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后悔

　　秦曼坐在窗沿上，静静望着窗外发呆。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窗外下起了小雨，小雨淅沥沥地打在湖面上泛起层层涟漪。凉风吹在脸上吹散了燥热，  令人神清气爽。
修名上次半夜偷偷溜进房间看秦曼，被秦曼抓了个正着，她每天早上起床，嘴里都残留着一股还未消散的药味，她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到，定是有人趁她半夜睡着，偷偷给她喂药。
刚开始她还以为给她喂药的是绿沫，没想到竟然会是修名。
秦曼对着修名冷嘲热讽了一番，两人半夜大吵了一架，还是修名让步主动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冲突才得以平息。不过自此以后，修名再也没有来看过秦曼，连家都很少回。
秦曼每日就被关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清晨看看日出，傍晚看看日落，秦曼想再这样无聊发呆下去，应该迟早会被逼疯吧。她让绿沫帮她找了些书，不管什么书只要能打发时间就成。
绿沫搬了张桌子放在房间里，还找了一个精致的花瓶，每日都会换上新鲜的鲜花。小姑娘担心秦曼一个人整日待在房间里会闷坏，每天都会抽出大把时间陪秦曼说话。
绿沫那些幼稚老掉牙的笑话，就像在哄小孩一样，秦曼不忍心看她失望，极其配合的跟着哈哈大笑。这段时间秦曼的演技急剧上升，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在演戏方面如此有天赋。
绿沫看着对着窗外发呆的秦曼，深深叹了口气，才一个星期不到，人已经瘦了一大圈，量身定做的衣服，变成了空荡荡的宽大睡袍，绿沫开始怀疑，秦曼要是再瘦一点，会不会根本不需要钥匙，脚直接可以从镣铐里面挣脱。
经过这几天相处，绿沫发现秦曼是个极其好相处的人，之前听说小姐是残阳阁的阁主，本以为会很难伺候，没想到秦曼身上一点上位者的架子都没有。
“小姐，该喝药了。”
绿沫把药端到秦曼面前，盘子里还放了一小块绿豆糕。绿沫见秦曼每次喝完药，眉头都皱的紧紧地，便每日换了花样帮秦曼准备小吃，用来覆盖嘴里的苦药味。前两天是蜜枣，昨日是核桃糕，绿沫还说明日要帮秦曼亲自做布丁。
“小沫，你看外面的彩虹是不是很好看。”秦曼指了指远处雨过天晴后绽放在天空的彩虹。
“嗯，好看。小姐你还是先把药喝了，要不冷了就不好喝了。”绿沫催促道。
“好了，知道啦。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喂血兽的。”秦曼打趣说道。
总的来说还是修名了解秦曼，秦曼正在和自己置气。不管他怎么劝，秦曼都不会乖乖吃药，于是，他把主意打到绿沫身上。
他威胁绿沫要是秦曼不肯乖乖吃药，就把她丢去喂血兽。绿沫一听吓坏了，跑到秦曼跟前哭诉，小脸哭得梨花带雨的，我见犹怜。秦曼自是不忍绿沫为了自己的事丢掉性命，只能认命吃药。
秦曼放下药碗，绿沫立马把绿豆糕塞进她嘴里。秦曼拿她没办法，宠溺的笑了笑。
“小姐，你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绿沫忧心的问道，秦曼已经吃了好几天药了，不但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身体反而越来越差。
“好多了，你放心。”秦曼安慰绿沫说道。
其实这药对她一点用处都没有，喝了几天，体内的毒素丝毫不减，每日依旧在蚕食她的五脏六腑，现在全靠内力强撑着，所以精神状态看上去勉强还不错。
“绿沫你要是无聊的话，自己出去玩吧，不用担心我。”绿沫今天陪了她一整天，秦曼担心她会闷坏，所以让她出去走走。
“小姐，不如我来教你翻花绳吧。”绿沫闲着无聊翻出一条长绳，然后教秦曼翻起了花绳。
两人玩了一会儿，秦曼有些累了准备躺下休息，房门突然毫无征兆的被人推开了，绿沫看着端着托盘走进来的女人，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
女人是澜清身边的仆人，托盘里放了一把匕首和一个小碗。澜清需要用秦曼的血来维持容貌，女人是奉命来取秦曼血的。
她和绿沫一样是普通人，秦曼的血对于低阶吸血鬼有致命的吸引力，澜清担心血还没有送到她手上，就已经在半途被人忍不住给偷喝掉了，所以特意找了一个普通人来取秦曼的血。
