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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纵横捭阖


“公子,我们从新郑北门纵马而入,并未遮掩身形,弄玉能够感觉到,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这般的话,会不会对王翦将军的安危有影响?”

        跟随公子从咸阳而出,直入韩国新郑,路途之上,对于公子此行的目的算是了解,大将王翦仍旧在新郑之内受韩王冷落。

        如果公子出现在新郑的消息传出,韩王惊悸之下,未必不会做出不理智的结果,毕竟,其冷落王翦已经算是不理智了,接下来继续不理智不是说不通。

        “王翦将军断然不会有事的,而且,不仅不会有事,此刻秦国使馆的周围,定然也有大量的人手保护,韩国,早就已经没有向秦国讨价还价的资格。”

        “我们进去,许久不见,对于流沙诸人,我亦是很期待。”

        翻身下马,各自手牵着缰绳向着紫兰轩正门而入,闻弄玉之语,周清摇头轻笑,在弄玉的眼中,韩国是与秦国平起平坐的大国,但在诸夏眼中,韩国早在数十年前不复战国之名。

        王翦身处在新郑,不论是流沙,还是夜幕,都不可能允许其出事,因为王翦出行的动静已经传开,乃是递交王书的秦国大将。

        上一次,秦国使臣在韩国遇害,如果没有韩非的掺和,韩国北方的领土绝对会被秦国纳入掌控之中,而王翦若是遇害,整个韩国会为他陪葬。

        盛夏时节,紫兰轩前的正路两侧,缤纷的花草盛开,一株株同样盛开淡紫色花朵的植株映衬两侧,随风而动,沁人心脾的香气流转,笼罩整个紫兰轩上下,平增数分高雅。

        “弄玉姑娘!”

        比起周清,弄玉虽离开紫兰轩两三年,然则,还未进入其中,便是被二楼临窗的一位陌生女子道出姓名,其人姿容中上,看着突然出现在紫兰轩前的弄玉,满是惊喜。

        数年前,弄玉突然在紫兰轩消失,那个时候,她们一众姐妹还担心不已,不过紫女姐姐说道弄玉无事,她们也就不在多想。

        一晃到如今,弄玉这个名字也仅仅是在她们闲谈之时也出现,今日,冷不丁的,那一道亭立曼妙的身影浮现在眼眸深处,一语出,数息之后,其余房间的窗户也是打开,一道道欣喜的视线汇聚一处。

        “芙星姐姐!”

        “海棠姐姐!”

        “星竹姐姐!”

        “……”

        她们未曾忘却弄玉的姓名,而弄玉同样未曾忘却她们的姓名,神容之上满是灿烂之微笑,看着身前上方的一道道身影,口中脆音不断,情绪不自觉的激昂起来。

        紫兰轩的姐妹们或许身份很是卑微、地位很是卑贱,但在这乱世之中,能够活下去已经是莫大的恩赐,相互待在一起,更是莫大的机缘。

        “弄玉,你……回来了。”

        十多个呼吸之后,紫兰轩白日紧闭的正门为之洞开,随即,便是一道通体紫色妆容包裹的妖娆身影深处,踏着绛紫色的高靴,贴身的紫色长裙突显迷人的身段。

        看着门前丈许之外的弄玉,亦是神情激动,比起紫兰轩内的其她女子,弄玉乃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多年来,自己与其之间的情感早非普通人可以媲美的。

        闪烁着淡紫色光芒的眼眸满是悦动,紫发轻挽,用银簪绾成云髻,姿态高贵而又媚艳,只是言语间有些淡淡的迟疑,昔年新郑城外山顶一别,本以为此生难以相见。

        毕竟,当初弄玉身入将军府雀阁,自己也是有责任的,对于弄玉的结局,自己也是知晓的,若无其身侧道家绝顶高手玄清子的存在,断然不可能存活下来。

        “姐姐,我回来了。”

        对于弄玉而言,好像一切都已经过去,往事都成过眼云烟,看着这道为自己牵挂的身影,脚下一步踏出,便出现在紫女身前,柔嫩白皙的双手抓住紫女的皓腕,无言的情绪弥漫而出。

        半柱香之后。

        “我们又见面了!”

