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楼玉从迎亲现场回来后有就有些咳嗽,但总拖着不肯就医,也不许小丫鬟请医生。
日子一如从前,午来梳妆晚弹琴,夜来罗帐影摇曳,终于某日是病倒在了床上。
小丫鬟看的心疼,劝解道:“玉姐姐,蒋公子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他不是那种负心人,你还是应该好好养身体啊,说不定,说不定他哪天就回来了。”丫鬟心中也没底,声音越来越小。
楼玉勉强笑了一下:“咳咳,苦衷,你以为之前楼里走出的姊妹们就没有苦衷吗?你以为那些薄情男子就没有苦衷吗?傻丫头,像我们这样的人,从来就不会被坚定的选择。”娘亲没有,我也没有。
自蒋函不再踏足蕙心楼,楼玉又病了之后,小丫鬟也少不得跟着楼玉遭受其他人的排挤,很是想让玉姐姐振作起来,毕竟玉姐姐的美貌可是冠绝宛城。
那日,她推门进去唤楼玉梳洗,但叫了几声都没人应,楼玉脸色煞白眉头紧锁的躺在床上,丫鬟慌忙跑去叫人。
等楼玉再次睁眼的时候,看到房间里只有老鸨在,老鸨扶她起身半躺着,神色古怪:“玉儿啊,你也是妈妈看大的,你要走上你娘亲的老路吗?”“什么意思?”楼玉虚弱的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已经有身孕三个多月了。”楼玉近来不思饮食,每每恶心,都以为是积忧成疾,也并不在意。此时听到老鸨这话,心下大惊,只觉造化弄人。
老鸨端来桌子上的一碗汤药道:“楼中的姑娘每月必得去领一碗避子汤,蒋公子连包养了你一年多,他几乎日日来此,温柔妥帖,连我都以为你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了。”叹息了一声,接着说:“这是打胎药,你月数已大,怕是有危险。我与你娘亲总算有旧日情分,你又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若想走,我也不拦你。你自己决定吧。”
楼玉抱着膝盖心想,时间就像是一个周而复始的圆圈,小时候娘亲喝很多酒,砸烂很多的东西,但娘亲唱歌是很好听的,娘亲有的时候也会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她有点害怕,但也贪恋娘亲为数不多的怀抱。每当那种时候,娘亲总是会摸着脖子上挂着的木鱼挂饰,有些失去理智的笑:“小玉儿啊,痴情女子负心汉,男人都是靠不住啊,哈哈哈哈哈哈,靠不住啊。”娘亲说的话她自然是相信的,可为什么那个男人偏要来招惹她,偏偏她都以为他是捧着一颗真心而来的了,她也把真心送了出去,送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
她将多年的积蓄拿出,买通蒋府家眷,将信送在了蒋函案头,她等不到一个答案了,但她需要一个结局,给自己的,给孩子的。
孩子,这世上太无聊,你还是不要来看了。
南湖上总是很热闹,有富商携着爱妾出游,有画师蹲守美人作画,有青楼名妓争相斗艳。蒋函收到信就策马往南湖赶,还没走到,就听到一阵熟悉的乐声。那时他对一位姑娘一见钟情,他鼓起偌大的勇气跟那位姑娘说:“《河满》姑娘还是不要再弹了,我听着难过,想姑娘应该更难过吧。”可后来,当那位姑娘当街拦下他的娶亲队伍,他沉默着;听说那位姑娘病了很久,他还在沉默,今日那位姑娘重新弹起了《河满》,他没有让她更开心,反而让琴声更难过了。
曲声凄凄,却猝然停止,蒋函直觉不好,慌忙下马向画舫跑去,映入眼前的是楼玉趴在琴上,嘴角胸口都是血迹,朝他笑着。他赶忙过去抱住楼玉,无措的擦着她嘴角的血,可血越流越多。“玉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我带你去找大夫。”
楼玉躺在蒋函怀里拽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仍然在笑“蒋函,不知道咱们的孩子出生了会是什么样子,可惜我永远都见不到她了。”下一秒,楼玉的面容变得很怪异:“蒋函,祝你这辈子长乐无忧。如果有下辈子,我再也不想遇见你,我想,咳咳,我想。”她没说出的话是,下辈子我想自由啊,像鸟儿一样。
蒋函抱着楼玉的尸体,肝肠寸断,只不住的再说:“不不不,不要,玉儿,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后来竟有些疯疯癫癫的笑起来:“玉儿,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都要在一起好不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外面舞乐声停止,周围画面渐暗。
“没了?”夏禹有些疑惑。
“没了”周南肯定。
“可玉姑娘死前并未。”
“你是想说她并未发下什么恶毒的话,她也没有说死后也化为饿鬼什么的吗?”
“对,看起来很是正常。”
“夏禹,你记不记得我说过那个木鱼挂饰是什么制作成的?”
“你说是夸父的手杖?”
