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虚荣的空中庭园

各种景色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塞米拉米斯周围不停地旋转。这场景能让人很自然地联想起快进状态下的影片。

        那些景色似乎是一个叫做爱因兹贝伦的家族的历史。最初的契机是在两千年前，而开始就是在一千年前。梦想着圣杯的实现而不停反复进行着各种尝试的一族。对所有的惨死都毫不在乎，把所有的挫折都随手丢弃。那是无法单纯用执迷不悟来加以概括的，反而跟圣人的旅途有很大的相似性。

        没有喜悦，只能愚钝地跟绝望作斗争的日子。虽然说起一千年的话会让人感到疯狂，但实际上也只不过是单纯的重复而已。

        尝试和失败，挫折和再启动。明明连进步了还是退步了也无法断定，却还是不停地继续往下走。

        尽管由衷地为此赞叹——但同时也不禁为之苦笑。

        就算得到不属于爱因兹贝伦一族的自己的共鸣，他们也只会感到困惑吧。

        其实说是共鸣的话也并不准确，自己只是单纯的对那样的精神感到欣赏罢了。那种犹如最纯净的水般的精神，可能是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或者说自己一直在追寻着有着这样的精神的人，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无法找到罢了。

        况且这个家族辛辛苦苦制作出的圣杯还被一个自称为“咸鱼党6道杠采购组组长司空摘星”的人强行掠夺走了，如果自己的眼睛没瞎掉的话，从爱因兹贝伦家族手中光明正大的盗走圣杯的，应该是这场圣杯战争的监督者沧澜。

        这的确是令人感慨不已的历程——但是，这些风景并没有更深一层的意义。塞米拉米斯在快进的影片结束之前一直保持着沉默。

        纯白色的光辉再次覆盖了世界。因为一旦放松警惕就会被融解，所以每一秒钟都必须确认自己的存在。

        没有固定的方向性，前进的目标是大圣杯的起始原点。怀着要到达那里的强烈意志，向前迈出脚步。

        本来应该是通过回收了英灵的灵魂的小圣杯作为火种来启动大圣杯的。一旦启动成功，以后大圣杯本身就会自己生成魔力。启动所必须的数量是五骑——但是，现状下的小圣杯中并没有存放着英灵的灵魂。这一点很让人感到庆幸。

        只要大圣杯没有启动，那么自己也不必去花时间改造小圣杯了，而且要是一个不小心把小圣杯破坏掉的话，就会被大圣杯察知异常，很难保证不会发生什么不正常的情况。但是话虽如此，要是放着不管的话，那么在自己与圣杯融合之前，大圣杯可能就会自行启动。那时候圣杯的自动防御系统就会把自己这个闯入大圣杯的异物给抹杀掉。所以自己只能赶在其余英灵被杀之前争分夺秒得炼化大圣杯，成就第三法。

        塞米拉米斯虽然对圣杯战争以及与之相关的魔术不甚了解，但是她本身就是一名魔术造诣十分高超的神代魔术师，所以要理解这些魔术并不是多么的困难。

        的确，大圣杯简直可以说是达到神域的究极愿望机。那几乎可以称之为异常的精密构筑而成的系统，必定能带着足以实现master愿望的魔力——到达根源。

        但是就算很巨大，就算充满了神秘，就算是万能的愿望机——归根究底，这个大圣杯也还是会归结到一个女人的身上。

        她的名字是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justeaze  lizrich  von  einzbern），也就是成为了大圣杯中核的爱因兹贝伦的当家。

        主动献出自己的性命，为成就奇迹而奉献出一切的冬之圣女——那就是shirou  kotomine的目的地了。圣杯的机能都全部掌握在她的手中。

        传说世界上存在着通过以人作为供品锻造而成的武器。那就是通过将少女投入到熔化的铁水来施加足以令武器被称为魔剑的咒术性强化。

        但是，这个大圣杯却跟那种东西完全不同。并不是存在着名为大圣杯的东西，然后把圣女奉献给它。而是首先存在着冬之圣女，然后她就变成了圣杯。

        是的，大圣杯是万能愿望机，但与此同时也是为了再现爱因兹贝伦所失去的神秘而存在的巨大魔术回路。

        通常来说，魔术师行使魔术时所需要的东西有三个。那就是魔术基盘，魔术回路，还有魔力本身。魔术基盘说白了就相当于最基础的系统。魔术师通过名为魔术回路的通道生成魔力，遵循基盘发动魔术。

