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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他身上有很大的酒气,似乎喝了不少酒~(W+)


176,他身上有很大的酒气,似乎喝了不少酒~(W+)

        孟暖确实困了,怀孕后,嗜睡的特点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可闭上眼睛,就是孟依晨告诉她这些话的场景,就像一场噩梦一样,睁开眼睛后,就是满脸的冷汗,与其这样累着睡,还不如不睡。

        “不为其他人考虑,也要为自己的身体考虑,其他人代替不了你痛苦,也感受不到你的痛苦,你只能自己调节,孟暖你明白吗?你现在必须振作,孟依晨找上你,就是希望你从此一蹶不振,苏辛是不是苏留白的孩子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苏留白的态度?你懂吗?”

        孟暖懂又不懂,懂是因为她知道孟依晨的目的,不懂是苏留白的隐瞒,为什么要对她隐瞒苏辛的事情?

        挂断电话后,窗边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在黑沉沉的天上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她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要休息,只有一个好的状态,才能够面对未知的明天。

        ……

        这场初冬的雨足足下了一夜,转眼间,已是十一月末,正式进-入了青州的冬天,室内没有暖气,孟暖蜷缩在被子里,被冻的瑟瑟发抖,睁开眼睛,她拿过枕边的手机,按亮屏幕,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凌晨的三点二十七分。

        整个室内是黑暗的,她很想让自己再睡一会,可是闭上眼睛全是一些纷乱的景象,关于自己的,苏留白的,其其的,母亲的,孟依晨的和楚云骁的。

        就像一个连环的套锁,想要找到一个出口太难,她索性坐起身来,背部靠在床头的软包上,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不知怎么,她突然就想起和他一起在澳洲呆的第一个冬天。

        她是个特别畏寒的人,喜欢手脚并用往他的怀里缩,他的怀抱好温暖,她躲进去就不想在出来,他的脾气也很好,从来不会嫌她手脚凉,还会低头温柔的问她,还冷不冷,然后更加抱紧她。

        她那时候也小,觉得那就是全世界,一脚踏进去,便再也没有出来过,在他给的温暖和爱意中,陷得越来越深。

        当然,那个冬天,他们也第一次有了争吵,因为她很不喜欢他事事都考虑的那么周全,并且每件事他都会做的滴水不漏,尤其在床-上,不管他如何的动情,如何的控制不住自己,他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拿出避孕套来,以至于他们发生关系一年,她的肚子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根本就没有做母亲的能力,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盼望他能够不带任何避-孕工具与她好好的欢-爱一场,虽然那样对她的身体十分不好,还要吃事后避孕药,可她就对这个事情很有执念。

        苏留白知道她的想法,也知道她还小,想法肯定会幼稚一些,她不知道一个男人能够对女人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他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当然,也不想做让她后悔的事情。

        她对那件事也只是一时的新鲜感,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只是谁都不会想到,孟暖的执念有多么深,她任性的时候,对事情的执着敏感,会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虽然已经与他发生关系,也从一个女孩变成一个女人,可她就像偷尝禁果的孩子,缠着他的时间,比他缠着她的时间还要多,他有时会蹙眉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就会觉得,这个男人有时候精明的谁都猜不透,有时候,又透着些许的傻气。

        她只是喜欢他,想要和他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他却说她生病了,不过说她生病也不为过,她确实得了一种看不到他就会浑身难受的病。

        他的课程很紧,几乎每天都要写一份报告,而且必须全都是用英文书写,她有时候缠的他烦了,他就会一把将她拽到怀来,逼着她看他写报告,她对学习一点兴趣都没有,坐在他腿上没一会就睡着了,而他通常都会把她抱回卧室里好好躺着睡觉,从来不会让她真的趴在桌子上睡觉。

        有时候,她醒过来就会变得非常生气,她就会双手紧紧缠着他的脖子问他,为什么要把她抱回卧室睡觉,她喜欢待在他的怀里睡觉,在他的怀里睡觉,她会觉得非常安心,这时他总会低头吻住她,让她再也不会喋喋不休。

