂亮男孩一个飞稳。
“卡——”
现场的灯光大亮,导演摘掉耳麦朝两人走了过来。
谢临和顾悸都很少被喊卡,对手戏就更少了。
“谢临,你特写里面的表情不太对,江陆这个时候应该是疲惫中夹杂着烦躁,你刚才的样子更接近愤怒。”
噗的一声,旁边的顾悸忽然笑了。
见导演不解的看向自己,他轻咳了一声:“对不起导演。”
导演趁机说他这边的问题:“晨阳,你问群演名字的时候,要靠的再近一点,这样会更有调情的感觉,明白吗?”
顾悸用眼角偷瞄了谢临一眼,抿唇憋笑:“嗯,明白。”
两人站在一起补妆,顾悸眨了一下眼睛:“谢老师加油。”
加油不要吃醋。
谢临的耳廓微红,看向他的双眸眯了眯。
事实证明,谢临在演戏方面还是非常专业的,第二遍的效果导演很满意。
只是收工之后,顾悸被逮回去又给某人单独演了一遍。
《困杀》剧组赶在过年之前就杀青了,谢临一年基本只拍一部戏,但顾悸却不行。
所以两人只在一起过了大年三十,初二这天顾悸就无缝进了下一个剧组。
新戏是电视剧,女主角是迦南的影后乔关月,顾悸因为前几部的角色同质性太高,所以这次选的角色是年下小男友。
谢临跟乔关月拍过一次戏,深知对方除了演戏靠谱其他都不靠谱的性格。
所以在把顾悸送到剧组后,谢临叮嘱他最好离乔关月远一点。
“为什么?”顾悸眨了眨眼睛。
谢临神情严肃:“会被她带坏。”
“嗯……”顾悸先是做思考状,然后忽然笑出了声:“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比我更坏的人。”
“不坏。”这两个字谢临说的极为认真。
他看着顾悸的眼睛,抬手温柔的拂开他的额发:“我的娇娇很乖。”
顾悸的神情微变,可转瞬之间就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只有在做你的娇娇时,我才会乖。”
*
202X年的娱乐圈,注定是写满季晨阳名字的一年。
短短两年时间,他从鲜为人知的五线一跃成为超一线当红演员,同时也是当年商业价值最高的明星。
三部电视剧,两部电影,二十六个品牌代言,无论是手机电脑还是家里街上,到处都能见到他的身影。
《困杀》于国庆档正式上映,同档一部电影也有季晨阳的身影,正是他肋骨骨折还得强忍着拍打戏的那部。
可笑的是他在电影里勉强只能算个男四,可现在因为他红了,不止在海报上把他排成了男二,后期还把他所有露脸的镜头都剪进了正片里。
那边的片方把吴其然的手机快打烂了,但顾悸最后还是只参与了《困杀》的路演。
结束最后一站的宣传时,《困杀》的票房已经超过了二十五亿。
顾悸婉拒了制片人聚餐的邀请,直接去了机场。
“你去Y国,不是要去看你那个弟弟吧?”吴其然神情带着点嫌弃。
顾悸摇了摇头:“下个月谢老师过生日,我订做的礼物必须亲自去取。”
“什么礼物还要亲自去取?”吴其然刚说完就蓦地瞪大了眼睛:“不会是……”
顾悸扬起唇角:“嗯,是戒指。”
上辈子是裴上将求的婚,所以这辈子顾悸打算也求一次。
吴其然酸是酸,但也是真心为两人高兴:“行,谢临那边排的宣传期还有几天,你赶在那之前回来就成,我帮你保密。”
到了机场,顾悸在VIP休息室画了新的简笔画,他给谢临发了过去,问他小草莓可不可爱。
谢临还在工作,所以顾悸直到上飞机也没收到他的回复。
飞机落地,司机在傍晚的余晖中将他送到了吉尔福德市的远郊。
顾悸站在一栋老旧的二层别墅前,听着里面疯癫的叫骂声,发出一道讽刺的轻笑。
片刻后,他的身形忽然踉跄了一下。
再次睁开眼睛,他的瞳孔涣散且灰白,好一会才重新聚焦。
季晨阳恍惚的抬起头,一位美若邪神的白发男人环着手臂,正慵懒的靠在门边:“钥匙就在你的口袋里,进去看看他们两人的下场吧。”
看着眼前熟悉的房子,季晨阳的双眸瞬间变得通红无比,但他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深深地朝白发男人鞠了一躬。
