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萝浮仙泽
那两位天兵面面相觑,看着他答道:“不行!这个地方只有天界的人才能过。”
两人看着魔君低下头轻声笑了笑后,他猛地抬起头来伸出两只手,紧紧地掐住两位天兵的脖颈道:“两位兄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嘛!”
被掐着的两人已经呼吸困难,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嘴角带着残忍的笑,看着手中的两人渐渐放弃了挣扎,失去了气息后,才将两人摔在地上,朝着结界里面走去。
他身后的魔兵们并没有放过吃掉天兵增长自己力量的机会,很快,他们就将两位天兵吃得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随着魔君进入了结界,后面的法力大增的魔军魔将们纷纷一涌而上,女萝抱着琴,将自己窈窕的身姿隐匿在一众魔兵之中。
二长老千叮万嘱叫她不要跟着易奇上天去,她还是来了。玺瞿与天界之间隔着一个人间,她随着那群魔兵冲上天界时朝着人间看了一眼,她曾经是在人间修炼的小妖,学的是修仙的道,然而诸事种种,她都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她了,这次,她不用修炼几百年,不用行善积德,就能上天宫去,这可比以前需要的时日快多了。
她虽眼睛看着这姹紫嫣红缤纷夺目的人间,拨弄着古琴琴弦的手却并没有停下来,铮铮的古琴声传到了人间,随着狂风骤雨吹进了每个人的心里,他们心底的怨怼被琴声激发了出来,他们朝着昔日有仇怨的人挥刀砍去。
她冷冷地看着这人间的花一点点枯萎下去,河流渐渐干涸后,她便收回了目光,朝着天宫飞去。
派去玺瞿收服那些妖魔的天兵天将一去不返,反而被那群毫无纪律毫无章法的魔兵从上了天来,天界防守的一线在魔君带领的魔兵魔将的侵蚀下节节败退,很快便攻打进了第二道防线。
她抱着琴,循着各个天宫的宫阙看去,捉了一个躲在角落的小仙来,威逼道:“戟泽在哪里?”
那小仙原本咬紧了牙关不肯告诉她,在她拨弄了琴弦弹出几个音调后,他才开口将戟泽所住的仙宫的方向说了出来。
她抱着琴一路朝着戟泽之前所住的仙宫飞去,看到紧闭的大门后她直接用脚踹开了门,朝着里面大喊道:“戟泽!你给我滚出来!”
外面响起魔君到处打砸的声音,显得这仙宫里格外地清净。
云雾轻轻飘过,她徒步走了进去,一边左右顾盼着一边叫喊道:“戟泽!你并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说法吗?躲躲藏藏的还有什么意思?”
走了一圈后都没有听见回应,她捏紧了拳头,朝着房内飞去,开始找起人来。
她踢烂了每一处房间的门,将这宫里的每个角落都翻了个遍,当她把戟泽书房里的文书都扔到了地上后,这才停住了手。
“你不出来是吗?面对我就有这么困难吗?好!你不出来,我逼你出来!”
她抱着琴走出了房间,在空地上坐了下来,撩了撩袖子,便在琴弦上拨弄起来。
阵阵魔音灌耳,她将自己的法力都倾注进了指尖,琴弦,琴声之中。然而,无论她怎么用力地逼他现形,无论她怎么用琴声感知他的所在,都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她停下了拨弄琴弦的动作,慢慢站了起来,看着被她翻找得一片狼藉的仙宫,难道他真的不在这里?
她一挥手,将每一处被她破坏了的地方都复了原。
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难道他早就得到消息,偷偷跑了?她咬了咬牙,将琴抱了起来走了出去。
“戟泽!你这个懦夫!”
她脸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紫红的颜色蔓延了她半张脸。
她气冲冲地抓了一个逃窜的小仙来,用爪子比在他脖子上逼问道:“戟泽在哪里?说!”
那只小仙哆哆嗦嗦道:“我,我刚飞升上来,并不认得什么戟泽!”
她闭了闭眼,扭断了他的脖子后继续抓人问戟泽的下落,一位与她有些相熟的魔将走了过来,问道:“女萝大人,你这是在找什么?看你找的这么辛苦,不如告诉告诉我,我帮你一起找?”
她瞪了他一眼,冷冷地回道:“不用。”
那只魔将便提着那只小仙的人头识趣地走开了。
她在天宫中到处飞着,企图在人群中寻找着戟泽的身影。
她看见一个形貌威仪的神仙率着一众手持着各色法器的神仙慢慢朝着这边飞了过来,她看了一圈,那里面也没有戟泽的身影。
他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呢?
她寻得累了,但还是不敢懈怠下来,各个仙宫到处都找遍了,只剩下那片天河边没有找了。难道他真的躲河里了?
她咬了咬牙,朝着天河边飞去,快要精疲力竭的时候,才飞到了天河边的滩涂上。
她定了定心神,在这一望无际的天河边,除了河里跟脚下的沙地,几乎是没有可能藏有人的地方。
很快,她的视线中便出现了一个身着宽袍大袖,头戴玉冠的身影。
她抱着琴朝着那个背影迅速飞去,她眼角带着泪,嘴角却带着笑,她疯狂地低声笑着,同时伸出了自己的利爪。那人像是才感知到了她的存在,在她快要抓到他的那一刻猛地回过头,拔出剑来,将迎上来的她生生击退。
她轻轻落在了沙地上,看着眼前的人,笑容凝滞在了嘴角,虽然是宽袍大袖,虽然是头戴玉冠,却不是他。
那人拧紧了眉毛看着她,举着剑道:“神君说妖魔大肆打入天界,看来果然不假!”
