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激战
凯撒背着“村正”跟在安琪拉身后不紧不慢地往东北方向前进，看着越来越稀疏的落叶林，凯撒有预感热海就在不远处，“魔族”也在前方等着，不一会儿有场恶战在等待他们。
走在前方的安琪拉突然回头对着凯撒问道：“先生，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这把刀有什么特别？”爱丽丝一同回头好奇地望着凯撒，毕竟从布拉格老城后，他一直拿着这把外表残旧的黑色古刀。
凯撒回想起与神父的经历心有余悸随便回答道：“在教堂里遇到了一个古怪神父。这把刀是他送的，手上也没有什么顺手的兵器就凑合着用呗。”
安琪拉笑了笑继续往东北方向前进说道：“希望这把刀遇到魔族的时候能助先生打杀四方。”
爱丽丝觉得这把刀透出着诡异，虽然第一纪元的物品对于富可敌国的米歇尔家族而言并不算什么稀奇东西。这把刀流露的气息让爱丽丝十分不适。
凯撒注意到爱丽丝的眼神，回想起自己在地球时浏览过的资料更加用力握着刀解释道：“它叫‘村正’，是一把会吸人血，吞噬魂魄的妖刀。”
安琪拉听完凯撒的解释后放声大笑，连一向严肃的爱丽丝捂着嘴在笑。凯撒一脸无语地看着她们。安琪拉对着凯撒说：“先生真是风趣幽默，沉重的氛围一扫而空了。”
凯撒正想解释什么的时候，爱丽丝指着前方的血迹说：“小姐，快看。”凯撒顺着爱丽丝所指的方向望去，前方的雪地上有滩血迹。血迹的前方有断断续续的血迹出现，还好昨晚没有下雪，不然所有痕迹会被大雪覆盖。
让凯撒心惊的是安琪拉的射程竟然这么远，还能精准命中目标，看着雪地上的痕迹，斯巴鲁昨晚肯定受了重创。
凯撒说：“原来我们是去追踪重创的斯巴鲁，你真的厉害这么远还能把他打成重伤。”
安琪拉皱眉不悦道：“我是故意把他打成重伤的，让他带我们去魔族的大本营。”
凯撒严重低估了眼前这位漂亮且妩媚的妙龄女子。万万没想到她的计划这么疯狂。在凯撒的眼中自己才是这次遗迹探险的主导者。
安琪拉看着愁眉苦脸的凯撒继续说道：“我会保护你的。”
凯撒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安琪拉说：“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冒进，我们应该稳扎稳打好好去探寻遗迹，寻宝才是重点。”
安琪拉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轻笑道：“出发前我收到了线报我改变主义了，况且我从来没说过我参加这次行动是为了遗迹里面的宝物的。
我选先生随行是因为你弱，并且跑的快。一会儿遇到危险，先生请自行离开。”
一路跟随血迹走了20分钟的路程，凯撒回想起在篝火堆时，看到路易斯给自己的密信。里面叙说了关于吊坠的秘密，还有凯撒失忆的真正原因。看完密信的张鸣一开始怀疑自己原本就是凯撒。
安琪拉与爱丽丝或许真的厉害，但是从军部那里得到消息，魔族里有强者压阵。末日巫女、冥魂皇帝，都不是好惹的，到时候是一场硬仗。
安琪拉停在前方环顾四周，踪迹到这已完全消失。趁着停顿的间隙凯撒劝说道：“根据帝国的消息，魔族有强者坐镇，我们还是小心为妙。特别是冥魂皇帝，异能可以控制死灵。”
安琪拉回应道：“我此行的目标可是杀死末日巫女。”
凯撒听完后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大，“哦？你想杀死我？”一声妩媚的声音忽然出现。身材高大，一头鲜艳红发的女子出现在前方，那显然就是在拍卖场见过的末日巫女。