        他的吻又深又重,带着异样的男性魅力,她每次都会不由自主的陷入在他高超的吻技中,忘了她的愤怒,忘了她的小心思,慢慢的沉醉,再沉醉。

        冬日的阳光很足,透过不大的窗户,射到室内,被分割成不同的形状,菊金色的阳光溢在两人身上,像是被渡上了一层金子。

        那天天不冷,她在屋里穿的不多,他穿的也不多,男女之间情不自禁,接下来就是脱掉彼此身上的束缚,当她赤-裸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她看到了他黑亮的眼睛里有微光闪过,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主动凑近他的身边,轻声细语的问他,可不可以让她感受到他的真实,他似乎愣了愣,随后蹙起了眉头,他喜欢她,当然也十分珍惜她,她还小,他不想她的身体因为他的纵-欲而发生不可原谅的错误。

        他们都太年轻了,没有做父母的能力,而且,他也不想那么早的要孩子,他希望他的孩子,是在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的时候再来,可事与愿违,孟暖太大胆了,大胆到,他觉得疯狂。

        到底是随了她的意,她很美好,美好的让他爱不释手,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就像一个永不知倦的孩子在探索未知的世界。

        那天他正好休息,没有课的一天很是惬意,她累惨了,连抬起手指的力量都没有了,他给她煮了面,她却说她不饿,她要睡觉,这一睡,她就足足睡了一夜,她本想第二天早起去买事后避孕药,却被他阻止了。

        吃避孕药对她的身体伤害太大了,他知道她的月事一向很准,按时间推,昨天晚上是安全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孟暖对自己安全期和排卵期的计算比苏留白还要准,她知道,就算不吃事后避孕药也会没事。

        那天的疯狂过后,她总是试图将他拉入欲-望的深渊,每次和她做-爱,他都像经历了一场身心俱疲的磨难,一边抗拒她的诱惑,一边又忍不住接受她的诱惑。

        以至于那段时间,他上课都不能做到十分集中,澳洲的一切教学都是英文,他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跟不上老师讲课的速度,而期末考核又快来临了,他不能让她继续任性下去。

        回到出租屋,他几乎都是躲在次卧写报告看报告,写论文看论文,晚了就直接在次卧休息,离她远了后,学习效率有了明显的提高,上课的时候,也不是满脑子都是她了,他能做到正常的听课,正常的写报告写论文。

        可他的这种逃避,对她来说,无疑不是最大的伤害,她每天都在自我怀疑中度过,是不是他已经厌倦了她的身体,是不是他已经厌恶了她的性格,还是他有了其他喜欢的女孩子,一个个疑问就像一座大山,每天都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终于有一天,在他从学校回来后,直接钻到次卧后,她也跟着走了进来,有些话,她可以忍住不说,可有些话,她不能不说,如果他不爱她了,那么她也要听他亲口承认。

        苏留白从一堆厚厚的文件头抬头,她的眼眶又红又肿,看样子是哭过了,可为什么哭呢?

        他慌张的想伸手去拉她,她却轻轻的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转身坐到床边,低着头绞着手不说话,看她这个样子,苏留白已经有些慌了,什么学术报告,什么学期论文,统统抛在了脑后,他从书桌旁走过去,与她并肩坐在床上。

        他伸手想去楼她的肩膀,却再次被她轻轻的避开了,苏留白不知道她在别扭什么,蹙眉,伸过去的手不容许她再有任何的反抗动作,她扭动,没扭开,眼眶更加的红了,一滴接着一滴清泪从眼眶滑落。

        苏留白叹了一口气,修长白皙的指腹覆上她的脸颊,将那一道道泪痕擦掉。

        “哭什么?怎么最近这么爱哭,动不动就哭,不知道的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苏留白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又带着许多宠溺,是的,他愿意宠这个小女人,不只因为她是他的女人,而是因为他的心里已经满满当当的都是她。

        “你就是欺负我了,苏留白,我讨厌你,你凭什么对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是小动物吗?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可有可无,你知道不知道冬天的夜很漫长,很冰冷,你算过吗?你已经多久没有问我冷不冷,手脚是不是已经冻僵了?”

