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心灵受创谁来平
北唐的天空,曾是萧逸笔下诗意翩跹的幕布,宫阙飞檐勾勒出的天际线,藏着他年少时的豪情与绮梦。他以洒脱之态穿梭于朝堂与山水间,文名远扬,世人皆赞其才情风流,仿若尘世谪仙,那时的他,心向暖阳,眸含星芒,不知人间疾苦能有多深。 萧逸生于钟鸣鼎食之家,自幼饱读诗书,才情卓绝,出口成章。其诗风飘逸清新,描绘北唐的山川秀色、宫廷宴乐皆栩栩如生,一时洛阳纸贵,名动公卿。本应在这盛世繁华中顺遂一生,却未料命运的暗潮汹涌而来。 初涉朝堂,萧逸满怀壮志,欲以笔为剑、以诗为刃,辅弼君王成就尧舜之治。他参与宫廷诗会,所作华章引得众人喝彩,却也因此招来侧目与嫉妒。奸佞之臣暗中构陷,在君王面前进谗言,污蔑他诗中暗藏忤逆之意。君王初时不信,但经不住小人日夜挑拨,终是对萧逸起了疑心,一道旨意将他贬谪出京,远赴荒僻之地。 离京那日,秋风萧瑟,长街寂寥,送行之人寥寥无几。萧逸望着巍峨宫城,心中酸涩。曾经的荣耀与憧憬如泡沫般易碎,挚友疏离,亲人失望,往昔围绕身边阿谀奉承之人皆作鸟兽散。马车辚辚,一路颠簸,出了京城繁华地,入了满目凄凉的荒野。 在那偏僻之地,萧逸寄身于破旧茅屋。四周瘴气弥漫,粗茶淡饭难以下咽,更兼疾病缠身,无人问津。往昔挥毫泼墨的手如今长满粗茧,提笔作诗的兴致也在这困窘中消磨殆尽。每念及朝堂上的污蔑与君王的误解,心中便似有烈火灼烧,又似寒冰冻彻骨髓。他在雨夜中独对残烛,泪湿衾枕,不知这冤屈何解,未来何往。 数年后,朝廷局势变幻,新君登基,欲广纳贤才,萧逸得以被召回京。然物是人非,京城依旧繁华喧嚣,可他眼中的光彩已灭。宫廷宴会上,众人皆言他应重拾诗笔,再赋华章,却不知他心中创伤未愈,往昔诗意已在岁月磨难中破碎不堪。虽再度身处雕梁画栋间,却时常在恍惚中忆起茅屋漏雨的凄清,官场倾轧的阴狠,落笔之时,再无当年意气风发,唯有满心悲戚与怅惘。 那曾经浪漫无忧的灵魂,在阴谋陷害、仕途跌宕中千疮百孔。萧逸的心灵创伤,是北唐朝堂风云诡谲的牺牲品,是命运无情拨弄的伤痛之歌。他在这伤痛中徘徊挣扎,试图在往昔的诗韵墨香里找寻慰藉,却又在现实的凄风冷雨中迷失方向,徒留一颗破碎之心,在北唐的余晖中,默默淌血,不知何时才能寻得那一丝愈合的曙光,或许,此生都将在这创伤的阴影下,抱憾前行,往昔的才情与豪情,皆化作了唇边一抹苦涩的自嘲,和眼中无尽的沧桑落寞。 回朝后的萧逸,被安置在一处清冷的宅邸。庭院深深,青苔蔓延于石板缝隙,宛如他荒芜的心绪。新君虽有意重用,但朝堂之上暗流依旧涌动。那些曾陷害他的旧臣余党,虽有所忌惮,却仍在暗处伺机而动,对他的每一步都虎视眈眈。 萧逸被授以编撰典籍之职,看似清闲,实则琐碎繁杂。日复一日地埋首于故纸堆中,校对、注释、整理,那些文字在他眼中渐渐失去了往日的魅力。每一本典籍都似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荣耀,却也映衬着他如今的落寞与寂寥。他时常在工作之余,对着空白的纸张发呆,往昔灵感如泉涌的时刻仿若隔世,如今思绪仿若被禁锢在重重心茧之内,难以挣脱。 一日,宫中传召他为一场盛宴赋诗。萧逸步入那熟悉又陌生的宫殿,华灯璀璨,歌舞升平,王公贵族们笑语晏晏,却让他感到无比疏离。他强自镇定,提起笔来,可那笔却似有千斤重。曾经信手拈来的华丽辞藻、精巧对仗,此刻都变得遥不可及。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被贬之地的穷苦百姓、自己在茅屋中与疾病抗争的日夜,以及那无人可诉的冤屈与悲愤。良久,他才艰难地落下几行诗句,诗意晦涩,全无昔日风采,引得席间众人窃窃私语,目光中满是疑惑与轻视。 