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英格兰女仆
一连两天，松本竟然都没来上学。百惠不好奇松本去哪了，她很高兴，最好松本一辈子不来……再顺便带走相良。
……
“玲子酱～”
刚从开久回来，她拎着饭盒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背后听到某人洪亮又甜腻的声音。
玲子酱……听起来像鱼子酱松露酱这样的调味料呢！一定是超市大减价了！她家还不需要这种奢侈的食物，径直回家吧。
“玲子酱～”
声音变近了。
“玲子酱～”
即使背后没长眼睛，但她已经感受到了气息。大概还有二十秒，一只大手就会搭上她的肩膀。
“日向哥！”她笑着回过头。
“哦，你听见了啊！”仓人讪讪收回手，还有些遗憾，“我就说，这么近还能听不见……”
“是啊！”她打量着仓人，他比起上次，看起来好了很多。只是胳膊上还有石膏被绷带吊着，“脸上的伤好了呀？”
“嗯嗯，你最近……开久为难你了吗？”他说这话有些纠结，他已经把百惠当作他的女朋友。要是听到她被开久威胁，他心里肯定别扭，但不问……他胡思乱想更完蛋。
“……”百惠沉默了下，刚刚还平展的眉毛瞬间皱成一团，她咬咬嘴唇，像峭壁上坚强又脆弱的花朵，“没关系的。”
没关系……就是有。
仓人顿时捶胸顿足，深感自己的无能：“玲子酱你放心，我会还清债务，咱们一定能自由的！”
听起来就像——
地主家的长工和丫鬟互相爱慕，奈何地主横刀夺爱。还欺骗长工“只要你做了什么”就能跟丫鬟远走高飞。
“其实五万也不难攒对吧？”百惠抓起他的手，“只要努力的话！”
“额……”仓人语塞了下。
听着百惠的话，确实有一种大好明天就在眼前的感觉，但……
他一个月零花钱才五千啊！可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他——
“嗯，当然，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
百惠去开久的路越来越熟了。到了大门口，众人还很自觉给她让路。虽然他们的目光有点膈应人，但硬着头皮也得干啊。
她拎着食盒刚踏进学校，就有小弟告诉她相良在教学楼后面。
她到时，智司和相良正坐在沙发上。
周围围着很多人，一个小卷毛正站在中间，虽然他背对着百惠，但她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他此刻的眉飞色舞：“红高的今井，这名字我倒是听过，但他实在太胡闹了！”
“……”安静。
即使四周安静如数九寒冬，也不影响小卷毛的自嗨。他拍手大笑着：“哈哈哈哈哈！居然不知道我们开久有多可怕啊！”
“然后呢，你就丢下二村回来了吗？”智司的声音响起，百惠从人群间的缝隙看到他脸上完全没有笑意，严肃得很。
“哎呀，事发突然吗……我们也没做好准……”小卷毛也看出气氛不对，有些心虚解释到。
“砰！”
随着巨响，百惠缩缩脖子。小卷毛还没说完就被智司起来一脚踹翻了，他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看起来颇为痛苦……智司这一脚是用了力气的。
“红高是个新成立的学校，最多只有高二的小孩。”他一顿，“也就是说跟我同岁，比你还小。开久里都是不会念书的蠢才，”他锐利地环顾周围的人，“连打架都打不赢的话就完蛋了，混蛋！”
他说罢似乎还不解气，腿高抬起又踹了小卷毛几脚，次次狠如面对敌人，丝毫没有留力。
他好像很生气……百惠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大大咧咧走过去。
“今天之内把那个叫今井的给我带回来，混蛋！”
“他那么厉害，我哪有那本事……”小卷毛面目扭曲。
“好啦好啦，智司。”相良笑着起身，走到小卷毛旁边蹲下看他，“喂，开心点，一会儿我陪你去哦。”
百惠怎么看，怎么觉得相良笑的很阴险……
“冷静一点吧智司，”相良起身，对着气愤的智司，“肚子饿了吧？咱们去买点吃的。”
“我最讨厌抛弃同伴的人啊……”
智司如此说到。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天听到仓人把锅甩给我，智司会这么生气。百惠赞同的点点头。
“我懂我懂。好啦。”相良拍拍智司，安抚到。
智司看了相良一眼，整个人似乎松懈了点，他向相良点点头，然后两个人一起走了。