        “你知道吗?整整两个星期,两个星期啊,是因为我太主动,所以你觉得我是个不正经的女人,还是你对我已经玩腻了,你告诉我,我孟暖也不是玩不起的人,好聚好散这种事情,我都明白。”

        那时候她岁数小,就算语气很凶,但是没有底气,尤其面对的是苏留白,其实她的心里很怕失去他,在澳洲这么漫长的冬夜里,她能够依靠的只有他的怀抱,和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可现在,他却让她连这点依靠都觉得是奢侈品,她要的不多,从来都是他,可他呢?要的是什么,她从来都不清楚。

        他那么优秀耀眼,只要随随便便动动指头,东西方的美女都会前仆后继的涌过来,她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个逃难到澳洲来,没有身份,没有学历,没有依靠的普通人。

        她凭什么值得他珍惜,值得他爱护,她很自卑,最起码,在他的面前,她从没觉得自己优秀过。

        “孟暖,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苏留白握着她肩膀的手加大了力度,她疼的瑟缩了一下。

        他问她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吗?她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从醉酒交出了初夜,她就没想过他们会有天长地久,或许他们会有一段风花雪月的感情,但绝不会走到谈婚论嫁的那一步。

        她不是对他没有信心,她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虽然他们的岁数还小,以后的人生还会有无限的可能,可她知道,她的人生绝对不会有他人生的一半精彩。

        “我知道,苏留白,也许你觉得我很疯狂,对那种事情有很特殊的执着,可我只是想牢牢的抓住你,我有什么,能够让你对我的兴趣长久一些的,除了我这副年轻的身体,我一无所有,就算你嫌弃了,不想要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呢?不要总是让我这么傻傻的等,这半个月的每分每秒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身与心的煎熬。”

        “我总是在劝自己,不管谁谈恋爱,总会有一个平淡期,一年的时间,足够让我们进-入平淡期了,我知道这有些难熬,对你来说难熬,对我来说也同样难熬。”

        “都说女人对得到她身体的男人有着特殊的执着,我也有这种执着,你可以坦诚的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别人了?如果是,没有关系,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会死缠烂打,虽然我在澳洲没有合法的身份,是一个本该居住在难民区的难民,但我有我的骄傲和自尊,如果你喜欢上别人,我会立刻退出,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这个男人很优秀,而优秀的男人的身边,通常都会有一个优秀的女人,她不够优秀,不能够待在他的身边,她要怪的也只能是自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苏留白忍不住将眉头蹙的更紧,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明明在床-上的时候那么大胆,可为什么在面对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他不爱她,她的优秀配不上他。

        “孟暖,你什么时候能够让自己自信一些,我们的关系时平等的,你说你是个连合法身份都没有的人,我又是什么呢?只不过靠奖学金保送到这里留学的留学生,我的家境不是很好,父亲虽然经营着一家公司,但是效益一般,我不想靠他们,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做些什么,你明白吗?我必须要保证我的学习,你在的话,我容易分心,尤其是晚上的时候。”

        他的话说的很暧昧,她听后,忍不住红了脸颊,连带着白皙的后颈都红了一大片,虽然低着头,但是他能够感觉到他看过来的灼热视线,她只好将头垂的更低,虽然他的话很动听,但他能不能告诉她,不要突然这么疏离她。

        “孟暖,为什么总是这么不相信我,我们在一起已经一年了,发生关系也快一年了,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同样的,你也是我的第一个女人,虽然我以前交过女朋友,但我们的亲密关系也只限牵手亲吻,更多的,我没做过,我总觉得要认定对方是一辈子的那个人,才能够有更亲密的身体的接触。”

        “我不是个保守派,甚至有时候会很疯狂,我们现在都很年轻,能够承担的责任实在是太少了,我尽量的克制自己,也是对你的身体好,你明白吗?”

        年轻是放纵的资本,同时也是一个隐藏的炸弹,终于有一天,这个炸弹会爆发。

        “你说,你认定对方是一辈子的那个人,才会有亲密的身体接触,那么……我算是你认定一辈子的那个人吗?虽然我们的第一次很荒谬,是在醉酒的状态下完成的,可是我记得你身上的味道,和你撞击的力度,我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能用力的爱我,你害怕吗?”