“谢谢您。”
在季晨阳走进去后,顾悸打了个哈欠。
季温暮三天前就死了,是被沈墨按进浴缸里呛死的。
在这之后,沈墨像是疯了又像是没疯,清醒的时候崩溃痛哭,不清醒的时候就会像刚才一样对着季温暮的尸体叫骂。
两个人不是没想过回国,但他们的护照却在出入境官网查不到任何信息,他们求助警方甚至求助大使馆,可后续的消息通通石沉大海。
两个人就像被废了手脚一般,只能靠季温暮卡上的钱在这里苟活。
一开始沈墨还低声下气的哄着季温暮,可就在钱花的越来越少时,两个人自私的本性便彻底暴露无疑。
就跟上个位面的唐闻骁和苏浠一样,沈墨和季温暮也都恨不得对方立刻去死。
顾悸在门外等着季晨阳出来,忽然间,他的白发无风自动,顾悸眼中的暴戾瞬起,阴鸷的盯着黑夜中的雾气。
此时系统也觉察到了一股强大的波动,他立刻打开能量监控仪:【宿主,小……】
心字还没说出口,系统就忽然失去意识,一头向前栽去。
浓雾之中,一道火幕冲天而起,漫天的焰光几乎要将穹顶焚噬而尽。
一个身着红袍的男人自天焰之中显化而出,他看向顾悸,嗓音没有半分起伏:“无光之地,灭世,一日为期。”
以往话落便会消失的顾悸,此刻却迟迟没有动作。
男人似乎觉得有趣,戏谑的笑了一声:“你竟然也会犹豫。”
顾悸低笑了起来,用一种慵懒的语调道:“是啊,我在想要不要连你一起宰了。”
“那是我误会了。”男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是,你这种人怎么会动情。”
两人在夜幕中视线交汇,男人看清了顾悸眸底冰戾的寒意,可他却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一日之期,够你杀了。”
*
顾悸从这个位面整整消失了一天,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等他再出现时,已经回到了华国。
此时的系统也悠悠转醒,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小声咕哝了一句。
直到他放下手看清眼前的画面,整个人就像在冬天被兜头泼了一桶冰水,瞬间清醒了过来。
顾悸此时就站在两人的家门口,可大门的缝隙却布满灰尘,上面的痕迹昭示着岁月的斑驳。
过了一会,他从外套中拿出手机,原本应该满格的信号此时却显示着红叉。
此时的顾悸像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手指死死的握紧:‘系统,帮我找……’
他呼吸一窒,发现自己竟然害怕说出那个名字。
顾悸阖起双眸,眼睑微颤的模样像是在拼命隐忍着什么:‘帮我找,吴其然。’
大门安保器响起的时候,吴其然正在喂小儿子吃饭。
“这么晚了是谁啊。”
见妻子要去开门,他放下小勺起身:“我去开吧。”
妻子拿起宝宝椅上的小碗,坐在吴其然刚坐的地方继续喂。
她刚对着小儿子啊了一声,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倒地的重响,紧接着便是丈夫暴怒的吼声。
“季晨阳,你个王八蛋,我操你祖宗——!!”
吴其然像是疯了一样抓起顾悸的领子,顾悸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躲开,但他却任由对方挥拳抡在自己脸上。
他在嘴角一次次被砸的裂开,可在鲜血流出的瞬间,伤口却又恢复如初。
吴其然见状气的发疯,他双目猩红的扯起顾悸,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人猛推到墙上。
“你他妈就是个怪物,你为什么还活着不去死?!”
