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警校三人组
伏黑甚尔看着身-下的人。
明明是少女，却伪装成少年的模样。
她此刻没有被绷带束缚的眸子含着冷漠的色彩，冷不丁，伏黑甚尔感觉到了一丝杀气。
对方似乎并不接受自己的主动，甚至很抗拒。
虽然她的表情未有明显的变化，但伏黑甚尔还是感觉到了。
在这种事情上，伏黑甚尔不会强人所难。
看来是他刚才会错了意，老板年纪还小，恐怕一时之间无法体会到这种事情的乐趣。
伏黑甚尔无所谓地松开了少女，起身离开。
他当然不会问老板假扮成男人的目的，毕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一两个奇怪xp的老板太正常了。
但很快，伏黑甚尔意识到了不对劲。
——既然这里是游戏，为什么这个少女会拥有现实的银行卡？
他刚才和其他的玩家或多或少都接触过，除了他之外，在场还有一些原本在现实中已死的人。
比如12号松田阵平，死于两年前的爆炸，当时还出了相关的报道，上过电视新闻。
比如4号，它是一只有实体的咒灵，但因为是在游戏中，大部分人都以为4号和天台上死去的八爪怪一样，是套着毛绒玩具的玩家。
还有小部分比较敏锐的，比如那个5号黄毛。
伏黑甚尔记起，半年前做暗杀任务的时候曾经见过5号，毕竟他那头发色很显眼。当时他似乎也在做某个暗杀任务，还有个负责接头的搭档。
看着很像是3号。
那时候替伏黑甚尔接任务的中间人孔时雨曾经提过一句：“那些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来自于一个由普通人建立的杀手组织，叫什么乌鸦军团的，算是普通人之中的恐-怖势力。在整个欧洲都盘根错杂，还和日本上层政府之间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是个不容小觑的组织。”
乌鸦军团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想必这里，有巨利可图。
伏黑甚尔看着这座公寓楼，眼中满是不屑的讥讽。
将关于诅咒的一切暴露在普通民众之中的做法真是蠢毙了。
除了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外，还能做什么？
这个所谓的游戏背后是否还有诅咒师的手比？但和咒灵混在一起的诅咒师会有这样的脑子吗？
回想着之前在暗杀诅咒师的任务中碰到的那些人，不是疯的就是癫的，看起来不像是能拥有构建这么庞大游戏的实力。
伏黑甚尔很快联想到了御三家和咒术高层。
那些恶心的老不死想做什么
拿他做实验吗？
想到此的伏黑甚尔露出了一个冷笑的神情。
这个所谓的全息网游里，有咒术结界的气息，虽然伏黑甚尔看不见它，却处处嗅到了异样。
比如，之前打坏的墙壁，在墙壁破坏的刹那，一层蓝色的像是数字一般的网状构造曾经短暂地出现了数秒。
这里是在某个结界中。
伏黑甚尔早就确认了这个想法，要离开结界，就要找到阵眼或者布阵的人。
那些玩家，对这里是游戏的事深信不疑，恐怕是在进入这个结界时，就中了某种催眠的咒术。
原本已死的伏黑甚尔对布下结界的人和目的都不太在意，也不想去做唤醒那些被洗脑的玩家，做所谓的救世主。
但这个少女的出现让他意识到了一件事——有人和他一样看穿了这场所谓游戏背后的真相。
伏黑甚尔仔细地打量着这位太宰小姐。
缠着绷带的她不管是从外表还是行为看，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男人。
可直觉，或者说工作技能让伏黑甚尔料定她是个女人。
她的身上也没有咒力，那她是如何看穿的一切？
也许能归功于她出色的头脑或是敏锐的判断力？
至少她现在非常清楚，他们的行为正在被他人监视中，所以她用银行卡这个信息来暴露或者是提醒他，她已经清醒的事实？
那刚才那句：“成为我的人……”如今就有了更多的含义。
难怪拒绝他的亲近，原来这小家伙是想要和他结盟吗？
虽然讨厌自作聪明的小鬼，但更讨厌咒术界御三家的伏黑甚尔很快做出了决定。
大闹一场，也不错。
青叶自然注意到了对方的审视和探究，她笑了笑，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算计。
这一年来cos太宰治，让她学会了《太宰治剧本守则》第一条：
虽然我引导了一切，但所有的猜测都是你们自己想的，与我太宰治无关。
这张银行卡是之前放在背包里一起带出来的，虽然青叶的父亲从来不管她，她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做什么的，但算起来，她的家底颇丰。
之前读书的时候，青叶每个月的零用钱是50万日元。
这些年，林林总总加起来，这张卡里的余额还剩下3亿日元。即使对于咒术杀手，也算是一笔不小的雇用费用了。
青叶知道拿出这张卡，必定会引来伏黑甚尔的猜忌，但好在，看过资料的青叶知道，他对雇佣以外的事情不太感兴趣，不会像警校三人组一般有过分的好奇心，也不会去做多余的事。
加之，他出生的特殊性，以及本身强悍的实力，造就他根本不可能将幕后操控者和普通人挂钩。
以他童年至今的遭遇来看，多半他会在脑补之下，将所有的锅都推到咒术界的阴谋上去。
这也是为什么，青叶在天台的时候，在猜测到那只出现的青虫是保护她的使者后，就让它隐藏起来，到这栋建筑的各处吐丝（抹上咒术残秽）。