末日巫女说：“我做梦都没想到，安琪拉小姐竟然想要杀死我，为什么不在永恒国度动手？”
安琪拉把飘逸的秀发扎成马尾，霸气回应道：“我是亚兰士多德的追随者，不能在永恒国度里动手。”
一个身穿灰衣的男子出现在末日巫女的后面。凯撒一眼就认出他是谁！冥魂皇帝-奥斯塔里昂，帝国在逃的S级异能者。他的脸上毫无血色配上满头白发、令人窒息的死气像极了一具行走的尸体。
奥斯塔里昂身后的雪地里冒出了一个骷髅兵，随后越来越多的骷髅兵从雪地里站了起来。这是奥斯塔里昂的异能，骷髅重生，他每收割一个灵魂就可以控制多一个骷髅兵。
凯撒粗略算了一下骷髅兵的数量大概有20多个，加上末日巫女与奥斯塔里昂，战力完全不匹配。
奥斯塔里昂一挥，骷髅士兵集体尖叫向着凯撒他们发起冲锋。安琪拉回头看了下凯撒说：“先生，是时候离开了。”
凯撒看了一眼安琪拉稍微远离战场，后撤30余米靠着落叶松的树干上并没有着急离开。
爱丽丝奋力一跃，在空中狠狠握紧拳头，一拳砸在骷髅兵的冲锋道路上。“轰”，爱丽丝在骷髅兵的前路上砸出一个大坑，靠前的骷髅兵被冲击波撞飞。其他骷髅兵见状愤怒不已，对着爱丽丝哀鸣，拿起手中的武器发起进攻。
面对骷髅兵的围攻，爱丽丝并没有惊慌，从容地躲过骷髅兵们的致命攻击。爱丽丝双拳轰出，两名骷髅兵当场被轰飞，骨头尽碎，掉落在雪地上。雪花开始从空中飘落，萧杀的冷空气与骷髅兵的死亡火焰交织在一起。爱丽丝带上拳套，盯着围上来的几名骷髅兵，心中忽然涌上一阵强烈的兴奋，没错，她一直渴望战斗，这是她的异能“战斗狂热”。
进入战斗状态后，身体内的血液流动加快从而对自身的力量、速度得到提升。
骷髅兵纷纷拔剑，式样整齐划一，剑锋上全都泛起一层淡淡的黑火。他们明显不是弱小的散兵，而是一直跟随冥魂皇帝多次征战的勇士。这类勇士也更喜欢传统格斗而不是原力的碰撞，以发挥他们速度力量兼备的优势，以及冥魂皇帝赋予的不死天赋。
爱丽丝转眼间再次被包围，但是毫不畏惧，猛一踏地，落足处顿时涌起一圈波浪，向四面八方散去！借这一踏之势，爱丽丝如炮弹般弹出，砰的一声和正面的骷髅兵狠狠撞在一起！
撞击过于猛烈，两个骷髅兵被瞬间撞飞！其余骷髅兵一哄而上，骨刀都架在爱丽丝的手臂上。骨刀与手臂的碰撞并没有在手臂上留下伤痕。爱丽丝一声狂吼原力并发，将手臂用力向前推送，终于把骷髅士兵震得踉跄后退！
在奥斯塔里昂错愕的时候，围攻的作用早已不见踪影。骷髅兵在正面的较量中竟然输给一个狂战士，简直是不可思议！
爱丽丝就等着骷髅兵阵型松散的刹那，从背后抽出战斧向前冲锋。与此同时战斧闪电挥出，将来不及格挡的骷髅兵由肩部至胸从中劈开。
劈碎两名骷髅兵的爱丽丝并没有停下脚步，向右横移一步，躲过其他骷髅兵的偷袭。把战斧扔向扑空的骷髅兵，高速旋转的战斧把骷髅兵撞成一堆白骨返回到爱丽丝手中。
奥斯塔里昂看到眼前状况不想再失去骷髅兵，反手用短刀割破自己的手腕，把涌出来的鲜血画成一个玄奥的魔法阵。散落在地上的白骨嗡嗡作响，飞向其余的骷髅兵身上组成骷髅战甲和武器。
剩余的骷髅兵气势大涨再次围攻爱丽丝。一片混乱中，爱丽丝战意激起昂，抓住每一丝缝隙，瞬移、闪躲、格挡，瞬息之间再次斩杀两名骷髅兵。战斗已经失去悬念，转眼之间爱丽丝结束了战斗，身上的衣服除了有点灰尘外没有一丝伤口。
凯撒看到爱丽丝轻松把骷髅兵打倒，不禁感叹爱丽丝真的很强。他不禁回想起自己守夜时发现路易斯藏在行李中的秘信。信中全是他的猜测。
真正的危险不是‘魔族’而是在遗迹里。所以军部才把钥匙给了自己，让自己解开封印？