从宫殿出来,夜色如水,寒意透骨。萧逸独自走在宫道上,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独。此时,一位昔日的旧友迎面走来,本以为能得些慰藉,却未料对方只是敷衍寒暄几句,便匆匆离去,似是怕与他这失势之人过多接触而沾染晦气。萧逸望着旧友离去的背影,心中悲戚更甚。曾经的友情在权力与利益的漩涡中如此不堪一击,这世间的凉薄如同一把利刃,再次深深刺入他本就满是创伤的心灵。 不久后,因典籍编撰中的一处微小差错,被一直对他心怀不满的同僚抓住把柄,大肆弹劾。新君虽未重责,但萧逸却被当众斥责,颜面尽失。他回到宅邸,闭门数日,往昔的自信被消磨殆尽,满心皆是对自己的怀疑与对未来的恐惧。在这一次次的打击下,他心中的创伤愈发深重,宛如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难以自拔。 萧逸对这朝堂之事渐渐心灰意冷,便向新君请辞,欲寻一处宁静之地,疗愈身心。新君念其昔日才情,准其所请,并赐予他一片位于江南的山水田园。 他带着简单的行囊,踏上了南下之路。一路上,山水如画,绿意葱茏,可萧逸的心中却依旧笼罩着阴霾。行至一处山间客栈,恰逢雨夜,他坐在窗前,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思绪飘远。客栈中往来的旅人谈论着各地的奇闻轶事,有江湖侠客的恩怨情仇,有市井小民的家长里短,而他却仿若置身事外,那些热闹与他无关,心中的孤独感愈发浓烈。 终于抵达那片田园,初时,青山绿水、田园蔬果,倒也让他获得了片刻的宁静。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亲自耕种、采摘,试图在这质朴的生活中忘却曾经的伤痛。闲暇时,他也会重拾诗笔,描绘眼前的田园风光,只是那诗中仍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哀愁。 然而,田园生活并非完全与世隔绝。附近村庄的赋税繁重,官吏时常前来欺压百姓。萧逸目睹此景,心中义愤难平,便出面与官吏理论。却不想因此得罪了当地的权贵,他们暗中使绊,致使田园收成受损,生活再度陷入困境。萧逸望着被毁坏的庄稼,满心无奈与悲凉。这世间的纷扰为何如此难以摆脱?即便躲到这偏远之地,依然无法寻得真正的安宁。 一日,一位云游四方的琴师路过此地,听闻萧逸之名,前来拜访。琴师弹奏了一曲《忘忧》,琴声悠扬空灵,如潺潺流水,似山间清风。萧逸闭目聆听,往昔的回忆却如潮水般涌来。那宫廷中的明争暗斗、贬谪之地的艰辛困苦、回朝后的种种失意,一一浮现眼前。曲终,萧逸已是泪流满面,琴师见状,叹息而去。 在这看似世外桃源的地方,萧逸的心灵创伤再次被揭开。他意识到,无论身处何地,那曾经的伤痛都已深深烙印在心底,难以轻易抚平。岁月流转,他依旧在这山水之间徘徊,带着那颗破碎的心,寻找着那或许永远也无法寻得的安宁与慰藉,而心中的伤,如同这山间的迷雾,时隐时现,挥散不去。 在田园的日子愈发艰难,萧逸却在此时邂逅了一位名叫婉娘的女子。婉娘生得温婉秀丽,眼神中透着灵动与善良。她常来帮萧逸料理田园之事,或是送些自己亲手做的糕点。起初,萧逸因心中创伤未愈,对婉娘刻意保持着距离,但婉娘的热情与真诚如春日暖阳,渐渐融化了他心头的些许冰霜。 随着相处渐多,萧逸对婉娘渐生情愫。他们一同漫步于山间小径,共赏朝晖夕阴;于溪边静坐,倾听流水潺潺。在婉娘的陪伴下,萧逸的脸上偶尔也会浮现出久违的笑容,心中那沉重的伤痛似乎也减轻了几分。他开始憧憬着未来的生活,或许能与婉娘在此长相厮守,忘却那些纷扰与痛苦。