澜清在女仆脑袋里装了一个微型**，只要秦曼不合作，澜清就会按下引爆器，引爆这个**，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修名和澜清威胁人的手段都如初一折，他们就是吃定了秦曼不会放着她们不管，所以才更加得寸进尺。
秦曼挽起袖子，手腕上有好几道还没有完全愈合的疤痕，为了保持血液的新鲜和口感，小碗下面放了一个透明大盆，盆里装满了冰块。
女仆胆小不管动手，取血的事都是秦曼自己来的，手腕被匕首割破，秦曼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因为已经习惯了，所以并不觉得怎么痛。
一旁的绿沫因为害怕死死闭上了眼睛，飘散在空气中的铁锈味儿闻上去异常恶心，现在她再也没想过变成吸血鬼的事了，一想到每天要以这么黏腻、恶心的东西为食，想想都头皮发麻。
秦曼放完血，绿沫连忙找出止血粉帮她敷上。自从中毒之后，秦曼不仅伤口愈合的能力越来越差，凝血功能也出现了问题，她现在必须依靠止血散才能把血止住、
秦曼不知道自己身体还能撑多久，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再见小晨他们一面。她现在很想家里的三个小鬼，还有嬷嬷，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小姐疼不疼？”
绿沫跪在地上帮秦曼包扎伤口，她看着秦曼手腕上一条一条像蚯蚓一样丑陋的疤痕，开始掉眼泪。
“傻孩子哭什么?不疼。”秦曼伸手帮她把眼泪擦掉。
绿沫不懂，门主明明很关心小姐，每日还会派老管家查看小姐情况，可他为什么会同意副门主伤害小姐。
“小姐，要不我偷偷放你走吧？”绿沫看着秦曼突然认真的说道。
“带着这个东西往哪儿走？”秦曼甩了甩脚上的铁链，脸上露出苦笑。
“我去偷钥匙，然后帮你把锁链打开，这样你就可以逃了。”
“你知道钥匙藏在哪里吗？”秦曼问道。
“不知道。”绿沫丧气的摇了摇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即便你把钥匙找来，我现在的身体情况也没办法从这里逃出去，更何况这四周都是守卫，说不定还没出这个门就会被抓回来。”
秦曼看绿沫心情非常失落，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头。
“这四周有人守吗？为什么我一个都没看到。”绿沫好奇的走到窗边望了望，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他们躲在暗处，你自然看不到。”
楼顶、墙角、还有庭院树影深处都藏了人，只是绿沫一个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
澜清带着面纱坐在房间里，焦急的等着下人给她送血过来。她现在身体老化的速度越来越快，上午刚喝完恢复容貌，到了晚上立马又变回又丑又老的老太婆。
秦曼的血喝下去，维持容貌的时效越来越短，澜清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门都不敢出，就怕被人撞见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
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澜清本想找修名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可修名这段时间很少回来，她一直没机会坐下来跟他好好聊聊，自从秦曼来到巫门，修名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她很怕修名看见自己现在又老又丑的样子，会厌恶嫌弃她。
“咚咚咚”
澜清听见敲门声赶紧把门打开，她接过碗咕噜咕噜把血灌进嘴里，然后走到镜子面前摘掉脸上的面纱，她看见镜子里的脸慢慢恢复原状，心里狠狠松了口气。
“大....人，您的头发。”女仆惊慌的指着澜清的头发。
“什么？”
澜清不悦的看着莫名其妙大声叫起来的女仆，她转过身再次看向镜子，她惊讶的发现自己脸确实恢复了，可头顶却依旧满头白发。
“啊！”
澜清不敢相信的扒拉自己头顶的头发，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已经喝了秦曼的血，为什么头发还没变回来，难道现在连秦曼的血都没办法让她恢复年轻了吗？
不行，不可以，她不想变老，也不想死，怎么办？怎么办?