路易斯的信可以看出记忆的缺失应该与封印有关，那为什么凯撒要在军区医院里自杀？还是封印对原本有着精神疾病的凯撒有着持续性的伤害？一个精神病人根本不适合去做潜伏任务，难道我根本就是军部的弃子？毕竟路易斯以前说过没见过一位探子可以活着离开军部的。军部将这个祸害的我去保护米歇尔家族的重要成员。难道帝国想借此次行动失败的理由加入永恒国度的斗争中吗？
拍卖会任务是来到永恒国度的第一次任务，难道这一切帝国军部精心安排？为了与安其拉相遇。如果安琪拉没有选择与我做伴，军部也会假装接受我的退役请求，但是要在退役前接受这个任务？
在永恒国度生活三年的点点滴滴充斥在凯撒的脑海里，那平静的生活让他产生归属感，压下心中的焦虑。只要安琪拉她们安全回到永恒国度，军部的计划自然落空。永恒国度的暴风雨将会推迟些许，或许终究是徒劳但奈何我愿意。
“我已经退役了，不再是帝国的人了。”凯撒拿上“村正”向安琪拉靠近，看着片片飘落的雪花说道。
扫视战场，地上皆是白骨。战意激昂的爱丽丝向着前方的奥斯塔里昂挑衅。
末日巫女微笑问道：“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活抓我？”
安琪拉正准备抽出原力手枪的时候，被一只粗大力的手掌按住了。发现手掌的主人是凯撒挑眉说道：“我以为你早就走了凯撒先生，你投靠了魔族？”
安琪拉另一只手瞬间抽出古式风格的原力枪用枪口顶着凯撒的额头。爱丽丝发现安琪拉这边的状况想要急速返回，但是地上的白骨再次异动组成一具白骨巨蛇拦截她的去路。
奥斯塔里昂得意说道：“这么着急走，刚才的气势去哪里了？”
爱丽丝怒吼一声从背后抽出双斧与骨蛇展开激烈缠斗。
末日巫女看着远方的情景摊开双手幸灾落窝地说：“有戏看。”
凯撒认真地说道：“你就不听一下我狡辩？”
安琪拉用大拇指果断的打开原力枪的击锤说：“好呀，我在听。”
凯撒放下手中的“村正”说：“我们回去吧，提前结束这次遗迹之旅。”
安琪拉问：“为什么？”
凯撒沉默了片刻抬头看了下灰蒙蒙的天空说：“军部可是以情报著称。看到魔族的实力之后印证了我的猜想，预期的联军与魔族强者相比强太多了，危险根本就在遗迹里面，我们离遗迹越来越近了。”
安琪拉发力用枪口抵住凯撒的额头说：“我不是说过你可走吗？”
凯撒激动说道：“末日巫女我帮你杀但不是现在。”
“我等了多久你知道吗？”安琪拉把枪口瞬间对准末日巫女，砰、砰、砰，连开了6枪。末日巫女没有选择闪躲，拿起背后的焰红大刀横立在身前。6颗子弹湛蓝的原力子弹呼啸而至，轰在刀身上。在猛烈的金属撞击声后，发现末日巫女已被击退将近十余米。
末日巫女的焰红大刀叫“阎魔”，出自‘魔族’著名工匠索菲娅之手并非凡品，死在“阎魔”刀下的帝国强者不计其数。
末日巫女戏说道：“你们两小口闹别扭把气撒到我头上,这样不行的。”
安琪拉没有理会末日巫女，从空间装备拿出装备好的原力步枪，迅速地找到手感。这不是大陆流通的原力步枪，是米歇尔家族为安琪拉打造的特制版本。
枪型出自帝国的精工集团，其特色是高精准度和大威力，属于原力枪中的上品。米歇尔家族的特制版本经过关键部件的设计和重新调整，原力转化率得到提升，大大提高了精准度和威力，代价则是射速变的缓慢。
对于安琪拉这样的天才射手而言，它再适合不过了，不动则已，一击必杀。
砰、砰的枪声响彻整个针叶林。末日巫女刚想发起冲锋，新的一颗原力子弹已至身前。“铛”，原力子弹与“阎魔”的碰撞产生耀眼的火花，正面被安琪拉全方位压制着，根本没有拉近距离的机会，末日巫女硬抗原力子弹的冲击被硬生生逼退了40米。
滚烫的子弹壳掉落在雪地上融化脚边的积雪。末日巫女趁着间隙大喊道：“奥斯塔里昂，快帮忙。”
奥斯塔里昂看了一眼在远处与骨蛇缠斗的爱丽丝从后腰的封套处抽出军刀，刀锋上闪烁着银光。他身形急闪，斜扑而上，想借此抢占先机。碰一声，一颗湛蓝的原力弹瞬间而至。判断好子弹飞行轨迹的奥斯塔里没有选择格挡，极力扭动身姿避开原力弹。正当他暗喜避开原力弹时，子弹不合理地出现在眉心前。