伏黑甚尔已经拿捏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人，不过是逐一击破。
青叶看了看时间，她不想拖太久。接下来，她想干一票大的。
青叶整了□□衣，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那么，我们算达成协议？”
见伏黑甚尔不否决，青叶笑了一声，从伏黑甚尔身边走了过去，接着在他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站在远处的松田阵平没听清楚，却恰好对上了抬头的伏黑甚尔。
那双漆黑的眸子如鹰凖般扫射-了过来，里面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松田阵平不着痕迹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笑着和伏黑甚尔打了个招呼。但他的神色不禁有些凝重起来。
他从小被职业拳击手的父亲训练，对杀气非常敏锐，且他在和人对战时，会习惯性的分析对手。
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即使随意地靠在墙壁上，但给松田一种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仿佛不管他从哪一个方向进攻，只要前进一步，就会被对方扼住喉咙。
这种逼真的窒息感让松田阵平如临大敌。
这个人，绝非善茬。
得提醒零和景光注意。
此时，松田阵平开始怀疑，为何那个绷带小子会和这么危险的人靠得这么近？
从两人的肢体语言上看，显然他们不太陌生。
这次不经意的发现改变了松田阵平对绷带少年的看法，他回想着在401里的细节。
绷带少年和沢田纲吉虽然看着年龄相差不多，但两人的心思却相距甚远。
一个心性单纯，善良。
另一个，却像是身上蒙了一层迷雾，让人怎么也看不透。
在401时，绷带少年明知道电视机播放的画面被人动了手脚，第一反应却不是想要去查看或逃离，而是疯疯癫癫地叫嚷鬼将他带走。
之前松田阵平一直以为这小子精神方面可能存在问题，但现在一看，果然和零提醒他的一样，这个小鬼不简单。
光是那份不管周围发生什么事，都慵懒随意的模样就够值得人怀疑的了。
这小鬼究竟是谁？
怎么越看越不像个好人？
在没把握对付这小鬼和伏黑甚尔前，松田阵平不想进一步打草惊蛇。
他眼看着两人在大厅说完话后，就各自分开了。
松田跟着少年，一路尾随着他离开。
一路，他都在公寓楼里闲逛，不知道要干什么。
松田阵平一直和他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直到在进入安全通道的楼梯口时，就见绷带少年倚靠在墙壁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松田阵平看了看背后的通道口，退了两步。
侦查手段不错。
这少年是一开始就发现了他？
一直带着他闲逛？
目的——调虎离山！为伏黑甚尔打掩护！
意识到从刚才在大厅开始就被绷带少年演到的松田阵平心不由地剧烈跳动起来，这和拆炸弹时的紧张截然不同。
对上那双漫不经心笑着的鸳尾色双眼，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让松田阵平明晰，眼前的少年，是多么危险。
“之前在大厅的时候，你都听到了？”少年嘴角噙笑，随意的逼近，仿佛不在意面前比他高大的人如临大敌的模样。
“之前那个黄毛就说过，他与松田警官你不过是合作关系，所以，就算我的主线任务是干掉他，想来松田警官也不会太介意。毕竟，这只是个游戏啊……”最后游戏二字拖长了尾音，像是讽刺，又带着暗示。
当两人只差数十厘米就要接触到时，绷带少年笑着后仰一步：“ma~这是我给你的提示哦~记得要好好解密啊，毕竟，大家的时间都不多了啊。”
语罢，少年准备要离开。
松田阵平握紧了拳头，像是在做什么内心的挣扎一般。
绷带少年眨巴着好看的眼睛，歪着头，问道：“我要走了哦？你确定不制止我吗？”
“你！”松田阵平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这臭小鬼实在是太讨厌了。
“看来你很聪明嘛？已经猜出来伏黑甚尔去对付你的两个‘好朋友’了啊~”拉长的尾音中带着恶意，松田阵平透过墨镜，看到了少年的审视。
他还在试探自己。
这个少年似乎从一开始就认定，他、景光和零三人之间关系不一般。
“那么，还剩下1小时，在这1小时里，如果你抓不到boss，有人就要gameover了哦~而且惩罚可是很严重的，要好好努力啊！”拍着松田阵平的肩膀，绷带少年利落地扬长而去。
这一次，他的脚步格外轻快。似乎料定了不会有人再跟踪他。
“该死！”松田阵平有些懊恼，如果现在和绷带少年对上的是零那家伙，显然不会这么被动！
他最不喜欢和这种工于心计，算计利用他人的臭小鬼打交道了。
真想一拳打上去！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被绑在了401，他们两个在警校的时候就向来不是安分的主。此刻更是绞尽脑汁想要离开。
“你被谁偷袭了？”安室透问道。