她飞近了来,用力地揪着他的衣领盘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那人甩开了她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我是没想到这么僻静的地方都有妖魔闯进来,是我大意了!”
她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一直叫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看她失控的模样,便提着剑道:“我乃青山派掌门戟刎!妖孽,你若是识趣,想要保住小命,就速速离去,我现在并没有心情与你缠斗!”
她听到戟这字愣了愣,脸上的紫红的青筋渐渐褪去,她看着戟刎,皱着眉问道:“戟?你跟戟泽是什么关系?”
他听到戟泽二字后大笑道:“戟泽就是我的师弟,妖孽,你若是听过他的名号,就应该知道我们青山一派出来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还不快速速离去!”
她却仿若只听到了“师弟”二字一般,嘶吼着问道:“你是他的师兄,那他在哪里?他躲到哪里去了?他这个懦夫,只敢叫师兄出来给他挡灾?把他交出来!”
说着她亮起了爪子。
戟刎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倒竖着眉毛道:“你这妖孽还不快速速离去?真当我堂堂青山掌门是吃素的?”
说着他另一只手凝聚了力量,朝着她的胸口重重拍去,她却并没有躲开,被这力道拍出了一里远后,她咳了咳,吐出一口血来,她抬起头来恨恨地看着他,看来他是要包庇他师弟包庇到底了?
她支撑着勉强坐了起来,待恢复了一些元气过后,亮出了爪子准备与这戟泽的师兄一较高下的时候,却看见他转过了身去。
兴许是觉得她没有了还手之力,又或者是对自己的力量十分有信心,他从袖子掏出了一盏灯来,像是完全不在意她的存在一般,他将那盏灯轻轻地放进了河里。
她的耳朵中恍惚听见了那个叫戟刎的男人,对着那盏等细细地说着什么。
她站了起来,扛不住心中的疑虑,她用法力偷听着那人与那盏灯的谈话。
“戟泽师弟,是师兄不好,这么晚了才来天河边祭奠你。想来你一向通情达理,应当不会怪我这个做师兄的吧?”
“听到消息的时候我就想,你不是才当上仙官不久么,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呢?天帝说,你是因公殉职,是为了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好!
不愧是我们的戟泽师弟!不愧是我们师父的好徒弟!”
“我们全部的青山弟子都在为你祈祷,引魂灯是戟礼师弟给你做的,我做不来这个,他的手艺是顶顶的好,这你也是知道的。”
“你问为什么他没来?唉,他心魔未退,上不来天界,所以他拜托我帮他转达他的心意。”
“你是我们师兄弟中最刻苦最有天分,也是最有仙缘的,我们全青山的弟子都以你为榜样,你永远是我们青山一派的骄傲,连天帝都说了,你是天界最踏实的,有你做仙官也是天界的荣幸。”
“戟泽师弟,不知不觉已经说了这么多话了,免得耽误了你的行程,那就,就此别过吧!”
“戟泽,一路好走!”
听完后,饶是再痴傻的人也该懂得他是什么意思了。
她的琴重重地落到了沙地上,那盏等在听完了戟刎的话后渐渐向着一望无际的天边漂去。
戟刎听到声响后转过头来,看见她还在那里一动不动时,提起了自己的剑,对她叱道:“妖孽!你是听不懂人话?”
她跌跌撞撞地朝他这边跑了过来,他有些意外地赶紧施了个结界的术法将自己保护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脸上紫红色的斑已经尽数褪去,她失神地望着那逐渐远去的灯,带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他死了?他什么时候死的?”
戟刎冷哼了一声,说道:“我的师弟是因公殉职,你们这些目无王法的妖孽,不知道用了什么阴毒的法子害死了他!竟然还有脸问!”
她被怼得哑口无言,只是不停地喃喃道:“怎么会呢?他怎么会死了呢?他不是早就回去了吗?他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戟刎看着她神神叨叨的模样,不禁想起天帝所说的这些侵入天界的妖魔全都是杀害戟泽师弟的罪魁祸首,他提着剑不禁怒从心中起,朝着她的背用力地刺去,她的血溅到了他的袍子上,她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咬着牙朝着天河里爬去。
戟刎在她身后大叫道:“妖孽!你要做什么!”
她全然不顾自己身后的伤口冒着的血,在天河里朝着那盏灯奋力地游去。
她是妖魔,而天河的水最不相容的便是妖魔,那些河水灌进她的伤口中,侵蚀着她的皮肤,她的血染红了大片河水。
她的皮肉渐渐在河水中脱落,露出了森森的白骨,她紧紧盯着那盏快要近在眼前的,那盏“戟泽”的灯,嘴角弯了起来。很快,在河水的腐蚀下,她的所有皮肉都消溶在了河水之中,她却全然感受不到一般,看着眼前的灯,她伸出了手来,将那盏灯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我是不是来晚了?没关系,我来陪你了。”
戟刎收回了剑,放下了想要追赶上去的手,深深地看着那抱着灯不断被河水消解着的白骨。
她是谁?他不知。
当白骨完完全全没入了水中,他的视线中再也看不到那具白骨的身影时,他施法朝着灯的那边看了看,却只看见河面的水汽凝成的白烟轻轻拂着那一盏盏灯,那盏他亲手放进去的新灯旁边的水面上,漂浮着一缕缕如丝带一般的朵朵小花。
怎奈何他也过不去天河,又无法将那东西从他师弟的灯旁边挑开,不过既然渡过了天河,想必也不会对他戟泽师弟的灯造成什么损害,他多看了几眼后,收回了手来,叹了口气,离开了这茫茫的天河边。
祭拜了师弟,接下来便是助天界的这些神君们一臂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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