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萧逸。婉娘的身世被意外揭开,她竟是当地一位恶霸为了拉拢权贵而培养的棋子,接近萧逸也是受人指使。当萧逸得知这一真相时,如遭雷击,他看着婉娘,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痛心。婉娘泪流满面,诉说着自己对他的真情实意,虽起初身不由己,但如今早已情根深种。 但萧逸心中的创伤再次被无情地撕开,鲜血淋漓。他想起往昔在朝堂上被人背叛、被朋友疏离,如今在这看似纯粹的感情中,竟也遭遇欺骗。他怒而赶走婉娘,独自回到那清冷的居所。此后,他将自己关在屋内,数日不出,往昔的痛苦与如今的绝望交织在一起,如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每一个寂静的夜晚,他都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婉娘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柔的话语、甜蜜的笑容,如今都化作了锋利的刀刃,刺痛着他的灵魂。他的心仿佛被碾碎成无数碎片,散落于黑暗的角落,难以拼凑完整。这一次的情伤,如同在他原本千疮百孔的心灵上又撒了一把盐,让他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与痛苦之中,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残酷的世界,也不知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再次去爱、去相信。 心灰意冷的萧逸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许久,听闻城外有一座古寺,寺中高僧佛法精深,能解世人疾苦,便决定前往寻求心灵的解脱。 踏入古寺,香烟缭绕,梵音阵阵。萧逸见到了那位高僧,高僧目光深邃,似能洞悉一切。萧逸向高僧诉说了自己的一生,从朝堂的荣耀与失意,到田园生活的波折,再到感情上的重创,言辞间满是悲苦与迷茫。高僧只是微笑倾听,不发一言。 此后,萧逸便留在寺中,随僧众们诵经、禅坐、劳作。每日听着那悠悠禅音,在青灯古佛旁,他试图放下心中的执念与伤痛。然而,每当夜深人静,那些过往的画面依旧会不由自主地浮现于脑海。那宫廷中的阴谋算计、田园里的绝望无助、婉娘离去时的泪眼婆娑,如鬼魅般缠绕着他,让他难以入眠。 一次禅坐中,萧逸仿若进入了一种空灵之境,往昔的痛苦似乎渐渐远去,他看到了一个宁静祥和的世界,没有纷争,没有背叛,没有痛苦。但当他从这种境界中醒来,却发现现实依旧残酷。他对高僧诉说自己的困惑,高僧只是淡淡地说:“心若不静,佛亦难渡。” 萧逸在寺中度过了一季春秋,可心灵的创伤并未如他所愿地愈合。他望着寺外的青山,心中满是迷茫。这世间的苦难为何如此之多?而他这颗破碎的心,究竟该何去何从?他知道,自己或许永远也无法真正忘却那些伤痛,但他也明白,生活仍在继续,哪怕带着满心疮痍,也需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寻得一丝活下去的勇气与力量,哪怕这力量微弱如风中残烛,也或许是他在这无尽黑暗中前行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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