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难言之隐
“哦？可否说来一二？”这对话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张知南皱着眉头想。
“不是不能讲，只不过说出来怕你不信。”李程然学着张知南的样子说话。
“那也可以试一下，万一吾信了呢？”这两人之间的对话，还真是没有一句浪费的。
“其实，吾乃脸盲症患者是也。”就这样，李程然在刚刚认识张知南的时候，就说出了他人生的第一个秘密。
“……”这一下可把张知南给整不会了。
北京某大学文学院某个传奇校草能是个脸盲？在张知南的标准里，这都可以按照残疾人标准算了，顿时还对他有点同情了呢。
“汝需保密，不可对外人讲。”李程然把食指轻轻的放在了张知南的嘴唇上方，示意她封口，可是这种动作都是熟人之间才能互相做的，他们才刚刚认识而已。
张知南一愣，李程然才觉得颇有些不妥，迅速的把手抽了回来。
“那你为何对我讲？”张知南不太明白，李程然隐藏了好几年的事儿，怎么就这么随意的对她脱口而出。
“只有你问了啊。”李程然顺理成章的甩出这么一句，确实，没毛病。
这么说来，“传奇”的很多奇怪行为，都不难理解了。什么从来不和别人打招呼，因为他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更别说那些穿的花里胡哨的女孩儿了。
“懂！”张知南的一身豪情倒是被李程然这个半残给激发了出来，这个大哥也是不容易啊，这么多年在大学，凭着脸盲症混到现在，得克服多少困难啊。
不过，不对啊，那他怎么能认出来她？
“不对啊，那你怎么能认出来我的啊？”张知南一拍桌子道。
“因为汝之语言，乃与吾一脉相承，吾耳力还不错。”李程然微笑着说。
原来“传奇”是遇到知音了。
“哦，那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张知南，文学系大一的学生。”
李程然刚要张嘴，就被张知南打断，“兄台你就不用介绍了，你的履历我已经了解了32遍了，无需更多赘述。”
“汝之方法不可行，那不如听吾道来，也许可解你我之境地。”李程然打算放大招了。
“请讲！”张知南还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你干脆说我有断袖之癖，不喜欢女人。”
“牺牲太大了吧，大哥！”这句大哥是张知南情不自禁叫出口的。
“当然我也不是没条件的。”李程然小算盘巴拉的叮当响。“既然你知道吾之秘密，吾也知你的，不如以后你就追随于我，何如？你来帮我辨人，吾保你过上清净日子。”
“当真？”
“当真！”
“可！”人家李程然为了他们俩都能过上清净日子，都能说自己是断袖之癖，她张知南这么仗义的一个女子，怎么好再推辞，不过就是认人吗，这个她强项。
“既然如此，你便不要再以兄台相称，太过生分。以后你我便以兄弟相称吧。”
“等等，为何不是兄妹？”张知南不解，自己明明是个女的啊。
李程然笑道：“因为汝之装扮，着实不像一女子。”
“但是也非常可爱。”这句话李程然是在心里说的，张知南听不到。
张知南沉浸在她不像女子这件事儿上，虽然知道李程然说的没毛病，但是她还是觉得备受打击，自己不愿意当女孩子是一回事儿，被别人说不像女孩子又是一回事儿，有条件，谁又不想美美的呢。
“走吧，二弟。”李程然拍了拍正在发呆的张知南的头。
“去哪儿，大哥？”
“结拜！”
此二人从小卖部买了两瓶可乐，还是李程然付钱，他们把可乐拎到了操场某看台处，将其置于台阶之上，李程然道：“东西糙了点，但是吾们读书之人不讲这些虚礼，但是仪式感还是要有的。“说罢李程然转脸对着高出他俩一截子的可乐说：“各方神明见证，李程然和张知南今日结拜，以后她之事就是吾之事，我身为大哥，义不容辞。”
这样的桥段，是张知南最喜欢的桥段，她看过无数武侠小说中的英雄豪杰，惺惺相惜，最后都是结拜以兄弟相称。每次看到的时候，都是热泪盈眶，为什么呢，因为她爱的英雄终于不在孤独了。
“该你了。”李程然看着出神儿的张知南，轻声说。
“以后都听大哥的。”张知南也对可乐拜上了一拜。
“如此简单？”
“已是我最大的诚意了。”是啊，一个都肯给算命大师加钱改命格的人，愿意听从另外一个人的话，就是她最大的诚意了。
“以后你我便以兄弟相称，我去哪儿，你边去哪儿。来来来，把可乐干了。”李程然招呼她去开可乐。
“好。”张知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这个环节她也喜欢，因为她喜欢喝可乐，这不花钱的可乐更好喝。
日后的每一天，张知南就如同一个跟班一样的，跟在李程然的身后。而李程然不喜欢女人，有断袖之癖之事也传遍了整个文学院。
至于怎么张知南成为了他的跟班，传言曰，因为张知南是最像男人的女人。李程然不喜欢女人，搞不上男人，就拿张知南当个备胎。这么口味清奇的李程然，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消受的起，只有张知南这种奇葩跟能他处。