吴其然嘴唇剧烈的颤抖着,可骂着骂着,他的眼泪却涌了出来:“可你他妈就算是个怪物,谢临也等了你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他彻底崩溃呜咽:“他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忍心扔下他那么多年……”
吴其然的妻子听到动静早就跑了出来,她扶住丈夫的手臂支撑他的身体,可在看向顾悸的瞬间,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消失了整整十五年的季晨阳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依旧保持着23岁的模样,容貌分毫未改。
顾悸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站起身,语气平静的问道:“吴经纪,谢临现在在哪,我想见他。”
“你要见谢临?”吴其然泪流满面,听到这句话却悲怆的笑了起来:“好啊,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他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跟妻子说了两句话后,带上顾悸离开了。
车子一路驶向远郊,顾悸看着车窗外,眼前掠过的一切都变了。
从路人的穿着到行驶的交通工具,虽不至沧海桑田,但所有的事物都跟他离开时完全不同了。
车子最终停在一座墓园前,吴其然解开安全带下车,但顾悸却坐在副驾驶一动不动。
吴其然见状,绕到他那侧用力的砸了两下:“下来!”
顾悸面无表情的降下车窗:“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是要见谢临吗?他就在这里。”
吴其然红着眼睛反手指着身后:“他七年前就死了,临死前都还在问你回没回来。”
顾悸低下头,缓缓的说出三个字:“不会的。”
“你怕了是吗,你不敢见他对吧?那你知道你把他扔下那多年,他是怎么过的吗?!”
顾悸一语不发,像做错事的少年一样,只是低着头。
最终,他还是下车了,然后跟着吴其然走了进去。
谢无咎闻讯赶到的时候,顾悸就抱着腿坐在谢临的墓前。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墓碑,就像是不认识上面的字似的,一遍又一遍的看着。
谢无咎走近,他看到季晨阳这张依旧年轻的脸上,丝毫不见半分泪痕。
这个人,竟然连一滴眼泪都不肯无祇流。
谢无咎积攒了这么多年的愤怒和哀痛,此刻连宣泄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将一样东西扔到顾悸面前,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顾悸整整在这里坐了一天一夜,才打开了谢无咎扔下的东西。
屏幕亮起后只显示出一个文件夹,他轻点两下,密密麻麻的视频瞬间映入眼帘。
顾悸点开第一行第一个,谢临的脸便出现在了屏幕上。
“娇娇,你去哪了。”谢临原先那副极好看的深眸没有一丝光亮,连嘴唇都是干裂的。
他重复的,毫无意义的问了很多遍。
最后一句,他问:“你会回来的吧。”
第二个视频,谢临变得更瘦了,他声音嘶哑的唱着一首歌,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
可最后他还是用口型问道:“娇娇,回来好不好。”
系统乌黑的双眸中不断涌出泪水,他用力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哭出声音。
因为他知道,此时的宿主一定比他难过千倍万倍。
一开始的谢临每天都会录视频,可渐渐地,录制的间隔开始越来越长,后面视频里的背景全都变成了医院。
在末尾的视频中,谢临已然形销骨立,头上不见一丝黑发。
他拉着谢无咎,最后说了一遍——
“大哥,求你回家看,看,娇娇回,回来没有……”
可直到他的生命寂灭,都没有等到爱人回来看他一眼。
看完所有视频的顾悸将东西放去了一边,然后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摇晃的站了起来。
他垂眸看着谢临的墓碑,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笑了一声:“我从来都没说过爱你,你为什么就偏要等我。”
说话间,一滴滴刺目的鲜血忽然自他的指尖落下,转眼间便连绵成线。
不知何时,顾悸的右臂上出现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眨眼之间,骨头上剩余的血肉便翻卷脱落。
在这样极大的痛楚中,顾悸左手却拿出了一株狗尾巴草,他把它套成了一个圈,然后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单膝跪地。
“谢老师,你愿意……”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我的求婚,但我愿意为你倒转世界,重调时间。
因为在我眼中,世界万物的存在,都该只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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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已经不姓顾了,你是江家的儿子,你叫江悸”
无论女人重复多少遍,少年都是闷不吭声,傻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王鹤雪原本就对这个才找回来的儿子没什么感情,现在见他这副模样,干脆站起身摔门出去了。
她从二楼下到客厅,一脸烦躁的道:“老公,今天还是让他一个人在家吧,带出去也是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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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女们,圣诞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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