奥斯塔里昂格挡不及，原力弹化为一团湛蓝，轰在他的脑袋上。瞬间半边脸炸开，奥斯塔里昂失去重心倒在雪地里不知死活，鲜红的血液洒在雪地上。“轰隆”骨蛇瞬间散架倒在雪地里。
末日巫女趁着安琪拉攻击奥斯塔里昂的间隙，使用成名的魔法“焰土”，火焰覆盖了周身的土地，移动速度得到大幅提升。
安琪拉身前的雪地瞬间变成焦土，她冷静地观察整个雪原一秒钟，并没有发现末日巫女的踪迹。
爱丽丝来不及回防，发现末日巫女以至大喊道：“小姐，小心。”她顾及安琪拉的战况，一时分神就被骨蛇扑到在雪地里。
安琪拉听到爱丽丝的呼喊后下意识把枪口指向天空，手指用力的扣动扳机，扳机并没有遇到一丝阻力就被扣动了。安琪拉瞳孔瞬间放大，她意识到没有子弹。看着末日巫女高举“阎魔”从天而降，没时间给她换弹夹必须尽快拉开距离。身后又筑起的火墙堵死了她的退路。
安琪拉横移一步躲过“阎魔”。末日巫女见一击落空后没有丝毫停顿，左脚向侧方跨出一步，身影从原地消失。此刻安琪拉的瞳孔中映出一把大刀，是“阎魔”！在她的视野里变得原来越大，夹带狂暴的原力席卷而来。
安琪拉呼吸几乎停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怎么这么快，刚才被原力弹压制是装出来的！”
安琪拉虽然是射手，但受过专业的近战训练，本能地双手横枪于胸前，硬生生地接下了末日巫女一击！
砰的一声金属撞击，好像还有些许轻微的骨裂声。末日巫女身体后退了一步，而安琪拉却惨得多，竟然被一击轰得滑退十余米！
安琪拉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强行咽下口中的鲜血。她此刻庆幸平日里刻苦的近战训练，自己才能抵挡住末日巫女的致命一击，否则以刚才那一击的威力，大概是要交代在这里。
末日巫女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略微调整，体内的原力已至巅峰，一层一层的火焰从“阎魔”涌出，一层比一层炽热。末日巫女未至安琪拉身前，她脚下的白雪早已融化。
凯撒见状拔刀出鞘身体后撤半步，左脚用力，闪电般扑上。末日巫女并没有理会飞扑上来的凯撒，挥着“阎魔”将眼前彻底了结。
凯撒紧握“村正”迎面斩向“阎魔”，这是两人的硬碰硬较量。让末日巫女十分吃惊，眼前的男子和他的生锈古刀竟然没有被她的“阎魔”融化！“村正”与“阎魔”在空中激烈碰撞，最后平分秋色，凯撒退回到地面，末日巫女也落在不远处。
末日巫女忽然围着凯撒如风般飞旋，“阎魔”在指掌上舞动起来。只见雪地里点点火花拉出一片虚幻，如漫天火蝴蝶扑落。凯撒挥舞着“村正”斩向漫天扑落的蝴蝶，奈何总会错漏几只，转眼间就在凯撒身上添了数道大小的伤口。手上的鲜血顺势滑落到落在“村正”，被它悄无声息地吸收了。
这时枪声再起响起，砰、砰、砰。末日巫女被迫格挡前来助阵的原力弹后退数十米，放弃了对凯撒的乘胜追击。
散落在雪地里的骨头再次重组成为骨蛇，向天咆哮，阻拦爱丽丝的退路，再次与她缠斗。奥斯塔里昂从雪地里站了起来说道：“刚才那一枪很带劲。”
此刻的奥斯塔里昂的半边脑袋完好无损，只是那张脸的肤色有明显差异，被毁掉的半边肤色明显要浅一点。
凯撒擦去脸蛋上的鲜血问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奥斯塔里昂向刀锋看了一眼，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说：“异能进阶获得的新能力，我称乎它为‘绝境重生’。除非你把灵魂都毁掉不然我还是会重新站起来的。”