        害怕吗?不,他不害怕,反而觉得这一辈子能够遇见她,总算没白活。

        他是父母唯一的儿子,从小就被寄予了厚望,从小到大,他的人生几乎都是设定好的,上学放学写作业考试,小学到大学,到出国留学,他的人生几乎都被父母规划的天衣无缝。

        可再天衣无缝的东西,时间长了,也会有裂痕,他时常会在心里问,为什么他不能过他想要的人生,为什么不能去喜欢他想喜欢的人,每天都在学习和考试中度过,几乎失去了一个人生存在世上该有的乐趣。

        后来,和初恋女友分手,他留学到了澳洲,遇见了她,她和他过去那些所认识的女人都不一样,她很胆小,却又很胆大,他从没碰见过像她这样矛盾重重的女人,所以他会感到新鲜,感到迷恋,甚至渐渐的将这种新鲜和迷恋变成了爱。

        爱这个字眼其实对他来说很沉重,他不会爱人,从小父母给他的压力,让他习惯性的压抑自己的本性,有事情,他也喜欢藏在心里,就连喜欢一个人,他都会做到让别人看不出一点端倪。

        这种个性有时候看起来很好,有时候却又让人觉得头疼,他和初恋分手的时候,他记得清清楚楚的,她说,她想要的是一个有血有泪的男朋友,而不是一个只会将自己隐藏起来隐形人,这样的他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遇到孟暖以后,他尽量释放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喜欢她,就会多表现出来一些,宠溺她,也会通过一些事情表现出来,他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感情冷漠的机器,一辈子都活在条条框框里。

        说实话,她改变了他很多,她让他知道了感情的表达方式不一定非得是宠溺或者保护,还有一种便是真真实实的陪伴,他写报告的时候,她总会安静的趴在一边,或者窝在他的怀里,每次他抬头的时候,都能看见她的睡颜,那种感觉比拥有了全世界还要让他满足。

        “孟暖,我不害怕任何形式的感情,尤其是你带给我的,如果你也认为我是你认定的可以生活一辈子的人,我们可以去领证结婚,我保证,我以后会给你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

        他的求婚很简单,没有海誓山盟,没有鲜花钻戒,也没有单膝跪地,只有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可她却觉得十分感动,就好像他已经给了她全世界一样。

        他说他们可以去领证,他说他会给她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她点了头,嫁给他,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领取结婚证的那天,青州下了雨,很大的雨,可她却觉得幸福,他们一路从澳洲到青州,又从青州到澳洲,就像梦一场,可是他们不再是普通的男女朋友,而是法律承认的夫妻了。

        他们一辈子要相濡以沫,要相互珍惜,这就是夫妻吧。

        领取结婚证后,他们的生活就真正的和夫妻生活没有区别了,他们努力的装饰这个小小的出租屋,床单被罩窗帘,都是用了心布置,怀着的就是装饰新房的心情。

        前前后后收拾了差不多半个月,那天夜里,他开了一瓶酒,那酒度数不低,很辣,两个人都喝了不少,***,男女之间的事情似乎也变的顺理成章了,他比以往凶猛多了,也没有做防护措施,他说他等不及,其实她知道,他是为了让她体验他的真实,为她的跳动和兴奋。

        那一晚,她觉得是冬天夜里最长的一晚,在他的身下,体会着男女之间最真实的律动和兴奋,她累极了,在他的怀里就熟睡了过去,他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温热的触感,她在睡梦中感觉到异样,伸手就去抓,他却反过来与她伸过来的手十指紧扣。

        她的手好小,小的好像个孩子,上面骨节分明,带着女人特有的纤细感。

        这个女人现在就是他的妻子了,是他要一辈子保护的人了,迷迷糊糊中,孟暖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不断的重复着我爱你这三个字。

        那声音很像苏留白,可是她太累了,她睁不开眼睛,可她虽然醒不过来,但是在睡梦中,她还是忍不住的弯起了嘴角,因为这个男人在说爱她。

        这之后的很多天里,她都在感慨,为什么澳洲的冬天阳光为什么会这么充沛,她正想趁着天气好出去晒晒太阳,出门才发现,这是冬雨来前的光明,她匆匆的躲回出租屋里,不知怎么就觉得恶心,胃里像是有什么在奔腾的往外涌,她捂住嘴,跑到卫生间里,恶心的快把胃吐出来了。