“不知道，突然有个人从我背后出现，对方力气很大，我是一瞬间失去的意识。根本没看到是谁！”诸伏景光有些懊恼地扭动着脖子，显然脸色不是很好。
两人试图想要解开绳索。
但显然，打晕他们的人是个专业人士。
“这种死扣，兼具一定的技术性。将扭断手腕后脱逃的可能性都考虑了进去。”安室透的神色有些冷，“如果是隐藏在暗处的幕后玩家，对方有这样的身手，早就可以将我们一网打尽了，没有必要将我们困住。”
“让我们无法行动的原因，只能是对方想要混入玩家之中。”安室透沉吟片刻后，又深挖了一层：“对方究竟是想要混入玩家之中，还是已经混入了玩家之中？”
这次被绑架的目的，显然是混淆判断。
不久前，系统还提示有三个玩家任务失败，在倒计时结束前，一般谨慎的玩家是不可能提前递交答案的。
现在是内测直播，拥有内测资格的玩家肯定想越长时间地留在这里，以期望可以获得更多出镜的机会。
所以，最可能的判断就是幕后玩家出手了。
那三个玩家是他出手强制让对方的任务失败了。
但问题又回到了一开始。
如果绑架他和景光的人，就是幕后玩家，那他完全可以‘杀死’他们或者像之前的那三个人一样，强制让他们的任务失败。
为何要来这一出？
安室透有些焦躁。
每次要发现真相时，却发现这真相透着一层迷雾。
这个幕后玩家的手法怎么也让人捉摸不明白。
他的动机是什么？
他想要做的又是什么？
正当安室透猜疑之际，有一个人冲了进来。
少年鸳尾色的发丝垂落在脸上，在看到了他们的瞬间，像是松了一口气。
“你们没事就好……”
他踉跄几步走到了两人的身边，替他们解开了束缚。
安室透注意到了对方鲜血斑驳的手指。
“你，受伤了？”
少年停顿了一下，缩了缩指尖。
“没事。”他轻笑一声，站起来的时候，身形不由地晃动了一下。
诸伏景光及时扶住了他的肩膀，有些担心道：“你还好吗？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在诸伏景光的印象里，这个少年是个迷一般的存在。
他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那随意的姿态像是在自我放逐，又像是在游戏人间。那双冷漠的眼神中，好像什么都融不进去。
但此刻，他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先出去再说！”安室透对着两人道。
诸伏景光扶着少年离开了401，但很快，他意识到之前追杀他的人似乎还在附近徘徊。
安室透和他对视一眼。
“走！”
三人走了安全通道，一路往天台的方向。
一边走，安室透一边分析着情况，两人已经猜出12个人之中究竟哪些是生者，哪些是亡灵。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答出幕后玩家是谁。
这人一直隐藏在公寓楼里，和他们玩着躲猫猫。
他究竟是谁？
当安室透推开天台门的刹那，一股危险直逼命门。
安室透后退一步，露出了在身后的诸伏景光和少年。
对方趁机，将少年拉到了天台上。
在安室透和诸伏景光诧异的目光中，死死将人摁在了地上。
“松田？”诸伏景光的心中带着疑虑，“你对太宰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松田阵平露出了一个冷笑，他将绷带少年的手反绑在身后，见他不能动弹时，才对着身边两个朋友解释道：“这一切都是这个小子在搞鬼！”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探究的视线落到了绷带少年的身上。
他望着他们，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而就在此刻，有什么东西从边上冲了出来。
松田阵平和被他束缚着的绷带少年因为这巨大的推力而冲出了天台。
松田阵平扒住了天台岩壁的缝隙，他牢牢拽住了少年手腕上脱落的绷带。但好死不死，那头诡异的青虫挂在了绷带少年的腿上。
眼看那只青虫就要重新攀附着人扑上去，它裂变的头部伸出的触手快要碰到松田阵平的刹那——
少年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
“不要……！”松田阵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大喊出声，却对上少年闭上了眼睛。
他松开了绷带，将身体向后倾倒。
“终于到了这一刻，我期待已久的瞬间。”
少年最后的声音随着风从众人耳边呼啸而过。
隐隐的，他们似乎听到了“小心……”的低喃声。
松田阵平被安室透和诸伏景光拉了上去，三人脸色煞白，久久没有平息。
“可恶啊！”
松田一拳捶到了墙壁上，心中百感交集。
此时，他的视线落到了一旁紧紧抓着的绷带上。
指缝间的鲜血滴滴答答，落到了绷带上，将那上面原有的字一点点染红。
——飞鸟终于迎来了他的归宿。
——所有人，都会有光明的未来。
太宰治最后留下的字，也指引了他们出口的路。
此时，看到这一幕的直播里的众人已经哭成狗。
“啊啊啊，你看看把天台上的三个人吓成啥样了！！”
“6号小天使，麻麻爱你啊！”
“我笑了，却坠入深渊。刀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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