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冠礼
听到慕容姝的回应,慕容湛才安了安心道:“你且在这里好好养着,冠礼要开始了,我得出去一下。”说完,慕容湛就走了出去,留了王奕在室里陪着慕容姝。
“兄长!”慕容姝向王奕问了问好,语带关切的问道:“兄长可都包扎过了?”慕容姝记得,昨日他们突围时,王奕也是受了不轻的伤的,并不比自己好多少。
“无碍”王奕于慕容姝床边坐下,替慕容姝理了理被角才道:“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在没有完全的准备时就带着你下去了。”
“这事又怎能怪兄长,我们谁也不知那密室的出口设在何处,只能叹那些幕后之人,真是好计策,自己进不去,就想起了守株待兔这一招。”看着一脸自责的王奕,慕容姝劝到,想到那些人,就气得后背疼,心底宽慰自己,要平心静气,不气不气。
“兄长定然也忙了一夜了,先把衣衫换下吧,免得那些人的血脏了兄长。”见王奕还是昨日的装束,斑斑的血迹映在衣上,平添了几分憔悴,慕容姝心疼道。
慕容姝提及,王奕似乎才意识到这点,自责道:“是我忘了阿姝还伤着,这衣服腥气太重,我这就去换下。”说罢即起身出去。
慕容姝欲言又止,眼看着王奕走出去。她并非是嫌弃王奕衣上的血气,只是担心,王奕连衣服都没有换下,只看那熬了夜的眼睛就知他一夜没睡,那一身伤痕又怎会好好处理。
眸光转向窗外,只见得架上的丁香不知何时又长出了许多枝丫,明是几日前才修理过的,不过几日不打理,就变了个样子。慕容姝眼色一变,那些在背后策划之人,她一定不会放过。
换来婢子伺候自己起身梳洗,小心的没有扯到背后的伤口,慕容姝,涂了府里特制的伤药,应该一月左右就能好了,只是后背那伤口好像很深的样子,会不会留疤啊,想到留疤,慕容姝一下就焉了!
换了身装束,慕容姝走了几步,勉强能走,只要妆再画浓一些,外人应该也看不出来什么。
在梳妆镜前坐下,点好脂粉,画了远山黛,让婢子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发式,慕容姝也没打算给自己找罪受的带一堆东西,只带了往日常用的梨花簪,慕容姝想,只要不失体面就好。
弄好后,走出卧房,依旧是如往日一般清简的风格,脂粉掩去了眉目间的憔悴,远远看过去,慕容姝于往日。似乎也没太大的差别。
早膳已经布好,慕容姝看了一眼,只有清粥和猪肝,脸色不善的看向周边随侍的婢子,婢子们都很是统一的低下了头且没有给慕容姝换一桌菜的打算。
知道她们也都是好意,只是一想到今后的饭菜可能都是这个样子,慕容姝就想捶墙。
端起桌上的清粥正准备喝,就见王奕已经换好了衣衫过来。
“兄长这时候掐得正好,想必还没用膳吧,不如一起用碗粥。”说着,慕容姝拿了勺子欲要给王奕舀粥。
“我自己来就好,阿姝你歇着。”王奕忙把慕容姝拦下,接过勺子自己动手。
两人就着一碟猪肝用了早膳,估摸着时辰准备出席慕容湛的冠礼。王奕本想劝慕容姝留在房间休息,耐不过慕容姝坚持,只好随了她,但只许她在一边静静的坐着。
王奕一路小心翼翼的扶着慕容姝走,慕容姝拒绝无果,生怕王奕半路反悔让自己回房,只好由他扶着。想到一个伤患正扶着另一个伤患走,慕容姝就有些过意不去,小声劝到:“兄长,你身上也有伤,我真的可以自己走的,再不行还可以......”
“不愿的话我们回房休息吧!”未说完的话被王奕打断,慕容姝干巴巴的把还没说完的几个字吞了回去,再不行,还可以让身后的婢子扶着我走的,慕容姝如是想。
由王奕扶着走了一路,眼看着就要将近大厅口,慕容姝意识到在这样走下去着实不妥,鼓着勇气道:“兄长,这样下去着实不妥,让他们扶我进去就好!”慕容姝指了指身后排排站着的随侍们道,聪明的没再提出什么我自己也可以的话出来。
直到慕容姝说了‘不妥’两个字出来,王奕才意识到慕容姝现在还未婚配,这样进去被人看见确实不妥,而且纵自己有这个心思,也要慕容姝心甘情愿才行。
后知后觉的松了手,全程‘识时务’,一直都在望天的两个随侍才得心应手的一人一边扶过慕容姝。王奕在一旁赞许的点了点头,任两个婢子扶着慕容姝走。其实,一个人就够了的,慕容姝很想说,最后迫于王奕的威慑,慕容姝还是以这种极为怪异的姿态进了大厅。
慕容姝去得不算早,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大半的宾客了。一进门,就引足了注意力,一番姿态引得一众贵女不禁私语慕容姝是怎么了,竟要人扶着进来。
慕容姝全程带着几丝浅浅的笑意走进去,心底却是有苦难言的感觉。
见慕容姝到了,王兰接到慕容姝的眼神示意,起身从两个随侍手中接过慕容姝,慢慢扶着她坐下,很知趣的问道:“阿姝你这是怎么了?”
