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天，向文天被一阵扑鼻香味唤醒。

        是培根煎蛋——爱优常做的早餐！

        睡得迷迷糊糊的他以为这是以往熟悉的早晨，爱优正在厨房准备早餐，边唱着老歌边煎蛋。

        从床上翻起急着下楼却被床脚绊了一下，向文天这才豁然清醒。

        爱优不可能回来了……

        他颓然呆坐在地上，心头的烦郁久久才平复。

        带着怅然的心思下楼，充满活力的声音让向文天眉头一皱。

        “向先生，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程心刻意拉开嗓子，努力扮演活泼外向、热情直爽的管家。

        向文天不理她，只冷冷说了句：“咖啡。”然后在餐桌前坐下，打开电脑视讯，等候秘书上班时报告全球股市状况。

        “这是你的早餐，左边是煎蛋，右边是培根，面包在你左手边，现榨柳橙汁在你右前方，刀又摆在桌子旁边。”

        程心为向文天准备丰盛的美式早餐，就是不给他咖啡。体贴地说明位置，是为了方便他取用。

        “我只要咖啡。”没戴墨镜的眼睛冷冽地直视着程心。

        看着他的眼，她不禁想像这双眼睛含笑的模样，应该温暖得如同和煦的阳光。

        “你知道吗？早餐最重要，要吃得好，咖啡只会让你更没精神……”程心的声音满是愉悦，向文天却不耐烦地挥手扫落一桌食物，顿时地上满是食物残渣和杯盘碎片。

        “我只要咖啡。”他重复着，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说完便起身离开餐桌，却被地上的汤水绊了一下。

        “小心！”程心在向文天跪倒前抢先一步扶住他，自己的膝盖却被玻璃割伤，痛得惊呼一声。“啊！”

        “怎么啦？”向文天皱着眉问道。他不是无心之人，仍懂得关心别人。

        “没事。”程心忍着痛，不想让向文天愧疚。“地上都是碎片，你往另一边走比较安全。”

        向文天愣了一下，缓缓走到和餐厅相连的客厅。

        程心检视膝盖，里头刺进一块小碎片正流着血。她拔出碎片，胡乱用餐巾纸擦去血液，随即忙着清理地上的狼藉，以免待会向文天又跌到。

        程心专心清理之际，从客厅传来向文天冷淡的声音。“急救箱在上面最左边的橱柜。”

        “嗯！谢谢。”对他难得的关心，她有些错愕。

        上好了药，程心又不死心地将早餐端到向文天面前，照常描述每样东西的位置。

        “我要咖啡。”这次向文天只是皱眉。

        “我待会就煮，等你吃完早餐就可以喝了。”一样和颜悦色，程心装没事地走回餐厅拖地，视线却没离开向文天身上。

        向文天“瞪”着前方的早餐许久，一伸手作势又要扫下去，看得程心胆战心惊。

        结果，他停在半空中的手却缓缓放下，摸着眼前的刀叉开始享用早餐。

        程心偷偷扬起释然的笑容。

        虽然膝盖隐隐作痛，心里却想着：这个伤，值得！

        除了早上的插曲，向文天一直待在书房，程心直接将午餐送进去，两人没再交谈。

        趁下午空档，程心开始清理房子，却差点没办法完成。

        她终于看到爱优和乔娜蒂的模样，这个屋里处处充满他们一家和乐的生活片段——

        乔娜蒂出生后每个阶段的照片、爱优和向文天年轻时的合照、结婚照以及家人合照出现在家里每个角落，每一张都笑得好灿烂，整个房子就像个展示厅，记录着这家人美好的生活回忆。

        程心一一将它们拿下来，拭去上头的灰尘，心情沉重到极点。

        来到婴儿室，她几乎心碎。

        看得出来这个房间一直没有动过，婴儿床一角还摆着一只小白兔玩偶，摇椅上的故事书始终没有合上……

        这里曾经充满了爱，现在却成了最令人伤感的地方。

        想像小乔娜蒂在这里成长的点滴，程心便觉得好心酸，可想而知疼爱孩子的向文天心里该有多痛！

        没有移动任何东西，略微打扫后程心几乎是逃出婴儿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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