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炸糕
集市。
周边的市集每五天赶一次,比菜市场的蔬菜瓜果要便宜,实惠的多,一些卖小吃,以及卖琐碎日用品的摊位也会来。
小朋友的玩具什么的都有,因而这一天的人流量还是比较多的,但都是这个胡同附近生活的人,太远的一般都不会往这边来了。
所以你走在集市上,看见十个人,可能有五个人你都认识,都需要打声招呼,说几句话,都是邻里邻居的。
林奕和丁楚石也来赶集了,逛着玩儿。
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亲密无间,说说笑笑的一路逛,一路打闹。
在一个卖炸糕的摊位上买小吃。
这是个老摊位了,老板手艺非常好,现炸现卖,动作快,火候准,味道真是好吃。
有两种馅料,豆沙和紫薯。
扁圆扁圆的一个,成年人差不多两三口一个的大小,炸成了红金黄色,就能出油锅了,油纸袋一装,就能拿在手里吃了。
买了四个,每种口味两个,老板给装在了一个袋子里,丁楚石掏了零钱递给老板。
还站在摊位边上没走呢,丁楚石把袋口对着林奕,想让林奕先拿一个吃,林奕有点走神,没领会丁楚石的好意,丁楚石就自己伸手进去先拿了一个出来,虽是两种口味,炸出来都是一个色,咬一口才知道是什么馅的。
丁楚石咬了一口,紫薯的。
有点烫嘴,他点点头,意思挺好吃,那紫薯的颜色就在他咬掉的缺口处露了出来。
“我也想吃紫薯的。”林奕说。
丁楚石眼睛略睁大,把袋口对着林奕,“不是还有一个嘛,自己拿。”他说。
然后就把手里的炸糕又叼在了自己的牙齿上,有点烫,他准备咬第二口。
一瞬,肩膀被人一扶。
林奕整张脸朝他贴了过来,丁楚石眼睛圆睁,嘴唇沾染上了熟悉又异样的温度,林奕咬掉了他嘴里牙齿外面的那一半炸糕。
丁楚石:……
他跟个傻子似的愣了几秒。
在集市上,周围全是人。
脑后长了眼睛似的,他看到身后的老板像他一样又傻又愣的看着他和林奕。
丁楚石没说话,嘴里的炸糕舌头卷进去,听见林奕说,“万一我不小心拿到豆沙的呢?”他有滋有味的嚼着从丁楚石嘴里咬过来的一口炸糕,像丁楚石吃第一口一样的点头,很满意口感的样子。
人类对“不常规”事物或人的集中力是难以解释的,就像刚才那一瞬间的事,如此突然,又没有被提前预知或定位,本不该有人注意到他们,可是奇奇怪怪的视线,就是一遍遍的朝着他们扫过来了。
他目光刚从林奕的脸上移开。
心脏就卡在了他的嗓子眼。
林叔就站在他俩不远处,严肃又戾然的表情像是苦大仇深,刚刑满释放的罪犯。
一般的,想毁灭些什么。
是错觉吗?
他看到林奕的余光明明飘向了林叔的方位,他却没有回头,根本没发现一样。
也许跟儿子的思绪有点重合。
李敏秋的表情也很动容,在这样欢乐的气氛中,在黑暗中,她的目光去看自己的儿子——丁楚石的表情明明已经五迷三道,魂都要被勾没了的样子,那么痴。
傻的,傻了。
一如当年,林奕尚在。
顶灯亮了,梦幻灭。
丁楚石茫然的垂下了视线,李敏秋热烈的拉着孟亦烊的手说话,满副哄在心上的样子,像最亲生的血缘长辈,疼爱小辈入骨。
孟亦烊欢喜的动手切了生日蛋糕,分给每一个人,一点羞涩藏在他微红的脸颊,一边叫“师傅”,一边举一块蛋糕给丁楚石。
丁楚石接过来,他吃的好慢,可是好大口,不是狼吞虎咽,胜似狼吞虎咽。
吃完之后,说今晚还有点着急的画稿要处理,就先上楼去了,留下了老妈赖在这里不走,拉着孟亦烊各种说贴心话。
他那点“着急”就是喝酒。
饭桌上喝的那点酒哪里够他消化的,他喜欢畅饮,醉生梦死,一醉不醒。
嗓子已经痒的他全身都不自在,一刻都等不了,无比的想畅快的喝酒,就在这一刻。
今晚。
林奕是生在万米冰山上的花,对他的想念是无解的毒,他的人生也许已过半,剩余所有全是林奕的,无论他在与不在。
