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孙思邈的小狮子

太白山上。

        山林郁葱茂密，峻峰高耸入云，灵丹草药千百态，去天三百浮云间，积雪捧海壮奇观，俯首满坡尽妙药。

        药王孙思邈带着徒弟黄忠厚继续开垦山道，培风也开始上手卖力气，狂刷隐士高人的好感度。

        谈话中，培风了解到，现在他们正位于太白山3500米，距离封顶还有几百米距离，山顶周边降雪终年不化，有“太白积雪六月天”的美誉。

        正因太白山有独特的地理环境和瞬息万变的气候条件，使这里成为用之不尽、取之不竭的中药本草的天然宝库。

        孙思邈在去年贞观元年时，就被历史时空的圣人李世民授予爵位。现在培风可不敢当着孙思邈的面叫唐太宗李世民，否则“死人居高位”贻笑大方。

        唐太宗那可是庙号，和谥号一样，都是后人对皇帝死后的一种评价，虽然培风确实算真正的后人，但现在已经穿越到贞观年间，李世民春秋正盛，入乡随俗称“圣人”或“至尊”。

        去年李世民请孙思邈留朝廷当太医，孙思邈对爵位“固辞不受”，圣人又赐下黄金千两、金牌一面，他都一一谢绝。这种不慕名利的高尚品德，深受圣人敬佩，准许他在民间自由行医，等于开了“全国通行证”。

        所以每到七月“开山”前后时节，他就来到就近的太白山，同山民、道士、游人一起，背上背篓，带上弓箭诸物，进深山，到峰顶，攀悬崖，爬峭壁，采集各种名贵本草药材，研究药物。

        因他在太白山居住最久，故史称“隐于太白”。从现在的凿山开道可以想象孙思邈采药的艰难，他为研究太白山药物所作出的伟大贡献与坚忍不拔的顽强让培风敬佩不已，这才是隐士高人的作风啊！

        “培风道友，来，先喝些茶。”

        孙思邈对培风态度很好，能陪他们师徒开山凿石，不求回报，培风的第一步算走对了。

        黄忠厚先前边凿山边和培风小声聊着师父孙思邈的故事，听到师父的话，他赶紧从随身药篓中取出一撮包裹的干药草，又取来小锅，用石块架着柴火，燧石点燃后取来雪水煎服干药草。

        “咦，这是什么茶，好清香？”

        培风没感觉累，他的体力绝对比两个老者强太多了，正感觉口干舌燥时，看到黄忠厚煎茶，精神为之一震，好茶啊！

        “这可是我师父不远处无意间发现的新茶，因为为了认识和了解各种草药的性味，经常遍尝百草以发现新药。上次我们累了就找周围的野草拔了一些品尝，谁知道效果出奇，不仅解乏安神，而且解燥清爽，胜似香茶。”黄忠厚指着培风身边的野草，帮培风用竹杯盛好茶水递给他。

        “我们就把这草采回去住地，经过几天的反复煎饮调制，证实效果很好。以后便把这种草每天当茶饮，还介绍给了当地的老百姓种植，被不少人称为‘药王茶’，效果很不错吧？”黄忠厚捋着花白胡须笑眯眯的，很自豪。

        培风先喝了一口果然神清气爽，然后一饮而尽，感觉体内灵气都活跃起来。

        “药王着实当不得，精研方药，远游行医，普救含灵之苦，乃吾之所志也！”孙思邈摇着头，凿石的间隙还在搜寻着身边的药草。

        这才是真正的药王啊，苍生大医孙思邈！

        “滴答，系统检测到宿主与隐士高人契合满意度持续上升，已度过萍水相逢阶段，朝着‘相见恨晚’迈进。同时宿主发现隐士高人的药王茶根源本草，宿主可收录进‘陶弘景的百草园’培育，助力百草园升级进阶，望宿主再接再厉！”

        系统提示姗姗来迟，培风才知道原来百草园还可以收集本草继续升级，也是啊，毕竟《本草经集注》算上玉石等类药材才储备七百多种，历史是不断向前进步的，本草药学也一样，不断除旧纳新，增删添减。

        现在他来到了药王孙思邈的时空，那么自己原先在南朝大梁“初窥门径”的初级医术也可以继续学习升级，看来要抱紧孙思邈的金大腿了。

        培风十分恭敬，他从后世的史书中只知道孙思邈的医学巨著《千金方》是华夏历史上第一部临床医学百科全书，被国外学者推崇为“人类之至宝”；也直到他是第一个倡导建立妇科、儿科的人；系统、全面、具体论述药物种植、采集、收藏的第一人，也是第一个提出并试验成功野生药物变家种……

        原来这就是“野生药物变家种”的由来，药王孙思邈为改进中医遍尝百草，抛开历史的尘埃，培风发现他自己正跟着隐士高人经历历史变迁，也在创造新的历史。

        “孙真人，冒昧问一句，若是尝到毒草怎么办？”培风小声询问。

        “原先一直亲身试药，毒药也入口不少，我作为医生，就可以及时解毒，只要前期能忍耐毒药钻心的痛苦就行了。”孙思邈笑着解释道。

        培风顿时肃然起敬，果然药王不是好当的，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不过自从有了花蕊后，基本都是它替我试药，忠厚也知道，有缘人就能看到它，无缘的人看不清它的踪迹。”

