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邺城之战(2)
与东门的轻松不同，作为素缟军主攻方向的北门就相当惨烈了。
只有两千守军的北门根本站不满整面城墙，稍有不慎就会有贼军登上城楼。
不过好在已经吃饱了的官军战斗力不是这些反贼可以比的，登上城墙就会被切瓜砍菜般的剁成肉泥。
“公子，敌军正在构筑冲车。”
国仲指着远处已经成形的木头架子说到。
“马上组织百姓拆掉太守府和郡守府，用拆下来的木料和石料堵死城门！”
“是！”
国仲领命而去。
国仲离开后，余绩走到城墙边上，查看下方的情况。
只见有大量的素缟军士卒躲在城墙根的死角处。
“抬火油来！”
余绩把心一横，命令士兵将从各家各户收集来的火油抬出。
“沿着城墙往下倒。”
一盆盆火油就这样从城墙上流淌下去。
余绩从一名小校时候手中拿过火把，将城墙上的火油点燃。
火舌顺着火油流淌过的路径迅速的冲向城墙根处的素缟军士兵。
这些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火油淋了一脸，当他们闻出是火油的味道想要逃跑的时候，毒蛇一样的火流就爬上了他们的身上。
不一会，城墙下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让弟兄们撤下来，等火熄了再登。”
白延刚刚下令，就见到东面有溃军朝这边奔来，心中大感不妙。
“发生什么事了？”
白延带着几个亲军迎上这些溃军。
“大……大帅，敌人……敌人的援军……到了！”
那个副将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
白延有些不敢相信，他在得知余绩等人到来时，就派人去探查过了，并没有后军。
所以他推测余绩只带了三千先锋部队赶来支援，而大部队还在后面。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朝廷的援军会来得这么快。
他的目的就是要在朝廷援军到达之前攻下邺城，然后依靠邺城来抵御朝廷大军的进攻，不然和官军野战的话，自己带的这八万农民军根本不是对手，到时候别说魏郡了，就连赵郡都得吐出来。
“援军有多少人？周贵呢？”
白延有些歇斯底里，看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周贵。
“周将军与一个小将单挑，只一个回合就被杀死了。”
“那个蠢物！”
白延面目狰狞，他知道那个周贵没什么本事，所以才让他带兵去打东门，却没想到他连一个回合都没能走过。
“官军援军估计有多少人？”
“天色太暗，没有看得很清，莫约有数万人左右。”
那副将自己光顾着逃命了，哪里看得清到底有多少人，害怕被白延责罚只能往高了说。
“数万人？”
白延思量一阵，说道:
“这余绩真是好计谋啊！”
身旁的一个头领有些不解，问道:
“大帅，什么好计谋？”
“这余绩知道我们在暗中观察，故意只带三千人马去救援余定，然后让大军埋伏在东门外，现在东门解围，我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在白延看来，朝廷援军已经到了，现在再攻打邺城已经不现实了，但是如果退兵必定会遭到官军的追击，所以素缟军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那现在怎么办？”
那头领听说事情如此紧急，有些焦急的问到。
“只能见招拆招了。”
白延看了一眼周围的地形，对着那头领下令道:
“刘凯听令！”
“末将在！”
刘凯抱拳应到。
“你马上带两万人……不！三万人马到东面扎营，防备朝廷援军！”
“是！”
“等一下！”
白延又叫住了刘凯，嘱咐道:
“如果敌将挑战，不要应战，龟缩防御就行！一定要弄清楚这些官军的虚实！”
而在城墙上的余绩，看见素缟军分兵，顿时面露喜色。
“白延心生退意了！”
一旁的朱彤则是一脸疑惑。
“公子，哪白贼怎么就要退了？”
余绩指着从素缟军营中分出来的人马，对朱彤说道:
“白延分了近一半的兵力到东面防备，就是为了防止被朝廷的援军追击，说明他已经准备好撤军了！”
朱彤依旧不懂，只是木讷的站在余绩身边。
余绩看了一眼这个家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救援余定失败回来后，这个家伙就一直待在自己身边，撵都撵不走。