“谢谢你满足我的好奇心。”凯撒把身上有些许破残的外套脱掉，再次握紧“村正”。
奥斯塔里昂缓缓说：“巫女，如你猜测一样，她的子弹很难躲掉，要硬抗。”
末日巫女接着说：“米歇尔家族的大小姐，你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吗？”
安琪拉没有趁机与末日巫女拉开更大的距离而是熟练地拿出更多配件组装在这把定制的原力步枪上面。原本的步枪被当作枪管使用当完成组装后，凯撒咋眼一看，大吃一惊，这是一把巨型狙击枪，一把没有瞄准镜的大型狙击枪！
末日巫女也注意到这把特殊的狙击枪，瞳孔变成危险的竖瞳，毅然舍弃了格挡，如狂风一般吹向安琪拉。
安琪拉从后腰上拿出一颗殷红修长的特殊原力子弹放在枪膛里，右手拉枪栓子弹上膛。硕大的枪口对着如狂风袭来的末日巫女说：“我的异能，必中！”
此时，狙击枪在疯狂吸取安琪拉的魔力，一双小的手托着枪身仿佛用尽全力。安琪拉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扣下了扳机！
狙击枪的枪口喷出一缕暗红微光，淡得如同风中烛火，若不仔细看，甚至难以发现。然而末日巫女周围的空间突然变了，原本撕裂耳膜的厉啸风声不知何时消失，佛置身与水中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重归宁静的雪原浓厚有若实质却难以抓摸。
末日巫女心中忽然浮现大恐惧，这是安琪拉的异能，将自己的锁定于镜像世界之中！一道又一道殷红如血的裂痕静静在镜面中绽放，它们不规则的撕裂，折磨着那被禁锢的灵魂。
末日巫女想要闪避，却发现自己已无力动弹！而一颗殷红修长的特殊原力子弹正在空中滑行，射向这片冥河镜像世界。
“不！”在她在惊呼中，子弹精准击中了这片镜像世界，布满裂痕的镜像世界就这样咔嚓一声，像极了一面粉碎的镜子。
末日巫女伴随着镜像世界一同粉碎！分裂成数十块的末日巫女一阵扭曲模糊，缭绕如一团黑幕，又重新拼回，化成完整人形。
但是她脸上再无血色，忽地喷出大口紫血，然后二话不说倒在雪地里。
安琪拉的脸色没有了一如既往的红润，现在连鲜艳的唇色都几近发白。她就像存在于一个漫画的世界里，那个世界只有黑白灰！
她的眼皮再也强撑不住缓缓地合上，向后倒下，高挑的身材若风中残花在漫天暴雨中，坠落在大地上。
凯撒悄无声息地出现，接住了魔力、精神力双双枯竭的安琪拉，紧紧搂在怀里。看着不断逼近的奥斯塔里昂，凯撒只好将安琪拉安放在落叶松旁。安琪拉受到的伤再也压不住突然咯血，流出来的血液竟然是粉红色！
凯撒震惊了片刻，用衣角轻轻擦去血迹，奈何此刻少女忽然睁开眼眸，让正在收回去的手停在空中。少女注意到衣角的血迹即使虚弱地依靠在落叶松下，依然煞气逼人。
凯撒在看到血液的颜色后就明白了很多事情，为什么眼前的少女是亚兰士多德的信徒。这恐怕也是眼前少女隐藏最大的秘密，也是她一定要杀死末日巫女的原因。
粉色血液的人类，在帝国边境上时常出现。他们是战争滚滚车轮下的牺牲品，他们是‘魔族’与人族结合，出生的孩子，注定被两方面排斥，只能生存在人族与‘魔族’的夹缝中。米歇尔家族的三小姐竟然是个混血儿！
安琪拉努力睁开眼皮想点什么，却被他制止了。“好好休息，要杀人灭口也需要力气。”留下一句话，凯撒拿上“村正”向奥斯塔里昂走去。
奥斯塔里昂双眼中陡然杀机大盛，空中的蔓延墨黑原力，缓缓向中间收拢。凯撒脸上立刻严肃起来，他抬手在面前虚空中一划，剑气所经之处风雪静止，边缘闪动利刃般的寒光。
然而此时奥斯塔里昂突然动了，简简单单的一拳击向剑气。出拳之时，起初万物寂静无声如深夜，继而鬼哭狼嚎，渐如怨声载道，最后竟如‘万鬼夜行’！