“不,准确的说,是和夸父大神的手杖同款的材料。你瞧楼姑娘身上的木鱼挂饰。”
此时,楼玉嘴角依然有血流出,顺着她白皙的脖颈缓缓流下,正流到了半个木鱼的鱼眼处,看起来就像是木鱼在哭泣,木鱼身体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楼玉姑娘死前虽然都是善言,但她必然是有怨气的,她未必不想蒋函随她赴死。这木鱼挂饰吸收了楼玉和她孩子的死气和怨气,又得到了楼玉的血肉滋润,自然是要为这些馈赠做些什么。”
“那蒋函在现代遇到的整件事其实只是木鱼作祟事件,与楼玉姑娘无关?”
“木鱼本就是上古遗物,此刻被激发出凶意,可以说是得了些灵气,又不算是完全的灵气。楼玉一死,它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完成楼玉生前的不甘,实在是有些棘手。算了,先回去吧。”
红毛蒋函此刻仍然跪在地上,无措的抱着楼玉的尸体,不言不语。夏禹轻轻拍他,他才如梦惊醒:“夏哥,不应该这样的,蒋函他是被他母亲以死相逼,他没办法啊,后来成婚后他又被关起来,他见到玉儿给他的信,费了好大的劲才逃出来的,玉儿她怎么就死了呢?”
即便是像观众一样观看了这个故事的夏禹,面对楼玉身死的结局也无法不动容,更何况是这些天来被困在蒋函体内的红毛呢,他们喜乐与共,很难不收到影响,更何况,从目前的发展来看,这古代蒋函蒋公子大概率就是现代蒋函的前生。
所以夏禹问出了那句话:“楼玉姑娘说从来没有被坚定的选择过,蒋函,你真的没有办法吗?”这一问好像是在跨越百年时光,问当年的蒋函,他当真没有办法吗?
蒋函嘴动了几下,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罢了,先出去吧。”周南走过去一手拽着一个,下一秒,眼前场景一换,他们已经回到了中洲酒店的房间里。
太阳刚刚升起来不久,夏禹依然保持着去阻止蒋函自杀的样子,起身一看,早上七点半,他们在梦境中快速的过了一年多,现实不过是过了半夜,还好。
蒋函从梦中惊醒,神情有些痴傻,眼眶还是红红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时有些无话,但蒋函依然面临着死亡威胁,夏禹只得开口求助:“周先生,多谢你昨夜阻止蒋函自杀,不知你能不能永久的解决掉这件事。”
“哦,在梦境中我好像说过,想救他需要付出代价吧?”
“你想要什么?”夏禹问。
“我想要你。”周南一挑眉。
“咳咳咳咳”还沉浸在楼玉死亡的悲伤中的蒋函听了这句话也惊了。
“我相貌平平无奇。”夏禹丝毫不为所动。
“那没办法了,你这位朋友怕是活不过今晚咯。”周南作势要走。
“别别别,大佬,有事好商量,其实夏哥他长得不怎么样,要不我介绍你几个漂亮的妹子,漂亮的姐姐也行,看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尽管跟我说,我保证找到你满意的,更何况夏哥他,他和我一样,崆峒你懂吗?”
“真什么类型都行?”周南问。
“那当然。”蒋函一拍胸脯。
“我喜欢相貌平平的。”周南笑的相当无辜。
天呐,我还是去死一死吧,或许我给我家玉儿殉情也行,我的玉儿啊,我这就来了。蒋函心想。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最后还是蒋函说他饿了,又说感谢夏哥和大佬的救命之恩,决定请他们吃酒店自带的含早自助套餐。
夏禹和蒋函是有点饿了,两人闷头吃饭,周南却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看着夏禹,把他看的毛毛的,早饭都吃不下了。夏禹心说这人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的,绝不是什么单纯的看上我了,也许是我身上有他感兴趣的东西,但自己自幼父母双亡,说是一穷二白也不为过,有什么值得他看上的。
于是夏禹放下手中吃的差不多了的皮蛋瘦肉粥,问道;“周先生,您不饿吗?”
“岂不闻秀色可餐?”周南回答,又叫自己周先生了。
我还是继续吃皮蛋瘦肉粥吧,蒋函看着两位大佬剑拔弩张的气氛,默默的低下头干饭。
“逗你呢?小孟你们都见过,他过些天有些事情要离开,我缺少一个助手,最近也没什么空找人,就你吧。”
“我是陪蒋函来找你的。”夏禹着重咬了蒋函两个字,这又不是试镜节目,陪朋友试镜自己选上了。
这陪朋友捉个鬼,然后自己收到了offer????
“月薪三万,包吃住,以你的时间为主,几乎不加班,暂时不能买社保和公积金,嗯,因为你还没毕业。”周南认真思索。
“成交。”夏禹一口答应。
好像事情跟自己越来越没关系了,蒋函默默吃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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