因为李程然脸盲，尴尬的事情数不胜数，但是有了张知南在，所有的问题对于他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大哥。”张知南看见迎面而来的李程然喊到。
“原来是二弟啊，也去上自习吗？”李程然指着近在眼前的图书馆说到。
“是也，明日有一门颇为难搞的考试，为弟不得不来图书馆，把这硬骨头啃上一啃。”
“唔，正好，为兄今日也去背书，不如吾们一同前往可好？”
“甚好，甚好，听闻大哥成绩优异，如有不会的问题，为弟还能问上一问。”张知南抱着李程然这颗大树，可是颗好大树，他成绩好到整个学院出名，有了他的帮助，她还愁自己最差的这门专业课过不了吗。
李程然张知南一前一后走进图书馆，在前边的昂首挺胸，在后边的低眉顺眼，找了个挨着的两个座位，客气了一番。
“大哥请。”张知南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弟请。”李程然也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哥先，大哥为长辈，理应先坐。”
“二弟先，二弟乃是小辈，吾理应照顾。”
“还是大哥先。”
“还是二弟先。”
……
旁边的一个男同学，看着这俩客气鬼，一拍桌子道：“有完没完？演古装大片呢？”
他们俩不敢再造次，安生的坐下了。
张知南小声跟李程然嘀咕：“大哥，此人好凶悍，吾们惹不起，惹不起。”
李程然深以为然道：“虽然吾们国家乃礼仪之邦，但是也有蛮夷之人，吾们小心为上。”
此后二人各自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课本，开始翻阅。
正看得酣畅淋漓之时，张知南抬头，发现对面坐过来一个女子，女子长发，身材姣好，属于温柔恬静系，正时不时的盯着她大哥看。
张知南用胳膊肘子怼了李程然一下，凑过去轻声说到：
“大哥可认得此人？看样子颇为眼熟啊。”张知南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个女孩子。
“二弟，你觉得大哥这个情况，能认得吗？”李程然也小声回答道。
张知南扶额：“也是，吾忘记你脸盲了……”
“二弟，大哥先去个厕所，你替我打探下，此女子为何人。”
“大哥放心如厕，此事交给吾，您就请好吧！”
李程然拉开椅子，站起身来，方向一转，奔向厕所而去。女子目光一直跟着他的方向，直到瞧不见他，才回过头来，此时正看见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在看她。
“认识？”张知南指了指刚刚消失的李程然。
“哦，算是吧。你谁啊？”长发女子问道。
“吾乃李程然二弟。”张知南对着长发女子作揖道：“有事情也可与吾说，吾可转达给大哥。”张知南说完就后悔了，她不是不想当工具人吗？一遇上这种眉来眼去的事儿，自己这隐藏属性就暴露了。
“那你帮我问问你大哥，为什么上回见过面，就跟没见过我这人一样？再见面招呼都不打一个，一点都不礼貌！”女子颇为哀怨。
张知南心想：他这病情，没法有礼貌啊。
“你不是文学院的吧？”如果是本专业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李程然平时是怎么一副死相。
“是，这你都知道？”长发女子蛮惊讶的。
“唔，能掐会算。”张知南有点小得意。
“还能算出来什么，给我听听。”女子双手托下巴，一幅崇拜的样子。
张知南手指头一撵，小嘴儿嘟囔嘟囔的，一抬眼皮小声跟长发女子说：“你是张教授亲戚吧？”
“嘿，你有点意思，真会算命啊？”长发女子捂嘴嘿嘿直乐。
“当然……不会。”
“那你怎么知道的？”长发女子来了兴趣。
张知南娓娓道来：“你若是本院之人，怎会不知，我大哥从不和他人打招呼之事？另外，你自己没发现吗，你和吾们张教授的样子，如出一辙啊简直。所以你是吾们张教授家什么人？”
“我是他女儿……”
“那你和我大哥……”
“有过一面之缘。”
“此次是想……再续前缘？”张知南明白了张教授女儿的意图。
张媛此时脸颊绯红，点了点头。
张知南此时心里盘算开了，告诉张教授女儿李程然不喜欢女人？不太行吧，张教授那可是他们文学院的骨灰级教授，以后李程然打算留校什么的，还得张教授帮忙，她别一下子毁了她大哥的前程。但是不说，文学院人人尽知之事，怎么不会传到张教授耳朵里？思来想去，张知南打算先发制人。
“姑娘，你可听闻，我大哥，断袖之癖一说？”
姑娘叹了口气，想了一下说：“听闻过，但是不太相信。”
张知南点点头心想：也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
“那他是吗？”张媛恳切的问张知南。
“这……”
正当她为难之时，李程然回到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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