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日向的阻碍
宁次当然不会消气，可他知道，静在这方面和他是一样的，他不想和她出来，她同样不想带着他，他不应该冲她发脾气。
“抱歉。”
早早失去父母的孩子大部分都会比一般孩子懂事许多，宁次立刻正坐行礼道歉，静没说话，只以一种十分大佬的坐姿递了一罐饮料过去。
宁次真的真的是个很好看的孩子，白白一团，日向大族出身的教养十分好，一口一口喝着饮料的样子，像极了静那只小白鼠。
那只小白鼠因为长相过于清秀，所以静一直没舍得把它用掉，当成宠物养了好久，结果后来被白鸮送来的白鸮给吃了。
那娴熟的开笼子技巧，静看了都忍不住想鼓掌。
不过，宁次啊……
“宁次啊，你抱歉什么？”眼看宁次激荡的气息平缓下来，静语气平和地问着，“是我让你下重手、下死手的，你抱歉什么？”
“……”
静轻哼一声，嘴角带了一丝笑。
“喜怒哀乐人之常情，你气，我其实也气，我都快气死了。宁次，你觉得，你们族长为什么非要把你塞我这来？”
“我不知道。”宁次很诚实，也很实诚。
“不知道？就没问一句吗？”
“他是宗家，我是分家。我们不需要理由，只需要服从。”
静有些好笑的看着宁次那张还是没什么表情的脸，笑着问了一句，“真心话？”
“真不真心，要紧吗？”
宁次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表情，他勾着嘴角，眉却是拧着的。这是个怪异的表情，但现在，出现在这个孩子脸上竟然无比和谐。
“要紧的是事实？可这件事，你根本连事实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静递过一个卷轴。
“看看这是什么。”
宁次的反应比静还要夸张。
他是真正挨过这东西的，真正见过这东西究竟是多恐怖的，笼中之鸟，死了都逃不掉。
“您……怎么会有这个。”宁次的脸上冷漠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丝龟裂，他看着静用木遁拾回被他甩回去的卷轴，有些怔神地问。
“我怎么会有？你猜猜？难道我还能上你们白眼家里偷东西？”静的语气平缓，动作也丝毫不乱，她重新卷起笼中鸟的刻印卷轴。
“时代变了，村子，甚至整个忍界都会改革，宇智波率先动作，被你大爷那个老狐狸嗅出来了。”
“……”
“身处潮流之中，没人能退，日向也得改，要么自己改，要么等别人改完了踹开你们日向的门帮你们改。傻子都知道前者更好，更主动，损失也最小。”
“可你那个大爷有贼心没贼胆，有贼胆也没脑子，他说了，他连族里的声音都控制不了，仅凭他，无法带来改革。”
“所以他把宝全都押在你身上了，日向一族的天才。”
宁次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是真的吗？”
“我能骗你，这卷轴能骗你吗？你认识的。你也知道，除了他亲手给我，否则我没有任何方法能拿到它。”
“可是，到底是什么在阻碍？这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一定要瞒着所有人把我送到村外，让我跟着您。”
“呵，这个问题啊。”静又笑了。
“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注】”
这是一篇宁次从未听过的文章，他早被日足叮嘱过静是个很广知的人，文学素养不低，他可以跟着学。
但他越听越不对劲，有着良好教养的宁次到了最后，甚至已经是强忍着不去打断她了。
“有何感想？”静念完了，淡笑着看向震惊的宁次。
宁次真的好一会才缓过来，他拧着眉，声音极度坚定。
“一派胡言。”
“嗯，确实是一派胡言，古时的女子地位低下，高贵至静御前都会因女子之身而被拒在山门外，我给你说这个也不是想告诉你这是对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写这篇文章的人，她是个女人。”
“女人？”
“对，女人。”静取出一把团扇轻摇着。
“可笑吧，明明自己就是被压制、被迫害的一员，竟然反过来去帮那些压制、迫害自己的人继续去迫害其他人。为虎作伥仍不自知，继续自诩正义地指责别人。”
宁次的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他的眉心微微抽搐，嘴也在微微颤抖。
“还不明白吗，宁次？阻碍日向家改革的不是宗家，宗家统共几个人？你大爷说了，打，他也能打服了。”
“阻碍日向家改革的是分家，是你们，是有你这样想法的人啊。”
“我不是说你们蠢。从来如此的东西，大家已经都接受了，会想着去改变的人并不多，这不怪你们。”
“红樱桃，绿芭蕉，很美的，可是朝菌没见过，它想不到，它不知道。”
“你无法让一个快饿死的乞丐理解皇宫有多豪华，你得先给他们一块面包，不要让他们饿死。”
“宁次！”
“我明白了。”
静伸出手，在他的护额上轻轻点了两下，宁次双目微闭，抬手解下护额，又一层一层拆掉额头上遮挡的绷带。
笼中鸟的咒印突兀的出现在这张姣好的面容上，静抬手，顺着它的纹路一点一点抚摸过去。
有红色的花纹自她眼周泛起。
正在族中处理事情的日向日足突然感觉到宁次的咒印消失了……
怎么回事？！这才走了多久？解开了？！怎么可能！
可是如果不是解开……难道，他们这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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