        “数年来,我虽远离韩国,但是你们的所作所为,一切种种,我都了解的很清楚,于你来说,应该更清楚,聚散流沙,天地之法,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新郑之内有天上人间的存在,每隔半个月便会有新郑的大小事情通过文书而出,其内不涉及隐秘,况且,如今的新郑之中,已经没有了隐秘。

        在紫女的引领之下,缓步入二楼偏角区域,那处熟悉的静室之内,其内同样一道熟悉的身影临窗持剑而立,黑衣银发,金色的护额束发,浑身淡黑色的玄光隐现,一丝丝孤傲冷酷之感顿出。

        自顾自的跪坐在一旁的条案侧,紫女在一旁燃起龙涎之香,道家玄清子出现在紫兰轩,想来待会他们就会到来,弄玉则是在一侧摆弄水壶,冲荡香茗。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的?”

        纵然知晓那人是道家天宗玄清子,是如今秦国护国法师玄清子,是如今诸夏为诸子百家绝对厌恶的狠辣之人玄清子,似乎于卫庄来说,并不算什么。

        仍旧临窗而立,目光眺望窗外远处,今日天气不错,远远看去,白云飘浮,令人的心情都好转不少,可惜,好心情都被这人突兀破坏了。

        “哈哈哈,这才是我所知晓的卫庄。”

        “数年前,大王亲入新郑,欲邀请韩非入秦,统合天地大法,铸天子之剑,创亘古以来的辉煌盛世,今日来此,便是再来相请的。”

        “紫女姑娘,以为我此行可有收获?”

        炉火上的水壶沸腾的很快,不多时,弄玉便是持着装有热水之壶,身侧的紫女端来精致的温玉茶盏,其内精致的叶毫零落,在热水的洗礼之下,顿时沉浮汪洋,极力绽放自身的与众不同。

        “是否有收获,公子心中应有答案。”

        将盛满香茗的温玉茶盏秀手轻轻退向周清,闻此语,紫女面上顿时轻笑,一双勾人心魂的紫色眼眸流转,轻语之,缓缓而退。

        “紫女姑娘快言快语,对于流沙,其实我亦是颇为佩服,能够在错综复杂的新郑内,发展至这般水准,颇为不容易。”

        “近月前,泾水河渠修成,韩国疲秦之计不成,从那一刻起,以你们的智慧应该可以看到,无论流沙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改变最后的结局。”

        “流沙的存在,从来都只是过程,从来都只是工具,对于韩非来讲,更是如此,法的贯彻,流沙注定与其相背而驰!”

        韩王不死,韩国就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性,而韩国不改变,那么,对于秦国来说,它的结局就不可能有改变,流沙这般的组织要么被剿灭,要么解散。

        唯法至上的秦国不可能容下流沙,而韩非身为法家之大成者,又怎么可能会留下这般隐患,也许在对方的心中,也有着以刑止刑的思绪。

        “再坚固的堡垒,再坚固的城池,都有腐朽的一刻,而流沙之形,却可亘古永存,流沙的存在,不只是工具,同样也是目的。”

        “玄清大师、弄玉姑娘,好久不见。”

        典雅的房门徐徐被推开,一位紫衣贵公子踏步其内,单手轻轻负立在身侧,看着静室内的诸人,口中缓缓而语,回应着周清先前所言。

        最后,将目光落在一侧条案之后,那道已然数年不见,但仍听其名声的身影之上。身后跟着一位身着浅绿色锦衣长袍的少年公子,温文尔雅,谦谦如玉。

        “因大师两策,泾水河渠得以提前完工,引入泾水,连通洛水,关中数百万亩良田不日化作沃土,秦国底蕴根基铸就,一天下之期指日可待也。”

        语落,亦是行至房间内的另一张条案跟前,茶水而至,继续朗声而言,似是对于郑国渠也是颇有关注,只是,听其言,倒是有些别样的意蕴。

        疲秦之计!

