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谈
宋序到了操场的时候，江铭川已经坐在操场的中间了，身边还放在几瓶酒。宋序坐在他旁边，看着江铭川的侧颜，他正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是去酒吧吗，怎么那么快到学校了。”宋序问。
江铭川转身看了宋序一眼，“就在学校对面那家小酒馆。”
“你，”宋序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把朋友们鸽了？”
江铭川笑了笑，“算是吧，不过给他们买了三打酒，他们自己在那边玩骰。”他又指了指身边的酒瓶，“带了几罐回来，来点？”
“不要。”宋序摇摇头。
江铭川也没有勉强他，自己开了一罐，喝了几口，说：“你觉得我心情不好？”
宋序嗯的一声。
“为什么这么想，觉得我在生你的气？”
“我不知道啊，就是觉得你不想理我，但是我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不想理我了，搞得我很憋屈，本来今晚就很烦了，你……”
“烦什么？”江铭川拎着酒罐，脸一斜，和宋序对视，宋序被他的眼神镇住，宋序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神情，只觉得人没喝酒，却有种微醺的感觉。
“烦什么”江铭川又问了一遍，声音低沉，却莫名的温柔，有那么一瞬间，宋序感觉自己听不到操场其他嘈杂的声音，只知道江铭川看着他，很温柔，脑子里莫名地开始委屈，宋序深吸了一口气。
“就觉得，很迷茫，不开心。”宋序说。
“为什么呢？”江铭川还是很温柔地问着。
“又有人和我表白了，有点尴尬又有点迷茫。”宋序说。
“男生还是女生？”江铭川问。
“嗯？”宋序看了一眼江铭川，“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江铭川轻笑了一声，说“可能你都不知道自己招男生喜欢吧。”
“是吗。”宋序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邹凯和我表白了。”宋序说。
江铭川嗯的一声，宋序看着他，“你不意外？”
江铭川说：“我知道他喜欢你。”
宋序讶异的看着江铭川，江铭川喝了口啤酒，说：“你都没留意到，他经常会看着你，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我是真的从没留意过。”宋序笑了一声，“你都看出来了吗。”
“我。”江铭川喝完了一罐，又打开了另一罐，“我看到了其实。”
“什么？”
“我去放东西的时候，发现你们两在聊天，然后他拉着你的手不放，我就走了。”
宋序“啊？”的一声，“你听见了我们在说什么吗？”
江铭川不好意思说自己只是看到宋序的手被握住了就气冲冲地走了，只好说：“路过看见而已，没有听到什么。”
“这样子啊。”宋序点点头，“其实他和我说过两次了，上次我就很直接地拒绝了他，然后他自闭导致我们社团的事情有些麻烦，今天吴芊他们找我去聊了一下，于是我就想都没想就去找他聊了，结果我好像不太擅长处理这种感□□……”宋序的声音越说越低。
“所以你最后还是没答应对不对，”江铭川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又紧张，又喝了几口酒。
“嗯啊，也不对，答应了一半吧。”宋序说完，江铭川控制不住自己的脸阴沉了下去，宋序又接着说：“我答应他在文化月活动结束之前不会谈恋爱的，他说的对，我本来就没心思在感□□上，至少这个我做得到。”
江铭川缓缓放松下来，心情很复杂，又有些开心又有些失落。
“可是我觉得我很奇怪啊。”宋序躺在草坪上，“你看我，甚至都不排斥男生喜欢我这件事，而且说实话邹凯已经算是很优秀的那一批了，他说他愿意慢慢来，就先做亲密的朋友陪着我就行，而且你看像他那样的人，就算是喜欢男生，也很容易让人动心啊，他又长得帅，性格好，什么都没法挑，可是我却真的很抗拒，我却说不出原因来，我真的很茫然啊。”
“是不是你骨子里就没喜欢男生这个倾向。”江铭川又紧张起来，他都没意识他自己快把自己带回来的半打酒喝完了。
“比起喜不喜欢男生这件事，我对喜欢一个人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你知道我一直都在忙，学习运动社团比赛，从来没分过心去做别的，不说喜欢男生吧，喜欢女生这件事，你看落落，还有比她更适合我的女生吗？没有了，可是我就是纯粹地只想对她当妹妹一样保护着，真的想象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如果有一天落落说她确实喜欢你呢？”江铭川问。
“她啊。”宋序笑了笑，“我们以前说如果我们两个到了毕业了，25岁了还单身的话，那就在一起试试看，可是落落是个生机勃勃的人。”
江铭川没明白生机勃勃是什么意思，宋序没再说下去，宋序问：“江铭川，你每次和女生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喜欢吗？你为什么可以那么简单地就喜欢一个人啊。”
