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酒宴
“看来我还真是被小看了呢……不过也是，虽说是神，但我还是有很多限制的。”
可能是对他们以一种仿佛见鬼般的眼神打量自己很不满吧，沧澜的语气也变得越发无奈起来。
“所谓的限制就是要把神变成咸鱼吗？”
“咳咳咳！！！这个话题就先放到一边，谈咸鱼伤感情。”
眼见事情有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下去的迹象，沧澜赶紧用几声假咳终结了这个话题。
“说起来，碧翠丝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明明沧澜昨天才来的说。”
面对艾米莉亚的询问，贝蒂就如同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身体下意识的一僵。不过还不等她说些什么，站在一旁的沧澜就以一种极其自然的仿佛唠家常般的语气说出了真相。
“事情的经过其实是这样的……”
“唉呀唉呀唉——呀~居然发——生了这种事，碧翠丝居然被捷——足先登——了。”
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罗兹瓦尔第一个发表了自己的见解，虽然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但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贝蒂，请节哀。”
“碧翠丝，虽然沧澜先生是咸鱼了一点，但也算是个不错的人哦。”
帕克与艾米莉亚两人对此都表示爱莫能助。
“啊啊啊！！！当初我为什么要吸这家伙的魔力啊？！”
烦躁的抓了抓头，贝蒂此时此刻终于知晓了什么叫做绝望。
“嘿嘿嘿，小样，不作死就不会死你怎么就不知道呢？总之你就乖乖的从了我吧，我会让你体会到什么叫做欲仙欲死欲罢不能的。”
“不要啊啊啊！！！哥哥救我！”
看着摆出一副大灰狼要抓小羊样子的沧澜，受惊过度的贝蒂直接躲到了艾米莉亚身后，随便把无辜中枪的帕克作为挡箭牌举起横在身前，那楚楚可怜的姿态实在是萌了沧澜一脸。
“好了，沧澜先生，你就不要在逗碧翠丝了。说起来都这个时间了我们还没吃早饭呢，一起去吃吧，沧澜先生。”
“既然是公主殿下的邀请，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左手扶右胸，微微躬身，沧澜对着艾米莉亚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微笑着说道。
“沧澜先生的礼仪还真是标准呢，是专门学习过吗？”
一边向着餐厅的方向走去，艾米莉亚一边感兴趣的问。
“活的时间长了，懂的东西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仿佛刚才那标准的贵族礼不存在似的，沧澜随口回道。
“原来……如此……”
本来对沧澜这句话挺感兴趣的艾米莉亚一联想到沧澜的身份，顿时如鲠在喉。在艰难的吐出四个没有意义的字后，为这次对话划上了休止符。
作为卢克尼卡王国的边境伯爵，绰号“宫廷魔法师”的罗兹瓦尔府邸的餐厅，自然是相当豪华的，而其风格也跟这栋宅邸一样，是标准的西式贵族风格。
众人分主次坐好后，拉姆与蕾姆两位女仆就开始上菜了。一盘盘制作得相当精致的美食被两位女仆有条不紊的端上来，在菜上得差不多的时候，也代表着这场宴会的开始。
“在此我以这所宅邸主人的名义，欢迎魔法师沧澜的到来。”
在来之前就商量好了，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沧澜的身份依旧是不知深浅的魔法师。
在一片掌声过后，罗兹瓦尔继续说道：
“那——么，沧澜你知——道吗？现在的卢克尼卡「没有国王」这件事。”
“之前与莱茵哈鲁特聊天时知道了一些，包括王选者的事，以及其他的一些卢克尼卡的事。虽说我对于王选也有一些兴趣，但其中最让我感兴趣的，还是有关于卢克尼卡那条龙的事。”
当罗兹瓦尔听到“龙”这个字眼时，眼睛顿时一亮，不过又马上恢复了正常，以跟以往没什么两样的诡异语气说道：
“我——很想听听你的高论——呢，不知能——否告知于我——呢？”
“嘛，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对那条龙的作为感到有些不爽罢了。作为最顶级的幻想种，世界秩序的守护者，不老老实实的待在深山老林里观测世界，反而任意干涉人类社会。要是放在以前，这么做的话肯定会被其他顶级幻想种或同族剿灭的。”
就像是在述说什么平平淡淡的客观事实似的，沧澜语气平缓的说道。殊不知他这一通话给在场众人带来的震撼可比刚才获知他真实身份时要大的多。末了，犹如嫌事情还不够大似的，沧澜补充道：
“在神魔们还行走于世间的时候，曾经订下一个契约，那就是拥有庞大力量的神魔们不能主动干涉人类乃至世界历史的进程。只能由神魔们选出各自的代行者，被动的干涉。通过赋予作为自己代行者的英雄们宝物、指引、智慧、力量，让他们完成一个个常人难以想象的挑战，从而推动整个世界史的发展。而我所选择的代行者，就是你，艾米莉亚。”