奥斯塔里昂的一拳轰出，凯撒的剑气顿时难以再进半尺，轰然巨响声中，原力风暴在空中对撞、翻腾、席卷，不时有掉队的冤魂和细小剑气如陨星般坠下雪地里。
当原力风暴散去后，两人四目相望。凯撒沉默了片刻，缓缓问道：“我在出发前看到过你在军部里的档案，为什么要屠城？要背叛帝国？奥斯塔里昂子爵。”
奥斯塔里昂微微动容，有了些许的生气，不再人不人，鬼不鬼，犹豫反问道：“他们都该死你信吗？”
即使看过档案的凯撒也不可能知道当年的全部秘辛，事实上连军部都还有疑团未解，作为历史专业的毕业生，张铭一可能多少猜到了些什么。
奥斯塔里昂知道说再多也回不去，‘魔族’那里才有自己追求的东西，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凯撒突然说道：“死掉的人，只是回归尘土而已，就算你在悲伤他们也回不来的。就算不甘心，不管再怎么凄惨，再怎么丢脸，也不要去作恶、去痛恨这个世界，我们要活下去积极地向前看。他们的灵魂会回归女神的怀抱，也许在他们早在别的世界里快乐地生活着。”
奥斯塔里昂缓缓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一双眼睛早已漆黑如墨，再开口时已听出任何的情绪，说：“你真的很像我老师。”
凯撒突然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要这么做？总有人是无辜的。”
奥斯塔里昂冰冷地说：“我只是替天行道罢了。”
凯撒叹了口气，看来这一战不可避免了，说：“另一个我从前也像你一样，把一个庄园里的人去杀了。从某种意思上来说我理解，但现在的我，不认同你的方式。他们都死了，你手里的每一个受奴役的灵魂，他们如果欠你的，在他们死的时候就已经还给你了。”
奥斯塔里昂用手捂着脸不怒反笑说道：“他们要逼死我们一家的时候你又再哪里？说最漂亮的话干最丑恶之事，人类真是虚伪之极。”
凯撒脑海忽然闪过童年的记忆。福利社的老年社工每天都带着他去军营上课。途中遇到欺凌贫民的士兵，老年社工居然大胆上前制止。士兵看老年社工经常出入军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此放过他们。
那天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年社工破天荒的跟他说：“凯撒，你要好好想清楚，自己为什么天生比别人强大吗？”
凯撒瘪了瘪嘴说：“不知道，我只是想跟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我不喜欢去军营。”
老年社工微笑看着他说：“是为了帮助比你弱小的人，生来是异能者的你比其他人更有才能，简直受到女神的眷顾。你的这份异能，应该为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而使用。为别人而善加利用，利用好女神赐予的能力，切莫伤害别人。随时随地拯救弱小的人，尽管这该死的世道从没变好过，你也不要对它感到失望。你要成为光，让弱小的人对这世道心存希冀，这是你生为强者应该有得责任，也是你必须承担的使命，这一点你绝不能忘记。”
往事忽然浮上心头不禁让“凯撒”心里嘀咕了一句，简直是强制教人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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