“无甚么大事,不过是昨日从秋千架上摔了下来,闪到腰了!”慕容姝刻意的放大音量解释道,免得让人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大病,至于旁人信不信,就另当别论了。
位于慕容姝对座的,是曾书意,因为他近日任了邺城的中正官一职,一时间也成了邺城炙手可热的人物,位于上座也不奇怪。
见慕容姝带伤就座,曾书意眼带关切的看向慕容姝,似是想询问一二,只是一时也不便起身相问,只能以眼神询问。
慕容姝回以浅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曾书意得到回应,眼中关切之意却未散去,示意慕容姝可在散席后一叙,慕容姝点头应下。
“慕容姐姐与我们新任的中正官大人,似乎很是相熟呢!”慕容姝一时没注意周围,侧身一看,才见方才还空着的位置已经安排了周婉坐下。
“南斎先生实乃雅士,与其相识自是我之幸事。”慕容姝不咸不淡的回道,暗暗头疼,也不知今日是谁安排的坐席,怎么一点儿眼力劲儿也没有,竟把周婉安排在了与她一处。
“姐姐若是有了心上人,宁哥哥知道了,也能放心些,婉婉也会替姐姐欢喜呢!”周婉没接慕容姝的话,反而自顾说道。慕容姝抬眸一看,只见宁远正向着这个方向过来,这句话,想必主要是说给宁远听的,至于落在旁人耳中,最多也只会坏了慕容姝的名声。
“心上人未有,也不劳妹妹这个待嫁的妇人关心了,至于欢喜,我自己欢喜就好。”没给周婉留余地,慕容姝直接沉了脸回道。对于周婉这些数年都不曾一变的把戏,慕容姝着实有些倦了,也懒得陪她绕下去。
被呛的周婉一下双目盈泪,似是受了什么大委屈,见宁远已经走到这儿了,忙起身拭泪,带了点哭腔道:“宁哥哥你来了啊,时间赶得紧,我就没去宁府等你先过来了。”颇有几分就等着宁远给她主持公道的意思。
“嗯。”宁远淡淡的回了一声,示意周婉自己知道了,越过周婉来到慕容姝处见了常礼道:“慕容兄长的冠礼我来迟了,我寻他不到,这赔罪礼,阿姝就替他代收了吧!”说罢,拿了一个锦盒递向慕容姝。
慕容姝犹疑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伸手接过道“谢过世子,等阿兄回来,我再交给他。”慕容姝心里清楚,这锦盒里的东西说是赔罪礼却不给慕容湛反而特意交给自己,其实不过是找个由头给自己送东西罢了。
见慕容姝收过礼,宁远才心安几分,也没理会一旁还站着含泪委屈的周婉,径自走到对面入席。周婉未得到宁远回应,只感觉四处都是在嬉笑她的声音,只能愤愤坐下。
慕容姝拿着锦盒瞥了眼周婉,见她一张略显扭曲的脸,好笑的摇摇头,只可惜她白白演了一场戏。
周婉吃了教训,也没有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神伤的坐在一旁,许是被宁远此举伤了心,慕容姝没有搭理她,也没有落井下石的打算,只与王兰说话。
时辰到了,冠礼正式开始,有着腰受伤了的借口,慕容姝高高兴兴的坐着看着自家兄长被受冠,心中顿时生出几分‘吾家有男初长成’的感觉来。想起自己去年及笄,还是自家父亲给束的发,自己激动得都哭了,也不知慕容湛会不会哭。
冠礼上,慕容姝第一次见到了一向只活于自家爹爹口中的宋文老先生,与王岳和曾书意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不似一般的儒生。
慕容湛行了冠礼,宋文老先生给他取字子渊,渊者,回水也,有渊跃之龙。慕容姝想,确实是好名字,意头也好,不像自己去年,给取了个‘之禾’的名字,听着像田里的庄稼,也不知道当时那正宾是怎么想出这个名字的。
慕容湛行了冠礼,各家的公子纷纷上前道贺,看着自家兄长在其间谈笑有度的样子,慕容姝甚感欣慰。
宋文老先生难得下山,受过老先生教诲的文人雅士就都围了上去,与慕容姝有约的曾书意也一直侍奉在侧,故而往常早应散了的席因着这些文人迟迟不能作散,慕容姝坐得久了,腰酸得厉害,却不好先行离去加上先前与曾书意有约,只能坐在席间。
约是一直顾着慕容姝的腰伤,慕容姝刚感到不适,王奕就走过来道:“许久未到这儿,不如阿姝带着我四处转转吧!”
慕容姝心知王奕是关心自己,自己正好也有些撑不住了,便应道:“好啊,兄长且随我来。”由王兰扶着起身,慕容姝示意随侍不必跟上,吩咐她们在散席后告知曾书意一声到何处埙她,只同着王家兄妹两人一道走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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