“对了，钥匙和地图。”
澜清突然想起来当年徐福记录炼丹配方的手札就埋在秦陵墓里，只要拿到钥匙打开陵墓取出手札，重新练出丹药，她就可以像秦曼一样永远年轻。
想到这里澜清找了围巾将头发裹住，带着人去找秦曼，今天她非要让秦曼交出钥匙不可。
“有事吗？”
秦曼看着突然带人闯进她房间里的澜清问道。
“告诉我，陵墓的钥匙和地图你究竟藏在哪里了？”
澜清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容颜依旧年轻美貌的秦曼。为什么自己拼死拼活得不到的东西，秦曼却能轻而易举的得到。
秦曼看了眼澜清没有说话，淡定的喝了口茶，继续翻看手里的书。
“听到了吗？告诉我钥匙和地图在哪儿？”澜清掏出刀子抵在秦曼脖子上逼问到。
“你觉得我会把它们交给你吗？”秦曼轻蔑的扫了眼脖子上的匕首。
“秦阴嫚，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别逼我对你动手？”
澜清快要被秦曼脸上讥讽的笑容气疯了。
绿沫站在门外紧张的看着房内的情况，副门主进门的时候脸上杀气腾腾，她担心澜清会伤害到秦曼。
“看什么看，滚滚滚。”
门口的男人嫌绿沫碍眼，一把推开她，然后把房门关上。绿沫看着紧闭的房门，一阵心慌，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她想了想还是去找修名，求他救救小姐。
门内澜清上前抢过秦曼手里的书，撕烂扔在地上，以此发泄心中的怨恨。
“告诉我，钥匙和地图究竟在哪里？”澜清上前拽住秦曼的衣领，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哈哈哈”
秦曼擦了擦嘴角被打出来的血，她看见澜清发疯、抓狂的样子，觉得特别可悲、可笑。
“我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钥匙到底在哪里？”
澜清死死掐住秦曼的脖子，秦曼满脸涨的通红，她静静的看着澜清，依旧没有回答她。
“不说是吧”
澜清拽住秦曼的头发，不停往墙上撞。
“你说不说，说不说。”
澜清下手很重，很快，秦曼身后的白色墙壁被鲜血染红。
“副门主...”
澜清因为动作太大，头顶的纱巾掉了下来，满头银丝滑落，跟进来的手下见状，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声。
秦曼也看到了她的头发，难怪澜清这么急着找她要钥匙和地图，原来是她的血已经开始对澜清不起作用了。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秦曼想总有一天自己会不会也像澜清一样变老、变丑。
“啊！”
澜清惊慌捡起头巾，胡乱裹在头上，她怨毒的盯着秦曼，仿佛刚才的纱巾是被她扯掉一样。
“既然你不肯把钥匙和地图交给我，你想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得不到钥匙的澜清，几欲癫狂入魔。她把秦曼两只手绑上拴在床头，然后用匕首在手臂上割出一道道伤口，鲜血不停地从伤口冒了出来，闻着血液的香味，房间里澜清带过来的三个手下嘴里开始露出尖牙，不停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澜清指了指秦曼，兴奋的看着三个神情恍惚的手下：“这可是秦朝的公主，金枝玉叶，初代吸血鬼。只要你们喝了她的血就能变成血脉尊贵的二代吸血鬼，去吧，好好享受。”
“澜清，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秦曼看着慢慢朝她走过来三个男人冲澜清吼道。
“哈哈”
澜清看见秦曼惊恐的眼神，得意的笑了笑。
“刚才不是还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吗？怎么现在知道怕了，说钥匙和地图究竟在哪儿？”
澜清怨毒的看着突然闭嘴的秦曼：“不说是吧，好，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陪我一起。”
澜清说完从房间里退了出去，留下秦曼和满眼通红神志不清的三个男人关在房里。
“管家爷爷，我求求你告诉我，门主在哪里，我有急事要见他。”绿沫在庭院遇上管家，向打听修名的下落。
“孩子，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是主子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管家爷爷，你能不能帮我跟门主打个电话，我真有急事找他。”绿沫拽住管家，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门主”
就在管家为难该不该打这个电话的时候，修名突然从外面回来了。
绿沫看见修名回来，甩开管家朝刚进门的修名冲了过去，跪倒在他面前：“门主，求求你快救救秦小姐吧，您如果不肯救她她就死定了。”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死定了？”
修名耳边一阵轰鸣，他粗暴的拽起绿沫紧张的问道。
“副门主带了好几个人闯进了秦小姐房间，还把我赶了出来，她说秦小姐要是再不交出什么钥匙和地图就要杀了她，您快去救救她吧！”绿沫哭着说道。