问国仲才得知这个家伙的字是自己的父亲取的，而朱彤认为自己没有能保护好余定，就一直待在自己身边，说是要保护自己。
虽说是木讷了一些，但武艺确实很高强，跟随着余绩往被素缟军登上的城墙处钻，更是以单人之力击退了好几处素缟军的猛攻，这等武艺已经不比段钦低了。
“让将士们好好休息吧，天明之前素缟军不会再进攻了。”
看着火势渐渐变小的城墙，余绩对国仲说到。
面对这样的情况，白延怎么也要回营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下一步动作，明天天亮以后，不管白延是要继续攻城，还是率军撤退，都会再组织一次进攻。
毕竟就算是撤退，也得有人拖延住朝廷大军的脚步才行，所以会有部队被送上来当牺牲品。
思索了一阵，余绩对一个小校令道:
“去给赐之兄说一声，让他不停的向在东面扎营的素缟军挑战，不要让他们打探到他的虚实！”
“是！”
另一边，段钦得到了余绩的命令，立马带着几百骑兵到素缟军阵前骂战。
不过不管段钦怎么骂，得到白延命令的刘凯就是不肯出营。
“这些贼军，真是缩头乌龟！”
段钦有些气急败坏。
不过也别无它法，带着骑兵准备回营。
刚拨转马头，就听见营门开启，一个小头目带着人从营中冲出。
“狗官军！哪里走？”
说完，就抬着大刀朝段钦冲去。
正在中军帐中端坐的刘凯听见外面一阵阵的喊杀声，问身边的人是个什么情况。
一名小兵出去探查后回来报道：
“将军，是孙术忍不了官军的叫骂，私自出营迎战去了。”
“蠢物！”
刘凯大骂一声，提着自己的长刀就往营外赶。
而在营外，孙术自持有些勇力，再加上段钦实在骂得难听，就应了段钦的挑战。
见到有个小将朝自己奔来，段钦也提着长戟迎战。
两人的兵器撞在一起，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孙术的力道不如段钦，大刀立马就被弹开了。
见孙术破防，段钦收回长戟，朝孙术的心窝刺去，孙术立马闪身，不过肋下还是被划伤了。
又举起长刀朝段钦的脖颈出砍去，段钦将长戟一提，铁杆挡住了刀刃。
卸掉孙术的力道之后，段钦又将戟向上一挥，朝孙术的腋下砍去。
孙术见状，立即驾马往前，没让戟刃砍到自己，不过戟杆狠狠的打在腋下也很是吃痛。
孙术一发狠，将段钦的长戟夹在腋下，想要控制住段钦的武器，但比力气他哪是段钦的对手，段钦用力将长戟往后以收，长戟的半月刃深深的扎进孙术的手臂里，带走了一大块血肉。
段钦抬起长戟就要斩杀孙术，却不想突然有一员将领杀出，刀刃径直的朝段钦的腰间而来。
担心受伤的段钦放弃杀掉孙术，用长戟拨开刀刃后，后退了几步。
“来着何人？为何阻挠单挑？”
“我乃素缟军大将刘凯，狗官军你的死期到了！”
说完，也不等段钦搭话，举起大刀就朝段钦顶砍去。
段钦将戟一横，挡住了刀刃，刘凯立马朝孙术使眼色，孙术反应过来，挥刀朝段钦腰间砍去。
段钦也发现了孙术这边的动作，猛的一发力将刘凯的大刀推回，险些将刘凯推倒，但是孙术已经很近了根本就没办法抵挡，只能死命朝孙术的面门刺去。
幸好段钦的长戟够长，突刺又比挥砍要快一些，孙素还没砍到段钦，脑袋就被戟尖洞穿。
手中的刀靠着惯性，依旧砍到了段钦的腰部，不过力道小了许多，只伤到了些皮肉。
刘凯见状，又是一刀朝段钦脖子上砍去，段钦连忙用左手抽出佩剑抵挡。
佩剑始终是挡不住大刀的，立马就被砍断了，不过刀刃被影响到，没有砍到脖颈，而是砍在了肩甲上，力道也没有那么大了，只是在段钦的肩膀上留下来一道大口子。
段钦将孙术从长戟上丢下，挥戟打飞了刘凯的大刀。
兵器丢失，刘凯调转马头就往回赶。
段钦想追，但是左臂疼痛难忍，也只能带兵回营了。
和余绩预料的一样，白延在天刚亮的时候又组织了一次攻城，而且比之前的攻城要更加猛烈，晚上赶制完成的冲车也用上了。
巨大的原木一次一次的撞击着城门，余绩也不让士兵朝冲车上的素缟军士卒射箭，反正城门洞已经被木石给填满了，有没有城门无所谓。
现在余绩更多的是担心段钦那边，等到素缟军砸破城门，发现门洞被堵死了，就会认为段钦那边才是主力，肯定会给那边更大的压力。
段钦那边能战之兵也才一千多人不到，不知道能不能顶住压力，而且刚才还有人来报过，段钦受伤了。
余绩叹了口气，望着南方喃喃的说道:
“将军，你们什么时候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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