百惠听到他们要去吃饭……但她，完全不敢冒头。
“原来相良哥人这么好啊，还以为他非常残暴呢。”相良和智司已经走远了，一小弟赶紧把小卷毛扶起来。
“白痴，他就喜欢有人捅娄子。虽然论打架，智司哥更厉害。但是相良哥的为人更可怕，因为他跟智司哥不一样，完全不讲仁义。”
果然，不良少年什么的，好可怕！百惠脑袋默默退回去。就假装没来过好了！不不，还是把便当交给小弟，假装错过了！
说做就做，她对开久已经熟悉，悄咪咪来到教学楼，开始物色合适的人选。她知道这所学校全员都听相良的话，但有压迫就有反抗，万一有几个人不服相良呢？又万一她刚巧把便当交给反叛者……
她打算找她眼熟的那几个人，却发现那几个都在刚才的沙发处……那就找个乖点的吧，正好迎面过来这个看着就不错！
好，就你了……额……
背后有人点点她的肩膀，她回过头，相良正单手插着口袋看她。他后面，智司挺拔得像一颗松树。
啊这。
“饭来了。”相良转头对智司，然后又毫不避嫌地过来一把勾住她肩膀，“这丫头做饭还行。”
是的，在发觉不可能摆脱相良以后，她开始讨好相良，希望从奴隶升级成随从。两天，就已经成果斐然。
“那你呢？”
“我每天都让她做两份的量，”相良一副自得样儿，“午饭给你，我吃下午茶。”
智司和相良关系很好，听了挚友不会因此饿肚子，他就不会扭扭捏捏拒绝：“好，去哪吃？”
“天台。”相良一指头顶。有了上次教室里的经验，他不会再傻到众目睽睽之下和百惠一起。
他不信还有人能做蜘蛛侠趴在天台网上偷听。
……
智司打开便当盒，里面的饭菜不像餐饮店里那样腾腾冒着热气，却比店里更加用心，蔬菜和肉的分配恰到好处，挤着饭团将饭盒塞得满满当当。
他莫名其妙还有些动容。可能是很久没吃到别人的手作便当。让他想起了小学时郊游，临行前他父母给他递的餐盒。
“怎么了智司，不合胃口？”相良大口将肉咽下。不应该啊，他心想，智司尝跟他一起吃饭，没见有什么挑食，两个人口味也都差不多……
“没有。”智司淡淡应到，“心情不好而已。”
“是因为刚才的事？”
“嗯。”
“有这一次他们就不敢了。行了别想了，狗还得靠人教呢。也派人去找二村了，不用担心他。”
智司插起一块厚蛋烧，用力之大就像在插小卷毛的肉：“说的是，但我看不惯这种混蛋。”
“我不也是？”
……气氛很和谐，但似乎哪里不对。不觉得少了个人吗？
透明人百惠此刻正手举保温壶，见谁杯子空了就积极到上热茶，而后再继续沉默站在相良身后，活像十七世纪的英格兰女仆。
“下面怎么这么吵？”话说到一半，三个人都听到下面操场传来吵架的声音，相良放在饭盒，扒着身子探头看去。下面不知道在干嘛，聚集了一批人。
“我去看看。”
智司点点头，在他们眼皮底下惹事，两个人都不出现就说不过去，久而久之会失去威信。大概小弟们以为他俩不在。
相良走了，天台上就剩百惠和智司两人，顿时空气都尴尬起来。
智司又不吃英格兰女仆这套。
“你和那个红高的家伙？”
百惠以为他要问自己和相良，结果是在问仓人，不由一愣：“他？”
这几天看下来，智司知道相良只是因为好玩。但悠悠众口，他几次从小弟那听来些别的意思，虽然他警告过，但……思来想去总归是对开久的名声不好。
他的目标是问鼎千叶不良，不想自己的拍档有什么黑历史。
“嗯。”
“和他……之前相良哥让我们分手了。”
“好。”智司点点头，半晌又不太放心，“分了？”
“嗯……”
“这便当是你做的？”
“是的啊，怎么了吗？刚才智司哥就吃得很慢，是不合胃口？”百惠转念想想又觉得不能，相良和智司好得快要穿一条裤子，又知道她厨艺水平，怎么会把不合适的东西给智司，“还是因为生气？”
“你也看出我在生气？”
“啊不是，刚才听相良哥说的……”
“没有，”他摆摆手，而后低下头用筷子夹起最后一个饭团。
没有就没有吧。他这么说，百惠就这么信。以她的立场说什么都不合适。又冷场了，百惠干脆扬起头望天。
“你，”智司把饭盒放在一边。
听到声音百惠赶紧去看他，发现饭盒里已经空了：“智司哥渴了？”她拎着保温壶就要上前。
“不是。”智司制止到，“你爱吃什么？”
爱吃什么？智司竟然在问她爱吃什么？为什么？干嘛问她？！百惠不觉得受宠若惊，她差点吓出冷汗：“啊，我……”
“你？”
“就……芝士炸猪排？”
“哦。”也不知道这个答案让智司满意了吗，反正他应了声就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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