        她只以为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冲水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苏留白推开门的那一刻,她赶紧跑过去,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这几天,他为了期末报告,几乎天天都是早出晚归,想跟他说几句话都很困难,难得他回来的这么早,她就想这么抱着他不松手。

        苏留白也很想她,作报告的时候,脑子里总是出现她的身影,明明天天都在一起,为什么分开一会还是会有想念的感觉,他就像个病人一样,对她越来越有着变态般的关注和喜爱。

        “怎么了?看到我这么开心?”苏留白的一双大手停留在她的腰间,渐渐的收紧。

        孟暖觉得疼,皱眉伸手在他的胸膛上敲了敲,示意他的力度有些大。

        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又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她用力的推开苏留白,转身奔向卫生间吐得昏天暗地。

        她中午没吃什么东西,胃里已经是空空的一片了,那种呕吐感让她身体颤抖着,苏留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在她的后背拍了拍,她伸手阻止他的靠近,现在的自己肯定很狼狈,虽然已经是夫妻了,但她不想让他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婚前和婚后,她都希望在他的面前是完美的,虽然这很难,但她只想让他对她的印象停留在初相见时的美好状态。

        苏留白当然不会介意,任何时候的她,他都不会介意,他在心里算了算她的经期,似乎这个月推迟了一周了,难道是两人从青州回来的那个晚上喝多了,才会这样?

        虽然对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感到意外,可既然孟暖怀孕了,就把这个孩子留下来,他如今的能力虽然不能给孩子最好的,但是他会努力,而且他最近正在报纸上连载一篇关于经济的学术报告,如果顺利的话,会拿到一笔很客观的稿酬。

        只要动头脑,养活她和孩子都不是问题。

        苏留白脑子里的思绪已经百转千回的绕过几圈了,可孟暖却并不知情,她盖上马桶盖,走到盥洗盆旁,打开水龙头,漱了漱口,随后又将脸洗了一下,看了一眼镜子上的自己,似乎好了许多。

        苏留白已经走过来了,他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身,她顺势后退,后背紧紧抵在他的胸膛上。

        好一会,苏留白才缓缓开口,“孟暖,我知道出这样的事情对你我来说压力都太大了,可我们现在是夫妻,就算有了意外,也不可能不要这个孩子,我知道你的经期一向都很准,你这样很有可能是怀孕了。”

        孟暖脑袋嗡的一下,有些不敢置信,“什么?你说什么?”

        “我觉得你可能怀孕了……”

        苏留白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被孟暖的尖叫声打断了。

        是的,她比他预想中的要兴奋太多,可她才二十岁,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需要人照顾的年龄,正常来说,听说自己怀孕了,除了恐慌外,应该是是恐慌的,为什么她会这么兴奋。

        如果有人问她为什么兴奋,她一定会回答,因为她爱惨了这个男人,这些天来,她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她怀孕,怀了他和她的孩子,那个孩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十分可爱。

        “苏留白,这是真的吗?怀孕?我真的有了你的孩子?真的吗?”

        苏留白相比孟暖来说,更加理性一些,这可能就是男人与女人在面对事情上的差异。

        带着孟暖来到医院的时候,里面几乎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们两个突然出现,引过来不少视线,孟暖以为他们只是在看她和苏留白的年龄,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岁数都不算大,就有了孩子,这件事说出去,多少还是有些令人有些错愕的。

        检查的过程很顺利,医生说孩子已经五周大了,虽然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但最起码让她知道,她真的怀了苏留白的孩子。

        怀孕后的日子,简直就和蜜一样,让人甜到发腻,他会每天都陪她,散步看电影吃美食,他说他要带着她和孩子,吃遍澳洲的美食看遍澳洲的风景。

        孟暖的思绪终于从回忆中缓缓的抽了出来,也许是澳洲那样的时光对她来说就像是撒了金光一样,让她总是忍不住回想,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可她知道,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从她的房门路过,然后渐行渐远,直至听不见,是苏留白吗?这么晚了他还没睡,还是这个房子里有别人。

        凌晨下着冬雨的青州特别黑暗,她怕黑,尤其在这样的黑暗里,她更容易多想,她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到脖子上,这样能够让自己增加一些安全感。

