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你会动吗？”罗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反问回去。
“罗莎觉得自己不会动吗？”罗曼亲昵地抚摸她，将自己的脸贴过去，仿佛说话时嘴里都在冒出一股股冷气。
“我会动，就算我忍住疼痛，肌肉也可能会因为疼痛抽搐。”罗莎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在阐述一个简单易懂的事实。
罗曼的轻笑声在她的耳边想起，随后拉开了距离。他挥挥手，立马有旁边的两个男人将办公室中间的那具尸体拖了出去，从尸体上流下来的血在蓝色的地毯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罗曼，你的地毯脏了。”
罗曼却说：“罗莎猜猜这条地毯上留下了多少人的血。”
“你想把这地毯做成纪念品。”
“我说过的，罗莎很懂我。”罗曼肉眼可见地心情愉悦起来，“所以罗莎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罗莎第一个反应是否认，但立马被自己驳倒了，她今天才去了韦恩企业、见了怀特，怎么可能不知道，“听说了。”
“蝙蝠侠。”罗曼颌首，“你知道刚才那个男人怎么死的吗？”
罗莎回答：“蝙蝠侠。”
“对啊。”罗曼突然瞪大眼睛，“他是因为蝙蝠侠死的，蝙蝠侠为了一己之私害死了他，蝙蝠侠破坏了哥谭的和平和平衡。”
罗莎觉得自己被放养的这几年简直过于放松了，她刚才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想要回一句“这关蝙蝠侠什么事”，甚至想要冷笑一声“呵呵”。
她变得不乖了。
——这还是让她有点愉悦。
“你想杀了蝙蝠侠吗？”
“不不不，我现在不想杀了蝙蝠侠。”罗曼垂下眼睑，“我只是想知道。”他直直凝视着她：“罗莎对这件事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
他在怀疑她。
突然“嗵”地一声一片刺耳划过罗莎的耳朵，一片碎片擦着罗莎的右脸颊飞了过去，留下一道细长的两厘米划痕。她立马就感觉到有凉凉的感觉在伤口周围。
是罗曼桌子上放着的瓷器被狠狠地摔在地上，飞溅起来的瓷渣直接划过了她的脸。
“我要真相！真相！”罗曼一把上来抓住了罗莎的脖子，突然激动得有些眼睛发红：“我！要真相！”
那只常年握木仓的手把罗莎抓得一阵窒息，但她也只是鼻子微微抽动，没有任何反应：“你想要我怎么说，我和蝙蝠侠合谋杀抢了你的生意？”
罗曼不回答，还是盯着她。
“你觉得蝙蝠侠可以容忍得了我吗？”罗莎脸不红心不跳，直视着他：“蝙蝠侠是一个乐善好施，喜欢拯救罪犯的圣父吗？”
罗曼死死盯着她半晌，可能有一分钟？也可能有五分钟？罗莎熟练地在他发疯的时候放空自己的大脑。慢慢地，罗曼才松开了她的脖子，温柔地道：“那你呢？罗莎，你喜欢喜欢蝙蝠侠吗？”
罗莎歪歪头：“你在试探我吗？罗曼。”
“是啊，我在试探你。”
“可爱的试探。”罗莎举起自己的左胳膊，上面有隐隐约约的一道痕迹，“这是他和罗宾弄断的。”
“所以你喜欢蝙蝠侠吗？”
“这就有点无聊了，罗曼。你只有三岁吗？”罗莎眉头微动。
“你喜欢他吗？”
“你觉得呢？”
罗曼观察着她的表情，在辨认她是不是在说谎。良久才道：“可我总觉得你不听话了，我们小时候那样不好吗？”
小时候？他们有小时候吗？一起被父母洗脑吗？罗莎觉得罗曼简直是满嘴跑火车，想到哪里说哪里。这个说话颠三倒四的毛病真的不只一年两年了，这让她越发笃定狂躁症可能是家族遗传的，偶尔打游戏上头对线的时候都会怀疑是不是这具身体的狂躁症要发了。
“你是我最亲爱的妹妹，罗莎。”罗曼像是开始吟诵，“你应当是和我最一致的人，不论从哪些方面。”他抓起她高马尾的一缕发尾：“看看我们的金发，我们的经历，我们的一切。”
罗莎遇到这种话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期待和尝试接受新的家庭，可事实给了她重重一拳——物理上的一拳。
西恩尼斯夫妇简直有祖传的家暴，在外表现得彬彬有礼绅士风度，可他们对自己的形象有些病态的执着，不仅自己要营造他们希望的形象，还要强迫她和罗曼每天迎合“高雅”的上流社会。
他们像是强行给他们套上面具一样，一言一行都要如同在家里训练的一样不能出现任何差错，有一段时间他们甚至让他们默写下在学校和每一个人的言行和对话，以推测他们在这一天有没有“犯错”。
她和罗曼差了十来岁，在她年纪小大脑还不足以思考太过深奥的问题时，还能用年纪小蒙混过关的时候，但罗曼已经开始承受了那种强权教育多年。他们的一切几乎都是在西恩尼斯夫妇的“统治”下像是提线木偶似的生活，她和罗曼身上都能够被他们明码标价。
西恩尼斯夫妇不断给他们洗脑，手段简直是pua成精。
罗曼指的相似只不过是家庭的一致，可直到西恩尼斯意外死亡之前，她和罗曼都是各干各的，罗曼认为她太小无法理解她，她被西恩尼斯夫妇的高压淑女教育镇压着。等她终于可以对自己幼小的身体游刃有余的时候，西恩尼斯夫妇已经死亡，她在罗曼的训练下都苟了两三年了，开始做任务了。
他对她的若即若离不是慢慢转变的，而是一开始就充满了某种傲慢、探究和诡异的期待。
是那种她完全不想承担的期待。
“我们的相同点是很多。”但不同点更多。罗莎顺着他的话道。
“是啊，那你告诉我，四年以前是你吗？”罗曼的手再次爬上了罗莎的后颈骨节。
他们都知道，罗曼想要徒手捏死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他在与罗莎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摸着她的后颈骨节，仿佛那让他一切都在掌握中。罗莎却总觉得他是要在这个动作中寻找安全感，那种可以把“西恩尼斯”捏在手里的安全感。
“是不是我有用吗？”罗莎淡淡地说，“你不是已经笃定是我了吗？”
“罗莎，我只是觉着你不听话。”罗曼好像因为她的误会有些烦闷似的，“我怎么会怀疑我的亲妹妹。”
呵呵。
罗莎刚要开口，就听到“啪啦”一声办公桌前的一大片玻璃碎裂，她和罗曼同时下意识向旁边倒去，一左一右躲了开来。
罗莎两腿撑开弯下腰，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深红深绿相间的制服、黑色的眼罩和深咖色的斗篷，他警惕地环视周围。
罗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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