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底石洞
冒险没有停止，两人被吸入后，一直在无边的黑暗中下坠。
墨禾最害怕失重的感觉，心像是被千斤石头揪住了一样，而她想要施展法术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所有的无力和害怕都化作一声：“啊——”
乔莫生将墨禾抱入怀中，右手紧紧揽着墨禾的腰，左手轻轻放在墨禾头顶，柔声安慰：“别怕。”
说话间，乔莫生利用风系法术形成向上的气流，成功地将二人下坠的速度慢了下来。
墨禾将头埋在乔莫生胸膛，在失去灵力后，乔莫生成了她安全感的来源。
两人不知道坠落了多久，掉入了水中。
乔莫生施展避水决，构建法术空间将他们包裹起来，驱动水球驶向有亮光的地方。
在落水的那一刹那，乔莫生和墨禾的衣服都湿了。他们爬上岸后，墨禾不住地打哆嗦。她心想，做凡人可真苦啊。墨禾甚至打了个久违的喷嚏。
幸运的是，有水作为缓冲，墨禾没有受伤。
乔莫生赶忙将黑色夹克脱下来盖在墨禾身上，墨禾并没觉得暖和，反而有些更冷了。
“你的外套也湿了。”
乔莫生不好意思挠挠头：“嗯。”
他们环顾四周，壁灯透出微弱的光芒，已经足够乔莫生和墨禾看清楚。这里像是是被人废弃的居住地，有一个石桌和石床，乔莫生走过去摸了一把石桌的桌面，有一层薄灰，他扭头说：“应该有段日子没人住了。”
墨禾勉强站起来，坐到了石床上。
“冷吗？”
墨禾点头。
乔莫生在地上拾起一些枯树枝，点起了火堆。
他们围着火堆烤着，墨禾望着跳动的火苗发呆，乔莫生用树枝拨拉火堆，控制火的方向和力度。
待墨禾缓过神来，她感慨说：“要是我法力还在，用去尘决就衣服一下子就干了。”
乔莫生问：“去尘决是什么？”
“是……清洁衣服的法术总称，根据衣服脏的程度不同，使用的法术略微有些区别。”
墨禾将肩上的黑夹克拽下来，比划说：“比如，湿衣服呢需要用火系法术，我觉得和你们用的烘干机很像，将蕴有火灵力的法术气流均匀地将湿衣服包裹，控制好温度和时间，衣服很快就干了。”
墨禾伸出手挥舞了几下，然而掌心中并没有汇聚火灵力。墨禾沮丧，随手将衣服丢在了地上。
乔莫生照着做，摊开右手掌心，只见一团火焰从他掌心中蹿得升起，差点烧到墨禾的头发。墨禾跳起来躲开，乔莫生赶忙握拳，收回了火灵力。
墨禾这才又挨着乔莫生坐下，说：“你又不是要攻击人，要那么多火灵力干嘛，其实真正厉害的人呢，控制灵力的能力非常强，你别小看去尘决，越是微末的法术越考验掌控力。”
听完墨禾的话，乔莫生完全沉浸在练习中，墨禾看着他就差把眉毛衣服都烧掉的样子咯咯笑着。
待到烘干衣服，墨禾感到困意像潮水一样袭来。
“嗯……我先去休息了，你自便啊。”
现在应该是深夜了吧，先补充精力再说，墨禾在石床里侧睡去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从洞口远远射进一道光，墨禾兴奋地拍醒趴在床边的乔莫生说：“乔莫生你快看，上边应该能出去。”
乔莫生睡很浅，立即起身，英俊的面庞上遗留有不少昨晚练习法术的“成果”——焦炭色印迹。为了烘干衣服，他的皮夹克已经化成一地灰了。
他抬手挡光，仰头看了下上方，估量离开这里的可能性：“嗯。”
墨禾很开心：“你可以带我飞出去吗？“
乔莫生目测从地底到洞口起码有一百米，他一个人都很难凭空飞上去，更别说带着墨禾了，他摇头。
墨禾恳切地说：“理论上用风系法术可以的。”
“抵不过重力，爬上去还有可能。”
说完墨禾和乔莫生打量周围光滑的石壁，连着力点都没有，异口同声说：“也不行。”
墨禾沮丧：“好吧，那咱们怎么才能出去呢？”
“昨晚我勘测过了，石洞三面都是陡峭的石壁，一面是水，石壁上没有找到机关法门。”
“那我们游出去？”
“在水中我撑不久，何况也不知道尽头是否是出口。”
墨禾附议，她现在也难以在水中久留。
两人陷入了苦闷的沉思中。墨禾盘腿坐在石床上，乔莫生坐在一边的石凳上，二人一动不动，几乎也化成了石像。
许久……
“饿了吗？”
乔莫生一问，墨禾才发觉自己已经很饿了，点头。
“草莓、西瓜、水蜜桃，我只带了这三种味道的五谷丸，你想吃哪个口味。”
乔莫生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来几粒五谷丸让墨禾选。
“都要都要。”说着墨禾已经挑了一粒红色的五谷丸吃，咬起来非常有弹性，里面是软馅夹心，味道非常逼近草莓果肉了，它相比之下会更甜一些。
乔莫生收起其他五谷丸，摇头：“不行，你现在没有灵力护体，吃一粒就会觉得撑了。”
“会吗？”墨禾问完就感觉到食道和胃有些灼热，她咽了下口水，立即体验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饱腹感。她揉着肚子靠在墙上，“啊不行了，真的好撑，这个五谷丸太厉害了。”