        终究还是失败了,秦国的强大不仅没有被限制住,而且从今岁起,将会更加强大,于如今的新郑局势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若无张氏子房的良策,郑国何以入秦,郑国渠何以如今名传诸夏,因为此渠,郑国的名字必将永载史册,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囚禁郑国的家族之人,此策应该是出至流沙。”

        “一策而祸水东引,数日后,血衣候白亦非驻守在南阳的五万大军将会被桓齮上将军剿灭,夜幕的势力为之真正削弱,凭借血衣候手中剩余的兵力,于九公子和四公子而言,不足为虑。”

        “疲秦之计不成,郑国的价值仍旧发挥至最大,先前在咸阳之中听到郑国家族之人被囚禁的时候,我还以为韩王哪里来的勇气,现在却是明悟了!”

        诸般之事,如果突然觉得怪异无比,只需要从利益舍得而入,便可轻而易举的抽丝剥茧,韩王安不是傻子,不然也当不上大王。

        宁愿冒着被秦国大军攻略的危险,宁愿冒着国土沦丧的危险,也要囚禁郑国家人,所谋定然很大,换言之,秦国率兵攻打韩国,损失的东西肯定会在某方面弥补回来!

        损失为何?

        血衣候白亦非如今执掌韩国内八层军力,十多万大军被其牢牢掌控,若血衣候白亦非的实力遭受绝大削弱,外臣的权力便会被削弱至极限。

        空出来的大权便是被轻而易举的收拢王室,被王室诸人分刮,作为韩国之王,所得定然是最大的一份,四公子韩宇与九公子韩非也可得其一隅。

        有莫大权力加身,术治权衡之下,朝堂之上彻底纳入掌控,任凭儿子们如何跳窜,也仅仅是跳窜,不可能有威胁自己的可能性。

        “哦,此言何意?”

        “此策若是流沙而出,国土沦丧之下,非难辞其咎,数年来的所谋所思均化作流水也!”

        听到周清如此断然而语,刚端起茶盏轻抿的韩非倒是没有什么异样,但其身侧的张氏子房却是陡然间双眼为之瞪得浑圆,眉头紧皱,惊异的看向周清。

        就是临窗而立仍旧在欣赏外界美景的卫庄都将眼角的余光扫射入静室之中,握着鲨齿剑的手掌更是不自觉为之加大些许力道。

        “哈哈哈,九公子这是考量玄清也?”

        “之前听闻《强韩书》下,韩王弃之如履,新郑的庙堂之中根本容不下九公子之言,守着坚硬无比的申不害残留之术治,非有强横的外界之力给予击破不可。”

        “庙堂之盾虽坚硬,何以抵挡兵戈之事,何以抵挡秦军兵锋,郑国渠修成,郑国家族之人有失,你们韩国承受不起代价,所以郑国绝对无事,而借助秦国兵锋,也可以将新郑庙堂撕开一个大口子。”

        “如果玄清所料不差,血衣候白亦非被重创之后,其身下的大将军之位应该也该换人了,至于是谁?这一点应该无需玄清多言。”

        身为韩国术治庙堂的受益者,四公子韩宇断然不会出如此之策,只要按部就班,便可登高位。九公子韩非可以压制对方,但将来必然是对方成为太子。

        因为,韩宇成为太子才是符合整个新郑庙堂的利益!

        而这是韩非绝对不希望见到的,即如此,此策而下,郑国家族之人无忧,外臣强大的势头不存,甚合韩王心意,甚合四公子韩宇的利益,当然,也合自己的利益。

        而作为交换,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执掌军权是韩非不可能丢掉的所得,只有军权在手,接下来施展种种,才会有绝对的底气,才会将《强韩书》以另外一种方式施展而出。

        一番话说完,整个静室之中陷入一种别样的寂静之中,就是呆在周清身侧,随时斟倒茶水的弄玉也是面上惊讶不已,于郑国家族之人被囚禁之事,自己一直以为是韩王所为。

        现在听公子这般论述,自己实在是所思太过于浅薄了,权谋纵横,层层叠扣,借助郑国家族之人的价值,除掉韩国内的最大军权掌控者。

        受益的却是整个韩国庙堂,心有所感,一双清静的双眸扫视静室中诸人,神色各有异样,如此,可以见证公子所言不假也。

        至于公子所言的大将军之位,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卫庄大人了,身为鬼谷纵横传人,执掌军权,绝对是相得益彰,顺水渠成。

        “大师在秦国为护国法师,小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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