江铭川愣了一下，说：“应该是喜欢过才会在一起吧。”
宋序翻了个身，把头放在双手的交叉处，“为什么你也这么不确定呢。”
江铭川喝完了半打酒，心里的疑惑本是应该因解开了而高兴，但是却又因为宋序的疑问而茫然。
“因为我从来没有主动追过人，都是一群人玩着玩着，然后她们说喜欢我，要不要在一起看看，我觉得不排斥，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在一起的时候我能做的也会做。”江铭川说，“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是尊重吧，但是好像我明明都没做什么，最后也是她们提的分手。”江铭川捏瘪了一个易拉罐，“结果她们还觉得我是个不错的人。我可是经常被发好人卡呢。”
“你个渣男。”宋序坐了起来和江铭川面对面，“听起来你都没喜欢过她们，就是想找个人陪着你而已，结果人家女生付出了感情，你还是在那里礼貌的尊重，难怪人家都要抛下你。不是说人类的爱情都是占有欲强吗，你就只是不想一个人。”
江铭川笑起来，：“你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吗？怎么说话这么深刻的。”
宋序轻轻给了他一拳，“渣男。”
看着宋序还带着点气呼呼的感觉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江铭川心里有种被骂还开心的感觉，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子的想法，就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多多少少有点在意自己。酒精似乎开始发挥作用了，他自己莫名地乐起来。
“你笑什么。你是不是来找我之前就喝醉了。”宋序盯着他。而江铭川盯着宋序的嘴唇，看起来软软的，好像很，好亲。
“你看我干嘛，哎你都还没说是不是生我的气，你生个什么鬼气啊。”
江铭川咧开的嘴角就没合上过，他边笑边问，“我现在像是生气的样子吗。”
“我怎么知道你，你这喜怒无常的渣男。”
“这个两个字过不去了是吧。”江铭川笑着推了宋序一把，宋序没设防，江铭川有点微醺也没注意力度，宋序往后面倒去，他下意识抓住江铭川的一只手，结果力度太大，江铭川也倒向了那一边，江铭川一只手撑着草地，两个人四目相对，江铭川呼吸有些急促。
宋序，真好看啊。他想，他不由自主地往宋序的嘴唇靠去，宋序在愣了一下以后，笑了起来，说：“这姿势，大半夜的，我看我们两的清白要洗不清了。”
江铭川笑了笑，故意靠得两人的鼻子快要贴近一起了，呼出的气体扫得宋序脸很痒。
他露出一副坏笑，“要是被邹凯看到了，你说他会不会就死心了，我还帮了你一个大忙。”
宋序一只手撑起江铭川的身体把他的脸给拉远点，说：“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什么。”江铭川还在笑。
“请你喝完酒说话离我远点。”
得嘞，江铭川想，宋序单身也不是没道理的。
两人起了身坐好，江铭川认真地说：“真没生气，真的，不是生你的气。如果我对你生气了，我一定会和你说的。下次。”
“嗯？我还能让你生气？”宋序斜了他一眼，“我倒是想不出什么情况你会生我的气，你还敢生我的气？哇江铭川你大一到现在我帮了你多少事情，你还敢生气，害，渣男。”
江铭川扑哧一声笑了，“那我委屈了和你说？不认同的时候和你说？不开心的时候和你说？”
“得咧，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干嘛这么照顾你。”宋序摇摇身体，耸耸肩。
“好朋友也不行？”江铭川带了点撒娇的尾音？
“哦？我们是好朋友吗？”宋序哼哼两声。
“行吧，那明天我不做糖水了，没有动力了。”
宋序笑了起来，“川哥哥，您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变脸就变脸。”江铭川笑了起来，“你又有多少好朋友呢，渣男。”
两个人笑了一阵，江铭川唤道：“宋序。”
“嗯？”宋序投来询问的眼神。
“今晚农历几号啊。”他看着天上挂着的一轮弯月，、好像离他那么远，但是又好像很近，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它长得那么好看呢，怎么会觉得那么温暖呢，一种没来由地幸福感弥漫在他身边，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幸福，连随口问一句话，都想期待着旁边的人的回应。
“我怎么知道啊。”宋序说，“不过应该还没快到月底了吧，都下弦月了。还挺好看的。”
“挺美的是不是？”江铭川转头看向他，宋序嘴角含笑，拍了他一下：“走啦，你又要害我睡不够觉了。”
操场的灯已经关了，月光柔柔地撒下来，三月的风吹得人心乱，宋序突然觉得，和江铭川待在一起的时候，很舒服，很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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