孟亦烊的房间。
秋夫人那黏糊人的劲儿一旦上来,那真是无人可比拟,你看看,酒足饭饱,闲话又唠了一个多小时了,还不走,又跑到孟亦烊的房间里来“祸祸”人了。
孟亦烊一家三口还得好生伺候着。
这不,她在孟亦烊的房间好奇孟亦烊房间里展架上的一众摆设,书籍等。
孟妈妈就沏好了一壶茶,让孟亦烊端进来给秋夫人解渴,解乏什么的。
你说有心无心的吧,孟亦烊正端着那底盘进来房间,想放在那小柜子上端一小杯给秋夫人品尝。
结果秋夫人一个回身撞在了孟亦烊的身上,整个茶盘在孟亦烊手里甩了出去。
被床边绊了一下,他自己还差点没站稳,直接趴床上去,还好没有。
茶壶茶杯全摔在床上了。
床垫有基本的柔软度,茶壶和茶杯一个没破,可是那里面的茶,全给孟亦烊的床品尝了,已经泡开绿丫丫的茶叶满床都是。
水迹集中成一大片,又喷溅的整张床无一处不受波及。
“哎呦!”李敏秋惊讶到。
拽着孟亦烊从头到脚转着圈的看,看孟亦烊有没有哪里被烫到,孟亦烊没有被烫到,一点也没,被“烫到”的是他的床。
这回没法睡了。今晚。
孟妈妈和孟爸爸陪笑着在一边给圆场,说“没事没事,床单被褥换一下就好了,家里有的。”说着孟亦烊妈妈就去拿了一套新的被褥床单等。
几个人一边忙活着收拾了床上这一片之后,那被泼过的地方,床垫一摸都能压出水来,换了床单床褥又如何,很快就能被湿渍洇透,根本没法睡。
家里只有两个房间。
爸妈一间,孟亦烊一间。
“这可怎么办?床垫湿成这样,必需得暴晒过才能再用啊,”李敏秋难为的拧起了眉头,眼睛一转,“这样吧!宝贝今晚去楼上找你师傅,他那床大,跟他将就一晚。”
孟亦烊:“……”
“这样,不太合适吧!”
孟爸爸表情好是奇怪。
“有什么不合适,又不是没睡过,”李敏秋给吃定心丸一般的口气,“上次出去玩的时候,冰雕节酒店房间难定,宝贝也跟师傅一起睡的呀对不对?”
“怕师傅不愿意吗?”李敏秋明目张胆诱哄“孩子”,“拿脸色给你看?别担心,宝贝,他喜欢你,”她语气坦然的像在说自己的儿子对一个几岁小宝宝的喜爱之情,“来,秋夫人陪你一起去,我去帮你说,很晚了,让你爸妈也赶紧睡吧!咱们现在就上楼。”
孟亦烊:“……”
孟亦烊爸妈也是无以应对,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总不能让孩子到自己床上挤一晚吧,年岁已不合适,床也挤不开啊。
可是又觉得,不知哪里有点别扭。
敲门敲了好久。
孟亦烊忍不住跟李敏秋说了好几次,“要不算了吧!师傅可能已经睡了。”
“睡了就敲到他被吵醒为止。”
李敏秋好执着,孟亦烊也没辙,只好听从安排。
然后门终于开了。
孟亦烊站在门口。
看见丁楚石的时候,莫名紧张,心跳声突然就一钝一钝的。
“宝贝的床上被我不小心撒了茶水,没法睡了,今晚跟你将就一下,让他睡个好觉,不许欺负他。”李敏秋自顾自的说着。
丁楚石站在那里门口。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孟亦烊,像是耳聋了一样听不见老妈说的话,也看不见老妈这个人。
房间里没开灯,黑乎乎的,看着像是丁楚石真的已经睡下了,只有站在面对面的孟亦烊,闻到了师傅鼻间呼吸的酒气。
丁楚石也不接话。
好半响的沉默,楼道的声控灯就灭了下去,哪里都黑乎乎的。
“啷”的一声。
门被大力关上了。
楼道声控灯应声而亮。
孟亦烊消失了。
空荡荡的只剩下了李敏秋一个人,站在儿子的家门外,不知道是来干啥的。
李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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