“什……什么？！”
突如其来的发言令人震惊。不，不只是震惊这种程度的事。如果这句话是由别人来说的话，那么艾米莉亚大可以一笑了之，但当这句话是从一个神明口中说出来时，艾米莉亚此时的心情就有些复杂了。
虽说活了114岁，但心理年龄只有14岁的她也只不过是个天真烂漫、心地善良的孩子而已。突然从别人口中听到这种要自己拯救世界的话，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承受不住如此重担的艾米莉亚只觉得仿佛有座山压在自己身上似的，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如果连这种觉悟都承受不起的话，那么你的理想终究也只是理想而已。”
犹如看着一朵还未绽放就准备凋零的花苞般，沧澜的话语蕴含着数不尽的惜婉与哀叹。虽说外在表现没有给人以任何违和感，但沧澜在心中却是默默地开始了倒计时。当默念到三后，伴随着“嘭”的一声，艾米莉亚双手撑着桌面猛的站起，双眼直视沧澜那妖异的紫瞳，脸上布满坚毅，不带一丝犹豫的说道：
“虽然我力量还很弱小，知识的储量也不及其他的王选者，但有一点我绝对不会放弃，那就是想要被‘公平’看待这一想法，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国家。身为半精灵，因为和魔女有共通点，所以会被大家以偏见对待。正因如此，我才会追求公平，追求一个能用公平的目光看待我，看待没有姓氏的艾米莉亚。既不是冰结魔女，也不是银发半妖精，单单只是艾米莉亚的世界。”
耐心的听着艾米莉亚把话说完，在微微点头以示了解了她的真实想法后，沧澜笃定地说道：
“所以，才想要成为神的代行者吗？以此来获得足以媲美神的力量与睿智。”
然而，笃定地话却遭到了有史以来最为严厉的打击，少女如同抨击宗教统治的哲人般，大声且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的努力是否能推动整个世界向前发展尚不明了，但是持续努力这么做的心情却是在真确不过的。所以——请给我一个努力的机会！一个努力去实现自己理想的机会！一个努力推动世界向前发展的机会！一个努力去证明自己的机会！”
一连四个努力，说得沧澜无言以对。千算万算，沧澜都没算到原来这个少女看似娇小孱弱的身体中居然埋藏着这种程度的意志。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些只能靠男主人公拯救的日漫女主角吗？这特么妥妥的女龙傲天啊喂！怪不得以前经常有人评论说艾米莉亚是作者的亲女儿，原来真正的原因在这。
见自己心中那“只要把艾米莉亚的实力提升上去，接下来就能一直摸鱼躺赢”的算盘不灵后，无可奈何的沧澜只能举双手投降了。
“伤脑筋了呢，伤脑筋了呢。没想到艾米莉亚你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害得我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让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还真是抱歉。”
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见事情已经结束后，最终经受住了考验的艾米莉亚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这才察觉到自己四周围的异常。
“这是？”
“在我还没说出指定你为我的代行者这句话前，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把这个世界的时间暂时停止了下来，所以现在在这个世界里能自由活动的，就只有我和你而已。”
无视了蠢蠢欲动的艾米莉亚，沧澜解释道。饶有兴致的戳了戳站在自己身后保持着静止不动状态的蕾姆的脸颊，艾米莉亚好奇的问：
“成为你的代行者后连这种事情都可以做到吗？”
“怎么？你想要这种能力吗？现在与我签订契约，成为马猴烧酒……咳咳，代行者的话，我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此时沧澜那一脸荡漾的模样只会让人联想到两个字：奸商。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真的不需要。”
又一次从少女美丽的蓝紫色瞳孔中看到了那缕惊艳之光的沧澜，这次也是无可奈何的回道：
“既然你选择的是一条荆棘之路，那就用尽死力，竭尽智谋，耗尽蛮勇，堵上自身所有的可能性，以一己之力，推动整个世界史的发展。把自身的血肉，化为构成‘世界’这个机械最关键的齿轮吧！请记住，这是我对你最初也是最后的忠告。”
语毕，伴随着“啪”的一声清脆的响指声，时间开始了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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