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回到老宅

“哎哟哟，林哥儿这现在看起来可俊啊”，
  “花婶，你可别打趣我，虽然你说的是事实，哈哈”，
  “泽林小子，我家院子的青枣能吃了，你小子爬树可悠着点”
  “四爷爷，改日我去摘点”
  “林哥儿，你这可真好啦？”
  “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村里人善意的打着招呼，
  刘泽林跟谁也没有聊太多，简单的寒暄两句，一旁的泽安暗暗的催促吃饭，
  照着记忆里，拐个弯就看到了柳家老宅他爹娘，还有牵着小鱼儿的柳泽梅等在门口，
  在柳泽林刚拐过弯，柳铁柱远远的就看到了他两儿子拿着东西过来，看着还挺重，
  立马迎上去接过米袋，唔，还挺重，上面大大的字，可是他不识字，“你这又带了啥来，这么重，你喊一声，你爹我去给你搬啊”，
  “还好，受罪了些，也总算是扛过来了”，
  柳泽林甩了甩酸痛的胳膊，
  “哥～”，柳泽梅轻轻的叫了一声，
  柳泽林默默的叹了口气，这是他的亲二妹，十三岁长身体的年纪，由于经常吃不饱，长的瘦瘦小小，下巴都瘦出了尖。
  “是小梅啊，好久不见，给哥抱一下”，
  柳泽梅顿时气的一跺脚，往柳泽林身上轻轻的招呼了一拳，坏二哥就喜欢逗人
  “哈哈，你这小妮子，你哥我可给你准备礼物了啊，你确定不跟哥拥抱一下？”，
  “你别打趣你妹了，不然小梅可得咬你了啊”，陈氏敲了敲柳泽林的额头笑道，
  “哈哈，”柳泽林不禁笑道，那还是柳泽梅小的时候，原主经常逗她玩，小丫头急起来咬人可不松口，到现在撸开袖子还能看到两排浅浅的牙印，
  “娘，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拿出来说，哼”
  “噢，小鱼儿，还认得二哥不”，
  小鱼儿见这陌生人看向自己，小脚一蹬的躲在陈氏的腿后，柳泽林离家大半年，那时的小鱼儿还没记事，自然的把他当作了陌生人。
  陈氏抱起小闺女，“小鱼儿这是二哥哥，快叫”
  两岁多的奶娃娃还带着奶香味，萌哒哒的，不管怎么说，愣是不叫，只张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偷偷的瞄着柳泽林，
  忍不住捏了捏小脸蛋，几人笑着说话，一会就快到柳宅大门，
  柳泽林隐蔽的看到院门口处，一道一闪而过的青边白衣，柳泽林嘴角微微翘起，
  他知道这是他那扭捏的便宜小叔，这个家里，只有他常年穿这衣服，
  两人虽然是叔侄却是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原主常常带着他下地玩泥巴，上树掏鸟窝，怂恿他和村里的小孩打群架，趁着四爷爷家下地干活，偷偷的爬院墙去打枣树，那是他们最顽皮的时候，以至于天天被张老婆子打骂，
  张老婆子不舍得打柳铁书，对柳泽林那是不留手，扫把撵着打，
  随着越长越大，柳老头决定全家供柳铁书读书后，渐渐的柳铁书整天待在房里读书，
  但是两人打群架打出的感情深的很，柳泽林犯错时，他偷偷的掩盖着，饿肚子时他会趁柳泽林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分出一半的馍馍，
  原主奶奶张老婆子本来就宠她的幺儿幺女，再加上柳铁书身上承载着柳家老宅人读书考取功名的期望，
  有他不时护着，他们这二房倒是少了很多打骂，
  柳泽林刚踏进院门，
  “大伯”，
  “臭小子，也不知道回来，你爹娘因为你的事可没少红了眼睛”，大伯刘铁石说着，
  两个堂哥帮他卸下担子，
  “行了，林哥儿这刚回来，你摆个什么谱”，苏氏一把拍在大伯的背上，又递给柳泽林一块沾了水的布，
  “来，擦把汗，就等你回来就开饭了”
  “谢谢大伯娘”，
  擦完脸，清爽了许多，柳泽林走进堂屋，扫了一眼，中间的大方桌上，他爷奶柳老头和张老婆子已经坐着了，
  三房除了罗氏因为大着肚子吃住在卧室，其他人也都在，
  “爷，奶”，
  张老婆子胧了胧眼睛不说话
  “嗯，泽林到了，那就吃饭吧”，
  听到柳老头发话，柳家众人才开始入座，因为就一张桌子，坐不下所有人，柳家人除了张老婆子和柳素兰，其他女眷和孩童是不能上桌的，可见张老婆子对她的幺女多偏心，一碗水端的水都快洒没了。
  桌上的盆里装的栗米，夹杂着一小半的米壳，这种吃一口就要拉一口嗓子，另一个盆里煮的苦苋菜，这些就是平常人家的主食，
  在这个时代，能有栗米吃就已经很好了，外面还有很多人连饭都吃不起，
  张老婆子照往常一样，给每个人碗里分吃食，
  偏心眼的就是偏心眼的，她给柳老头，柳铁书，柳素兰的碗里盛的冒尖，给柳铁石，柳铁柱，柳铁树虽没冒尖也是盛满了的，毕竟是家里的主要劳力，几个堂哥也一样，
  到了柳泽林和女眷小孩这里，就给盛了半碗，
  在原主记忆里，吃食张老婆子一直都是这么分的，以至于他常常吃不饱。

  但是原主是原主，他是他，忍着掀桌子的火气开口道，“奶，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这还在长身体呢，这么点是打发要饭的呢？”，
  柳家众人捧着碗刚准备开吃，柳泽林的话把他们吓了一跳，
  ‘我的天，小林子现在这么勇的吗？’二堂哥刘泽湖惊的筷子都插到鼻孔里去了，
  柳泽梅拉了拉他的衣服，‘遭了，待会哥要被奶骂了’
  一下子整个堂屋的人，都停下碗筷，有担心的，有陌然的，有看戏的，当然也有恼火的，
  “怎么，你是觉得老婆子我分的不公正吗”，张老婆大声呵斥，
  “您老自己说呢，为什么我的就只有半碗栗米？这个叫公正？”，柳泽林呵呵一笑，他可不惯着，刚刚跟这老虞婆打招呼，看她那要死不死的态度就不爽，
  “你个瞎了心肝的，不想吃就不要吃了，你爷下地干活费力气正好多吃点”，“哼，不干活还想吃饭！”张老婆子那三角眼配上那嘴角，显眼的刻薄样，
  “就这？我稀罕？”，柳泽林说着一把抓起碗里的栗米扔到地上，
  “泽林，你这是干啥，快给你奶道歉”，柳铁石一看自家侄子这得罪了老娘，以后可是要吃亏的啊，
  他转头看向老二和陈氏，他们自家儿子和老娘都要火拼起来了，咋个还这么不慌不忙的看着？
  “我跟你讲，道歉也没有用”，“今天这饭你就不要吃了”
  “你说不吃就不吃，这个家是奶你说了算还是我爷说了算？”
  “够了”，
  柳老头是知道柳泽林的情况的，泽林是有大见识，有大眼界的，他们跟这孙儿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了，他昨天也见识了，他那孙儿是个有本事的，以后靠着他吃穿都不愁，况且还是个有神仙庇佑的福泽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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