        她屏住呼吸,用耳朵仔细的去听,没再有脚步声传过来,她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门外就是有人。

        如果不查清楚门外的人是谁,她是不会安心睡觉的,她犹豫了几秒钟,还是下了床,随便找了件外套披上,打开门锁,由于室内太静,发出了回声,她探头看向外面,没发现什么。

        客厅一角的落地灯传来了细碎的光,她走过去,看到了一个人影,她确定是苏留白,便没再靠近,既然自己是安全的,她没必要靠近他,而且,他和孟依晨发生过的事情,她接受不了,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他似乎听到了声响,回过身来,白色的衬衫在落地台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显得特别干净爽朗。

        她躲避开他的视线,低头后才发现自己刚刚出来太着急,忘记穿拖鞋了。

        她转过身,还没来得往房间走,便被一股力度拽住,他身上有很大的酒气,似乎喝了不少酒。

        “孟暖,我难受。”

        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又不能说,唯独不能对她说。

        孟暖轻轻的拂开他攥在她手臂上的大手,“苏留白,我也很难受,肚子里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我想我不会生下他。”

        他说的难受是心里难受,她说的难受是身体的难受,怀孕对于相爱的人来说,是最大的幸福,两个人能够有一个爱情的结晶,这是每一个要结婚的人都会希望的事情。

        可对于她和他来说,这个孩子就不应该来,他们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就算孩子生下来,也逃脱不了私生子或者没有爸爸的下场。

        与其这样痛苦,为什么不在根源寻找解决办法,虽然她会很不舍,可她已经对不起其其了,她不能再对不起另外一个。

        “孟暖,你已经那么不相信我了吗?是不是现在我对你说的任何话,你都觉得我在骗你?”

        孟暖沉默,她虽然知道他没有理由骗她,可现在她已经不能相信他了,如果孟依晨说的都是骗她的话,他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还是那晚确实发生了什么?他在利用醉酒掩盖真相。

        她不想当福尔摩斯,他喜欢谁爱谁和谁在一起,在分开的那五年里,她没有权利吃醋,那是他的生活自由,谁也无权干涉,而现在,她虽然答应和他在一起了,可那是在知道他没有必要骗她,也知道他和孟依晨没有发生什么。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知道了他和孟依晨的事情,她就不能装的一无所知,自欺欺人的这种事情,她不能做。

        她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快步的走向房间,将门上锁后,她疲累的抵住门板,泪瞬间如雨下。

        这世间,最让人感到心动的就是感情,最让人搞到痛苦的,也是感情。

        哭了好一会,她觉得哭累了,便起身朝床边走去,窗外还在噼里啪啦的下着冬雨,窗内也在下着冬雨,只不过她掩饰的很好,让人看不出来。

        重新躺回床上,她依然没什么睡衣,睁着眼睛到四点半的时候,终于有了点困意,她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梦到孟依晨在追她,她拼命的跑,却也抵不过她的速度,她总是在孟依晨要抓住的时候,迅速的逃跑,累的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她试着想和她讲道理,可她已经像是变了一个人,带着点玄幻色彩,一身黑衣,像是古装片里的人物,突然会飞。

        她跑啊跑啊,却怎么也跑不过她,她的一双翅膀就像一堵墙一样,推不倒又躲不掉。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觉得浑身都是汗,明明被窝里的温度很低,她觉得冷,却做梦做的浑身是冷汗。

        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已经早上九点了,难怪她感觉到饿了。

        正在她要起身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没问是谁,也没说请进,不一会,门锁转动了下,苏留白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上面放着几样可口的小菜,和米粥馒头,都是对身体特别好的食物。

        孟暖偏过头,没和他说话,也没看向他,他走过来,摸了摸鼻子,“这是我起早做的,就算没有胃口,也要多少吃点,别忘了你还怀着孕呢,不要任性。”

        他就像嘱咐一个孩子一样,可她又不是他的孩子,不需要他的嘱咐,是的,她是没有良心,她不会感恩,让他觉得她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也好,反正已经要分开了,她已经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有这种豁出去的心态的,但她说出的话,确实带着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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