乔莫生转过头，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不吃吗？”
“我不饿。”乔莫生其实也饿了，只是他不能确定他们会被困在这里多久，剩下的五谷丸还是都留给她吧。
“嗯，你把果子拿出来，我们研究下它吧。”
或许是地洞有法术封印的缘故，果子周围已经没有灵气包裹，它静静躺着石桌上，从外表看来就是一枚颜色奇特的普通水果。
墨禾用手指戳了戳它，没有任何其他反应，她好奇：“咦，你说它吸取的灵力都去哪里了？”
乔莫生猜测：“有可能是凝成了内核。”
“反正它能长好，不然我们把它劈开看看？”
乔莫生掏出随身用的小刀，试着在果子上划刻，始终无法切下果肉。
“奇怪了，吃它的时候没觉得它壳子这么硬呀。”墨禾夺过乔莫生手中的小刀，划了几刀，果然切不开，她丢下刀，拿起果子送到嘴边，“反正吃过一回了，不然再多吃几口，看看它里面有什么。”
乔莫生一把抢回果子：“别吃。”
墨禾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盯着乔莫生：“没事的，它没毒，我觉得破解困局的关键点就在它身上。你让我吃一口试试。”
乔莫生态度坚决：“不行。”
墨禾又凑近了几分，伸出手：“真没事，你让我试试嘛。”
乔莫生和墨禾的距离慢慢接近，他脑海中忽然响起了在时光球里，白禾那句甜甜的“莫生哥哥。”墨禾现在的样子和白禾……他的脸立即烧起来了，抓着果子避开墨禾，走到离墨禾最远的角落开始打量石壁，说：“肯定有办法出去的。”
墨禾在乔莫生身后跟着：“咦，石壁上好像有东西。”
昨晚洞内太黑，乔莫生没注意到，此时他也看到了石壁上有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舒航。”墨禾念着石壁上的话，问：“舒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乔莫生没有回应，内心升起一股没由来的恐惧。
墨禾拍了下乔莫生的后背：“乔莫生，舒航是不是大法官的名字？”
是的，大法官执政几十年，人们几乎都快忘却了他本来的名字——舒航。
乔莫生背对着墨禾，她没有注意到他凝重的神色，继续说：“没想到大法官也来到过这里，看石壁风化的程度，这字留了有几十年了吧。”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怎么理解？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墨禾问了一连串问题并没有得到回应，她绕到乔莫生面前，抬头看到他的脸色，是从未见到过的严肃，他的身上似乎散发着寒气，不说话的样子让她觉得有些可怕。她戳了下他的手臂：“嘿，乔莫生？”
乔莫生心中充满了担忧：难道一切是大法官设的局？他从来没停止过对自己的怀疑，果子的事情他知道了吗？墨禾也暴露了吗？
“乔莫生，你别不理我，你这样让我觉得有些怕。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我们商量着来。”
“我们尽快离开这里。”乔莫生用力拍打着石壁，沿着石壁走着，想找到可以突破的地方。
墨禾试探：“你不会是担心，迷雾密林里的法阵是大法官设的局吧？”
乔莫生没有答复墨禾，通过声音反馈他找到了突破口，贴耳到石壁上，用手指叩了几下，明显该区域的石块声音比其他地方清脆很多。
墨禾继续说：“我倒是觉得，设法阵的另有其人，以大法官的雷霆手段，如果真的出手，我们断不可能现在还好好的。不过我还没想出是设局者是谁……”
“墨禾，你退后。”
乔莫生的状态让墨禾有些担忧，她皱眉想要说什么，哎他现在什么话也听不下去。她依言退后到安全区域。
乔莫生调动全身灵力到右拳，朝石壁打去。
“轰”得一声，石壁裂开了。
他们屏息凝视，进入了战备状态，结果只掉了一层石块。乔莫生准备发起第二轮攻击。墨禾小跑到他身边，按住他，指着新露出的石壁说：“你看，上面有画。”
石壁上有些零星排布的符号和印迹，仿佛加了眩晕特效，乔莫生和墨禾离着石壁不过一米，仍然看不清具体细节。乔莫生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清石壁上究竟画得什么。
他终于看清了，石壁上的画是——人类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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