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奥丁
卡塞尔学院地下，施耐德头戴呼吸机静坐在偌大空旷的档案室中，过了良久，感觉状态好了一点后，他摘下呼吸机，嘶哑的声音在档案室中回荡：“诺玛，帮我接通昂热。”
“好的，施耐德部长。”诺玛沉稳不夹杂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回应着施耐德的要求。
“施耐德，这么晚联系我，有什么事吗？”电话接通后，昂热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是关于今晚.......”施耐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昂热打断了。
“我知道，关于楚子航的事情，诺玛已经给我发送过简报了。”昂热显然是知道施耐德的来意，从容不迫的说道。
“嗯。”施耐德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声，静静等着昂热的下文。
“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我的建议是，让楚子航自己决定，毕竟我们是一个人道的组织，而且他的年龄太小了，现在正是该享受美好青春的时光。”
昂热轻松的声音，让施耐德脸色有些难看，声音肃冷的说道：“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昂热，现在的情况虽然还没有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但我们也要做好万全准备，随时迎接战争的到来，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生力量，更不要说是楚子航这种难得的人才。”
电话那头昂热沉默了片刻，他知道施耐德的紧迫感因何而来，也知道施耐德不想再经历那种深入骨髓的惨痛，真要说起来，昂热失去的东西比施耐德多了不知道几倍，他经历过不知多少比施耐德更加惨痛的事件，但是他熬过来了，并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因为他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是无数混血种心中当之无愧的领袖，他不敢倒下，也不能倒下，至少在下一任领航者崛起之前，他还要撑着这面大旗。
“施耐德，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要知道，我还没老到提不动刀，也还没埋在土里，被人挂到墙上，所以我们没必要连一个15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当然要是他自己做出了决定，我也不会阻拦，这件事你不是已经交付给陈理了吗，那就不要心急了，相信陈理，他会处理好的。”
虽然昂热语气依旧温和，但施耐德也听出了昂热话里不容置疑的态度，当下也不在反驳，安坐在椅子上，静静思索。
“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就这样吧，一会我还有个会议。”昂热说完话后，等了一会，施耐德依旧没有发声，自顾自的挂断了电话。
档案室再度陷入寂静，施耐德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像是个活死人。
另一边醒过来的楚子航，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光着的上身盖着一件剪裁精细的定制款黑色风衣，一旁放着父亲留给他的村雨，还有那个自己昏迷前见到的少年后，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危险，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知到身体对于水分的渴望，喉咙发出干哑的声音。
“水！我要喝水！”
陈理随意的从一旁拿过一瓶纯净水，拧开瓶盖，递给了楚子航。
吨吨吨！
楚子航如获至宝一般接过水瓶，迫不及待的往嘴边送去，贪婪的喝了起来。
陈理看见他一副好像几天没喝过水的样子，也是笑着说道：“你慢着点喝，别呛着。”
楚子航三两口喝完后，感受到四肢百骸传来的微弱能量，轻呼出口气，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不太得体的样子，俊美的脸庞强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低声说道：“谢谢。”
说完话后，三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开口，没过一会，楚子航有些沉不住气了，心中本就有无数疑惑等待解开的他，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陈理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似乎想要逗逗楚子航，指了指自己和源稚生，调侃着说道：“天朝人，日本人。”
你以为你很幽默？我问的是这个吗？
楚子航听到回答后，满头黑线的看着陈理，心里腹诽了一句，接着说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陈理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心道，幼年楚殿，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沉吟了片刻后，缓缓说道：“我叫陈理，旁边这位是我师兄，源稚生，我们都来自卡塞尔学院，一所专门培养混血种的学院。”
楚子航终于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漆黑的瞳孔中仿佛升起了名为希望的光芒，终于让他找到了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了，强行压制住心中激动地情绪，故作疑惑的说道：“卡塞尔？混血种？”
陈理一眼就看破了楚子航拙劣的演技，不想浪费时间的他，直接进入了正题，“我们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你父亲失踪的事情，所以你也不用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楚子航呼吸一滞，低垂着头，是的，关于混血种的事情，他的父亲确实和他提过一点，但是由于当时情况紧急，楚天骄也并没有交代太多，只是粗略的说了一些。
“你想找到你父亲吗？”陈理看着楚子航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挑了挑眉毛，诱惑着说道。
“想！”楚子航瞬间抬起了头，眼神中的火光更盛了一分，不得不说陈理这句话直接抓住了他此刻心中最大的执念。
“想的话，就配合我们，把你知道的情况跟我们说一下。”陈理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楚子航沉吟了片刻，脸庞上有一丝纠结和哀伤，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不愿意回忆那晚发生的一切，但是为了他的父亲，他必须揭开这道尚未结痂的伤疤。
“7月3号，傍晚七点，那天下着暴风雨，我的父亲特意开着他老板的那辆迈巴赫到仕兰中学接我，上了车以后我们直奔高速公路，在此之前除了雨越下越大，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直到进入了那座高架桥后，我和父亲都发现了情况不对，整条高速公路除了我们以外再也看不到一辆车，而且怎么开也开不到尽头，就像是一座独属于世界之外的异次元空间。”
陈理和源稚生听到这里，对视了一眼，不谈陈理本就了解剧情，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哪怕不知道，听完楚子航的话，也能明白了，此时两人心中都想到了一个词语。
尼伯龙根！
每一位龙王都有一座与现实隔绝的宫殿，这里是他们的栖息之地，也是他们的绝对主场，在尼伯龙根之中，他们就是至高无上的主宰者，有着巨大的天然优势。
“然后忽然出现了很多很多像今晚那样的怪物，听我父亲说这种怪物叫做死侍，除非直接斩首，不然很难杀得死它们，然后我父亲就拿着这把刀，一路保护着我，就在我们以为要逃脱这里的时候，那片空间的主人出现了。”
说到这里楚子航语气中的恨意已经遮掩不住了，眼眸中的寒意越来越深，紧紧握着那把村雨的手，指节开始发白。
陈理心中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带着一个鼓励的笑容，楚子航抬起头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温柔的神色，心中有些酸楚，似乎是这些事憋在心中太久太久了，今天终于讲了出来，让他愧疚的心也释怀了些许，吸了吸鼻子，呼出一大口气，冲陈理感激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后，接着说道。
“那片空间的主人，身躯仿佛像神灵一般遮天蔽日，穿着暗金色的狰狞盔甲，上面篆刻着密密麻麻的繁复花纹，头上的冠冕散发着压迫感十足的气息，脸上戴着暗金色面罩，花纹和盔甲上的如出一辙，手持名为昆古尼尔的长枪，骑着一只肋生双翼的八足天马，自称。”
说到这里楚子航话音一顿，看着面前依然神色平静似乎已经知道答案的两人，缓缓说道。
“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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