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的有人
周五放学，破天荒的，百惠没回家。她拎着装满卷子的书包，正从一面墙后探头。
之前追约翰的那天，她晚上折回去了。在松本藏东西的地方找到了一个透明小袋子，里面放着白色的粉末。她打开偷偷倒了些在自己手帕上，又严严实实把手帕叠好。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也研究不出，又不能报警。还是那句话，万一这里装的是些平平无奇的东西，她报了警，松本平安无事出来肯定要找她麻烦。
松本休学了，但她还在学校，早晨和下午都是固定的时间会出现在校门口，松本没了老师的管教，堵她又一堵一个准，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到新学期开学，出乎意料的，松本复学了。二年级的她似乎张狂不少，谁都不放在眼里。也变本加厉压榨同学们。
智司放她鸽子那天，她又看到了松本，这回她长了个心眼，偷偷跟着对方，看对方进了郊区的一座废弃大楼。
今天，松本放学去酒吧了，她决定去那座大楼看看。电影里，这种地方，除了闹鬼就是犯罪，反正不会发生啥好事。她寄希望于从此找到什么证据，最好能一下给松本送进监狱。
她当然不会毫无准备就来，四点的时候她用一个小蛋糕摆脱了常光顾的蔬菜店老板的儿子，分别在四点半和五点给京子和智司送一封信。
“早川京子，你不过是个仗着伊藤狐假虎威的女人，有种来郊区的废弃大楼。”
“智司前辈，我从国中就一直喜欢你，那次……我无意中看到一件事……我很害怕，一直不敢说，可最近……你能不能来郊区的废弃大楼一趟，我想亲口告诉你。”
京子脾气暴躁，最受不了挑衅，看到这必定会不管不顾前去应战。但是明美顾虑稍重会怕是陷阱。这就要靠战书里的“伊藤”，会让她们觉得发战书的是个自认为和京子水平相当但害怕伊藤的女生。
而给智司的，他开久老大的名声在外，要是跟谁都打岂不是掉面子，首先，用女人的身份让他放松警惕，再欲言又止勾起他的好奇心，不怕他不来。
即使是初秋的下午，废弃大楼依旧显得瘆人，建筑一共五层，每层有四个窗口，最右侧是外砌的旋转楼梯。第三层靠近楼梯的两个窗口被纸糊了个彻底。
其他窗户有的挂上了窗帘，有的光秃秃的。可即便只有玻璃，阳光也没透过窗子，大楼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像蛰伏在黑暗的怪物。
这个地方处处透着诡异，她看了看表，指针已经到了五点，估摸着京子快到了，智司也在赶来的路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安了些心。只是进去看一眼，还有援兵在后面。大不了就是被松本再打一顿，又不至于威胁性命。
万一真发现点什么，就是摆脱松本的好机会。
她想着脚步就动了，当然不能正大光明走楼梯，她绕到大楼背后，阳光被完全阻隔投下一片阴影，此处荒草长的旺盛，显得尤为凄凉。窗框看起来很脏她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疑点，双指扒着竖的窗框想把它拉开。
窗子很久没人动过，有些生锈，她两只手都用上才勉强成功。她撑着墙壁翻窗进屋，又如法炮制把窗户关上。
屋子里很空，只角落里有几个烟头，一般世面上的烟都是白色的，看地上几个的色泽，灰里发黄，估摸已经被扔下一年多了。
门果然没有上锁，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显得突出刺耳。
她都做好了逃跑的准备，闪到窗边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人声，猜是没人听到，她松了口气，挤着出了去。
楼道里光很微弱，她趴在另外三扇门前静静的听，里面都没什么动静。她将其他门都打开一个容她进去的缝隙后，来到了旋转楼梯处。
她从底下向上望去，蜿蜒的楼梯似乎直冲云霄，她失笑摇了摇头，明白这是自己的错觉。就五层，能高到哪去？
她蹑手蹑脚，目的地是三楼。那两个被封住的房间太过可疑，要看，肯定要看它俩的。
……
刚到三楼，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却不是女声，而是个男人，具体说的什么不太真切。她心里咯噔一下，本以为是不良少女聚会，但这声音低沉沧桑，能感觉出说话的人年纪不小。
她有好奇心，但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遇上男人根本没有反抗之力。顿时拿定主意。走！对，走，秘密再重要，也没有她的命重要。