        但这个世界的魔术系统却与这些体系完全不同，然而有一点确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无论是“门”还是魔术回路，都可以做到从灵脉中汲取魔力。

        就大圣杯来说，在这方面也是完全一样。如果说这个巨大的圣杯是魔术回路，那么就可以利用从灵脉上吸取上来的魔力来行使各种各样的奇迹。

        万能的愿望机这个通称可不是虚有其名的。所谓的大圣杯，就是蕴藏了如此庞大魔力的、精密无比的存在。

        但是，塞米拉米斯却知道，这个大圣杯是公平无私的。羽斯缇萨的人格已经消失了——只不过是魔术回路还依然存活而已。

        不管外侧的人想要发动什么样的愿望。大圣杯都会全部为其实现。那么，假如塞米拉米斯从外侧发出“帮我找到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人”这样的呼唤，那这个愿望是不是就成立了呢？

        ——当然，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这个“最纯净的人”是塞米拉米斯主观上认为的，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哪怕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躺在她面前，当她在心中认定这个婴儿不纯净时，愿望也不会成立。

        大圣杯还是无法做到它做不到的事情。正因为如此，塞米拉米斯才冒着生命危险入侵了大圣杯。大圣杯也有它无法实现的愿望——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它与自己融合在一起，然后获得了足够力量的自己再去寻找这一答案。这是通常的圣杯战争中绝对不被允许的、对大圣杯本身进行的“背叛”。

        无论是征服全世界还是什么，都只是为了这一最终目的而服务的附属品。当然，如果成功的话自己也不介意在重新体验一下当女帝的感觉，毕竟从来就没有人愿意嫌弃这种既美好又颓废的生活。

        塞米拉米斯向前迈步，在这条路的尽头——必定存在着自己要探寻的东西。

        与此同时，罗兹瓦尔宅邸。

        当遮住拉姆等人的白布被掀开时，蕾姆的精神瞬间崩溃了。

        “不要……不要，不要啊，姐姐！不要！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闪耀着微弱光芒的白角刚一出现在蕾姆的头上，她就被贝蒂使用「昏睡」的魔法弄晕过去。

        见到情绪陷入极度失控中的蕾姆得到有效控制后，艾米莉亚才开口说道：

        “没想到沧澜先生居然也死了。”

        看着躺在床上死状凄惨的沧澜，艾米莉亚的心情略有些复杂。毕竟在怎么说沧澜都是她的老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了的话艾米莉亚的心里也是有些难受的。

        “放心吧，那条咸鱼命大着呢，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死掉。哼哼，他瞒得过别人但他可瞒不了我，要知道贝蒂与他的契约现在还好好的在维持着呢，我猜他现在肯定又在哪个酒吧里一边喝酒一边带着猥琐的笑容淡定围观这里发生的一切。”

        对某只咸鱼的性格早就了解了个大概的贝蒂淡定的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就连站在她旁边的贞德也不住地点头，对她说的话表示认可。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接下来怎么办呢？不是说一旦让塞米拉米斯获得圣杯情况就会变得很糟糕吗？”

        脸上的肌肉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迅速而又淡定的接受了“沧澜诈死”这一事实的艾米莉亚，为了不在沧澜的问题上继续浪费时间所以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既然事态已经开始往最恶劣的方向发展下去了，那么我也无法再保持中立，作为沧澜servant的我，以后就跟着你们一起行动吧。趁着塞米拉米斯还未与圣杯完全融合在一起，我们得马上去阻止她才行。”

        首先表明自己立场的是贞德，而在听了她的话后众人也是放心的点了点头。毕竟在现在这种情况不明的状况下，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份力量。更何况加入的还是贞德这样的强大战力。

        “说起来，为什么你这家伙长得那么像我啊？！”

        “这……这个，就算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就在这时，沉默了许久的阿尔托利亚终于爆发了，打从一开始被召唤出来，这个疑问就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徘徊着，犹如幽灵般阴魂不散。直到现在她才有机会质问贞德。

        而被她问到的贞德也是一脸无辜。传说中威名赫赫的骑士王是女的这也就算了，但为毛这名骑士王长得跟自己这么像啊！先不提身材方面，光是容貌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每次贞德看向她时都有种自己在照着镜子似的怪异感。

        “啊~！这个我知道哦，上次我问沧澜的时候，他告诉我这就是所谓的「来自官方的恶意」呢。”

        “……”

        此时此刻，贞德的启示以及阿尔托利亚的直感都在疯狂的告诉她们，对于这件事还是不要过于深究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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