修名听完朝五楼秦曼的房间飞了过去，他打破窗户进房，房间里的情形让他目眦尽裂，三个男人正趴在秦曼身上，嘴里还不停的发出贪婪地吞咽声。
修名从身上掏出剑，呼吸之间刺穿三个人的心脏，瞬间了结了三人的性命，他把三人拉开，躺在身下的秦曼已经奄奄一息。
秦曼的衣服被撕破了，脖子和手臂上到处都是牙齿留下的血洞，身下的米黄色床单已经给被鲜血染红。
“嫚儿、嫚儿。”
修名小心翼翼的抱起秦曼，怀里的人轻飘飘的，才几天不见，为什么会瘦成这样？
“怎么回事？为什么伤口没有愈合？”
修名死死捂住秦曼脖子上不停流血的血洞，他惊恐的发现秦曼脖子上的伤口居然无法自动愈合。他随即拿起身后的枕头压在秦曼脖子上，可脖子上的两个血洞根本止不住，很快枕头也被鲜血浸湿了。
修名发现绿沫放在桌上帮秦曼包扎用的绷带和止血散，他踉踉跄跄拿过止血散全部倒在秦曼脖子上。可止血散刚撒到脖子上，就被血给冲散了。
“你不必如此惺惺作态，也不用如此手段来羞辱我，我知道我只不过是你用来炼药的工具而已，陵墓的钥匙和地图你不用想了，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就算死我也不会交给你，你直接杀了我吧。”
秦曼脸色近乎病态苍白，每个字都说的非常费力。
“别说话了，我求求你别再说了。”
秦曼开口说话，脖子的血往外流的更快了，修名害怕的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秦曼，声音抖得厉害。
“当年你把我从刑场救出来，救了我一命，今日这条命就当我还你的，从今往后，你我互不相欠。”
秦曼说完困倦的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角慢慢滑落下来。当年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连累了修名，所以耿耿于怀愧疚了上千年，现在真相揭晓，心底压着的那颗大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
说来也讽刺，秦曼曾经无数次憧憬过如果再次相逢，他们会相依相伴共度余生。而现在经过这么多的纷纷扰扰，她宁可自己从未遇见过他。
“不要，不要。”
怀里的秦曼呼吸越来越弱，体内的内力也在一点一点消散。没有内力的支撑，毒素迅速侵入五脏六腑，她的身体开始迅速崩坏，乌黑的长发顷刻间变成了满头银丝，皱纹紧跟着爬满了整张脸，修名不停向秦曼体内输送内力，可为时晚矣。
“嫚儿、嫚儿。”
修名叫了几声，怀里的秦曼没有任何反应，他颤抖的把手探到脖子上，随即立马害怕的弹开，怀里的人已经彻底停止了呼吸。
“不,这不可能，吸血不是不老不死吗？嫚儿你在和我开玩笑对吗？嫚儿你醒醒，我知道我错了，你醒醒。”
修名无措的抱着怀里的秦曼，眼泪瞬间崩塌，此刻心痛到极致，每秒呼吸胸口都像针扎一样疼。他一直自负的认为自己不会对秦曼动情，秦曼不过是他炼药的一个工具而已，可现在眼睁睁的看着秦曼在自己怀里死去，修名才认清怀里的人对自己有多重要。
“嫚儿你醒醒，钥匙和地图我不要了，一切都是我不好，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只要你醒过来。”
怀里的秦曼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修名颤抖的抬起秦曼的手腕，发现上面全是一道道没有愈合的刀疤。
老天爷！他都做了些什么？他知道澜清需要用秦曼的血来维持容貌，也暗许澜清可以取秦曼的血，但他没想到居然会把秦曼伤的如此之重。
绿沫不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她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回应，她静静的坐在门外，不知不知觉靠着墙壁睡了过去。
澜清听说修名一回来就去了秦曼房间，心里非常生气，但她想起自己对秦曼做的事，不敢主动去见他。
直到深夜都不见修名从秦曼房里出来，而她三个手下也没有任何消息，澜清心慌不停在楼下来回踱步，最后实在坐不住跑上楼去找修名。
澜清上楼看见守在门口睡着的绿沫，上前一脚踢醒了她：“门主还在里面吗？”
绿沫迷迷糊糊醒过来，睡醒惺忪的看着澜清：“回副门主，门主还在房里。”
“把房门打开”
澜清听说修名还在秦曼房间里，对身后跟上来的管家吩咐道。
“很抱歉，没有门主的命令我不能把门打开？”
管家站在旁边恭敬地拒绝道，谁也不知道门主在里面做什么？万一打搅了门主的好事，他是吸血鬼又不是九尾猫，再多条命也不够死。
“混账东西，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副门主，连我的话都不肯听了是吧，把钥匙给我。”
澜清夺过管家手里的钥匙，狠狠瞪了他一眼，管家无辜的摸了摸鼻子，这小姑奶奶比他家阴晴不定，杀人不眨眼的主子还要难伺候。
打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扑鼻而来，房内一片漆黑，澜清摸到墙边把灯打开，绿沫看见房内的景象一阵反胃从房间逃了出去，然后腿软晕倒在了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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