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清人，自建州崛起。
从一个穷山恶水的山林里走出来，从大明的手里抢下这么大一片地方。
要说骨子里没有几分骄傲，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萨尔浒之战后，
明军的战败和退让，使得清军的野心更加的膨胀。
这也是为何，
在明知道附近有明军成建制的骑军时，鳌拜和索尼并未流露出惊慌，反而继续按照路线行军。
因为辽东的骑军再能打，那也还是明军，顶多是强一些的明军而已。
然而，
当索尼和鳌拜真正看见张璟川麾下的骑兵出现时，两人还是吓了一跳。
竟然是手持马槊的具装骑兵，而且足有千八百人。
好在鳌拜和索尼都是久经战阵的将领，几声大吼之下，便稳定住了军心。
毕竟步军在面对骑军，特别是具装骑兵时，心里都会咯噔一下的，哪怕你是清军精锐，亦是如此。
好在为了对付明军骑兵，他们离开盛京时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否则，
搞不好，
还真会被对方弄成一个溃散的局面！
去联络南边蒙军两旗的斥候已经散出去了。
虽说南边的蒙军两旗多半和张璟川的另一部骑军已经遭遇了，但多少也能让那边知道这边的情况。
若是蒙军两军自身难保或者呈现出溃败的趋势，
那鳌拜和索尼这边就得另做打算了。
而眼下，
鳌拜和索尼心里明白，除了固守待援，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是他！”鳌拜放下千里眼，脸色阴沉道：“张璟川！”
索尼皱了皱眉，
不知为何，
他的心里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
随即，
鳌拜和索尼两人不敢怠慢，赶紧组织身后的五千清军步卒开始列阵迎敌。
作为清军中的精锐，
正黄旗和镶黄旗的甲兵，在战斗素质这块儿自是没得说。
五个长方形的方阵，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迅速结成一个锥形守阵。
枪盾手在前，火铳和弓箭手居中。
“世人都说我大清铁骑甲天下，没想到，明军的关宁铁骑势微之后，这张璟川竟然带出了一支辽东铁骑。
张璟川，
真乃我大清之心头之患啊！”
鳌拜神情冷肃道：“今日若能把张璟川斩杀，不仅可解盛京之危，整个辽东的局势也将回到咱们的掌控之中！”
就在鳌拜和索尼两人合计着如何围杀张璟川时，
远处的辽东铁骑动了。
两千步，
辽东铁骑开始提速。
铁蹄踏在地上，如滚滚雷霆之音。
甲胄与甲胄之间的摩擦声，就像是魔鬼的低吟。
临到一千步时，
鳌拜和索尼的的眼角开始抽搐，心，也随着大地的震颤而颤动着。
当他们，甚至整个清军甲兵，
清晰感受到对方骑兵给自己带来的磅礴压力时，心里不得不生出一股无力感。
骑兵，
成建制的具装骑军，
在这一时期，
终究还是野战的天花板！
五百步！
一个令步军难以呼吸的距离，只闻得马蹄阵阵，如同万千战鼓一同擂响！
其声如雷，
其势如风！
“弓箭手！”
索尼一声大吼。
被包裹在阵型中间的弓箭手和火铳手开始对正在快速抵近的辽东铁骑进行速射！
鳌拜举起自己手中的长刀，
喊道：
“稳住！稳住阵型！！！”
……
张璟川的眼内，凌冽的杀意骤然攀升。
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在加速流动，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中释放着能量。
在清军弓箭手后继乏力，火铳手仓促填充弹丸之际。
张璟川加快马速，越过挡在他前面的三名具装骑兵，手中霸王枪指向近在咫尺的清军军阵。
得益于清军火铳手对火铳射程的把握不足，特别是在面对骑兵冲锋时选择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距离进行射击，
导致火器对具装骑兵的杀伤力大幅度下降。
其实这也不能怪这些火铳手，
毕竟，他们又怎会料到会有一天，他们这些清军步兵会在野外迎接明军骑兵的成建制冲锋呢。
至于清弓对于具装骑兵的杀伤，都集中在最后两轮的箭矢上。
导致数十名冲在最前面的具装骑兵倒在了奔跑的路上。
“铛！铛！铛！”
张璟川枪尖一抖，将刺来的长枪挑挡开。
下一刻，
张璟川连人带马的撞进了清军军阵。
紧随其后的具装骑兵要么顺利的撞进了军阵，要么战马被绊倒，人和马都重重的摔进了清军军阵，砸到一大片。
骑军对战步军，
最有效的战术还是它的速度以及其高速奔跑之下的惯性冲撞。
若运气好，可以一直冲撞下去，所谓的撞出一条血路。
但通常情况下，会被敌人绊倒，
不过没关系，
跟在后面的袍泽会策马补上来。
张璟川身后的具装骑兵还有亲卫营的骑兵，
无论是纪律性还是战场素质都是极高的，必然不会像一般的杂牌或者花架子骑军，就跟鸡蛋砸墙面上一样，
就这样散花儿了，想收都收不回来。
清军这边的锥形阵列，原本是想将明军骑兵给分割开来，然后用包裹在中间的弓手和火铳手进行近距离的持续性射击。
但是，
张璟川并没有如鳌拜和索尼的愿。
他一马当先，以针尖麦芒的形式，撞的就是你的锥尖！
只要撞了进去，把前排的盾手和长枪手给踏平，前面就是一群弓箭手和火铳手了。
冲撞弓手和火铳手，总比长枪手和火铳手来得轻松一些。
“嘶……”
“嘶……”
两口倒吸冷气，
几乎是同时发出来的。
一道，是在后军压阵的索尼。
看着张璟川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竟一马当先的针尖对麦芒。
堂堂一个侯爷，竟然把自己放在最最危险的一个位置，而且，一杆通体黢黑的长枪在手，
但凡挡在其身前清军步卒，
要么被战马撞飞，要么被其手里的长枪给斩杀。
另一道，是鳌拜发出的。
因为，
他此时此刻，
就站在一群弓箭手和火铳手的中间，以坐镇中军。
而张璟川，一人一马冲在前面，
紧随其后的，
是一群具装骑兵。
楔形阵和锥形阵都是两个三角形，
前者的角度大一些，可以理解为等边三角，
而后者的角度小一些，像锐角三角形。
两个三角形，尖对尖，锐角的那一个先崩塌了。
此时的鳌拜，
双眼圆睁，嘴巴微张。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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