她迈腿刚想跑，就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本能得想拉开某个房间躲进去，一连拧了两个却都打不过，一时冷汗冒出寒毛立起。她好像看到楼梯口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男式皮鞋。
她只听到自己的心砰砰砰的跳，还能怎么办呢？让它多跳会儿吧，或许一会儿就停了。
火石电光之间，她都打算冲上去拼命了，手腕却被人抓住。她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把拉进了一间屋子。
“好像听见什么动静。”
她听到一个男声。
“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动静，行了行了，井上哥叫咱们呢。”
而后她听到一声嘟囔，接着隔壁的门似乎被拉开了。
这是人的惯性思维，就像刚才，遇到危险时一般会选择对面的房间。而在对面房间打不开而危险即将来临时，人大脑都会死机。
百惠落入个温暖的怀抱，她被那个人背后抱着，那人一只手将她双手反扣，另一只捂住了她的嘴。
她第一秒就没想挣扎，她知道这是在救她。等静下心，她更不动了，鼻尖围绕的淡淡花香。那次之后她去查了，这是超市常年打折的洗衣液的招牌味道——相良就用它洗衣服。
……
相良后悔没带人来了。其实听小弟说的时候他就不相信。他知道这地方，因为离学校太远，只约群架来过几次。井上是干什么的，可是在逃的墨道d贩。躲在这儿，是怕银龙会找不到？而且他听说井上带着几个小弟去了隔壁市。
来的时候他自己一个人溜着弯就到了。到了之后才发现，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井上他妈的真在这儿。
来都来了，啥也不干又灰溜溜跑不是他相良的风格，他也有自信不会被发现，就蹲在隔壁偷听井上说话。然后……没一会儿功夫就听走廊有动静，他透过门缝一看……
那个娇娇小小的慌乱身影，不是百惠又是谁？
……
相良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她竟也不想挣脱。这儿危机四伏，相良的怀里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他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服传来，温暖极了。
相良低头，只能看到少女头上小小的旋儿。这是她第一次安静在他怀里。她的身子软软的倚着他，像餐盘上□□的奶冻，她脸上皮肤光滑，一团被他挤在掌心。这一刻周围的环境似乎被忽略了，时间又回到了那个盛夏的下午。
到底这也是在别人的地盘，外面彻底没了动静，相良收回双手道：“你来这儿干什么？”问话的一瞬间他都想出答案了，一定是来找他和好吧。从开久小弟那里知道他来了这儿，一刻也等不了就追了过来？
“我……”紧张过后就是尴尬，百惠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她正想着，就听隔壁又传来声音。
“不对，刚才我就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你别疑神疑鬼的，这地方很久没人来了。”
“诶，咱们干的是什么，掉脑袋的活，仔细点总没错。你们两个出去看看。”
“是，井上哥！”
两个人得了命令纷纷出门。
怎么看呢，不过是一间一间屋子搜寻。百惠立刻眼神询问相良，相良伸手一握她手腕，拉着她钻进了靠窗的衣柜里。
衣柜一打开扑面的灰尘向她袭来，她差点没忍住咳嗽出声，柜子里面也是一股呛人的霉味。她捂住口鼻，只觉得自己要背过气去。
这屋子有个衣柜，真是万幸。他们刚钻进去，房门就被打开了。
“你看，这不啥人没有。”
“这才第一间，下一个下一个！”另一人不服气道。
衣柜狭小，相良一手抵着她身后的壁板，另一手环着她的腰。
她听着附近动静小了许多，估摸着那两个人去了别的房间，轻声对相良道：“你松开我。”
“别乱动，挤出去怎么办？”
你松开我我不就不动了？她这么想着，但毕竟刚被人家救了一命，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双眉微蹙抬起头。一抬头便看到相良似笑非笑的瞅着她，她脸立刻就红了。
百惠的反应让相良心情好了许多，差点就把暑假那些破事翻过篇去了。他想过遇见百惠的场景，无一不是尴尬的，这回还算因祸得福了？
他笑笑，坏心眼地朝女生腰间捏了一把。女生立刻满脸震惊瞪大双眼看他。
“嘘。”他挑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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