        孙思邈拔下一把陌生的草药，嘴里呼喊起了口号，一脸的神秘。

        搞什么啊，这不科学啊！

        花蕊是什么，还有缘就能看到它，无缘看不见，听着怎么和薛定谔的猫一样，怎能如此玄学，药王大佬你确定不是在糊弄我？

        不过想想小白大人常常吐槽自己的“系统就是最大的不科学”，只好暂时按捺住心思，静观其变。

        “忠厚师兄，花蕊是什么，真实存在吗？”

        培风见孙思邈在召唤莫名其妙的花蕊，顿时挨着笑而不语的黄忠厚在耳旁开始小声嘀咕。

        “存在的，师父说存在就存在的，师父今年八十有七，还是鹤发童颜，他说什么我都相信，其实我也没真见过。”

        得，又是个老实人，分明是个癔症的傻徒弟啊，对孙思邈说的任何话都深信不疑。

        花蕊不会是孙思邈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吧，要不然怎么能试药，还会分辨药性。

        “花蕊很早就存在了，有数十年了，那时候还是武德初年，当今圣上的亲妹妹皇姑生了病，十几位太医因误诊被杀，都说她是孕脉。因此，京城的郎中纷纷逃离。后来听说师父有起死回生的医术，就立即传旨，宣师父进宫给皇姑看病。圣旨一下，老百姓可慌了神，劝阻我师父进宫，不让去冒险，让他赶快逃跑。师父很理解百姓的心情，但还是去了。孙思邈经过诊断，心里明白，皇姑患有孕脉，只是当时不便说明。”

        黄忠厚开口向培风解释，培风越听越好奇，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难道孙思邈说的是真事，花蕊真实存在？

        培风心里一万个不相信，什么不便说明，肯定皇姑未婚有孕，在皇宫之内与人苟合啊，怕丢皇家颜面，所以孙思邈讳莫如深，才不便当众细说。

        皇帝杀太医更好解释，唯恐皇家丑闻大白天下，说不定皇姑有孕还牵扯到皇家子嗣，这些宫闱淫乱，完全正常。

        培风毕竟是经历了后世狗血言情剧的洗礼蹂躏，因此脑补出一出大唐后宫伦理剧，不过他对黄忠厚说的结局很好奇，正好听听。

        “师父对众人说皇姑不是人孕是花孕。皇姑经血来潮数日，到花园观花，被花精所扑，故而受孕。于是师父就住进皇宫，每日精心调治，过了些日子，皇姑分娩后却生了‘灵物’，师父给他起名叫“花蕊”。皇姑便把它特赐给了师父。”

        黄忠厚一脸神秘，对孙思邈的话深信不疑。

        培风一点可不信，现在已经笃定这分明就是一出大唐宫廷伦理剧，还生出个灵物，难道是三头六臂的哪吒吗？

        孙思邈肯定是为了防止皇家丑闻泄露故意杜撰骗人的！

        “吼吼……”

        突然，一阵奶声奶气的野兽吼叫声从附近传来，培风揉了揉耳朵。

        “师兄，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野兽的声音？”

        黄忠厚摇了摇头，不过前面正拿药草召唤花蕊的孙思邈却一脸敬意地望着培风，随后指了指手中的药草，笑而不语。

        “窝草，这……这是小狮子？”

        等培风听到奶声奶气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后，仔细一看草丛中就出现了一个透明彻亮的“怪物”，这怪物五脏六腑均能看得一清二楚，形状十分像一头小狮子。

        小狮子正在啃着孙思邈的药草，只见孙思邈把药物往它嘴里填，观察啥药走哪个经脉，从药篓中取出书和笔，认真记录药性。

        “道友果然是有缘人，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花蕊！”孙思邈说完还抚摸着小狮子的头，看的培风眼珠子差点没蹦下来。

        浑身透明的小狮子灵性十足，正蹭着孙思邈的手掌，吃完药草不时咬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玩。

        “小白大人，夭寿了，咱们穿越的事可能要暴露了！”培风急忙向小白大人求助信号。

        他根本没有办法解释孙思邈的事，人都说老而不死是为贼也，“人老成精”这贬义词放在孙思邈身上当然不合适，但他这些天勤读史书可知道药王孙思邈整整活了140多岁，活过了几个朝代，世人都称为“活神仙”。

        现在小狮子花蕊这情况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会不会孙思邈早就发现自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淡定，镇定，每临大事有静气，不信今时无古贤，隐士高人是看不透你的底细的。”小白大人终于出声。

        “那这怎么解释？”培风指着玩耍的花蕊，此时小狮子看到培风竟能看到自己，好奇地跑到他脚跟旁，兴奋地跳跃着，围着培风转圈圈。

        “听说过薛定谔的猫吗？这花蕊就是孙思邈的小狮子！”

        小白大人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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