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零六十八章：相逢一笑追往事，不见千年泪如痕（两百八十八）
“所以，神君是会继续逆势而上，还是就此束手？”
凤凰神君微微一笑，“就此束手的事，我自然不会做，已经和他做出的约定，也不可能轻易损毁。”
“哦——那么你我之间，就要先分出胜负了。”
“那也未必，”凤凰神君摇首，“想要分出真正的胜负，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何况我也不会将他的光芒尽数遮掩，我只是独自沉寂亿万年，终于涅槃成功，心中难免寂寞罢了。”
虚华天神一笑说道，“原来如此，那么就看我命运之光，能否解你寂寞。”
凤凰神君神目轻扬，目视诸天星海，“在传说之中，混沌的深处隐藏着四种神光，是为混元、命运、重生、永恒，单以命运之光，恐怕难以让我满足，我只想看一看，真正的永恒之光是什么。”
虚华天神神目倏然一动，静默许久，终于说道，“果然不愧为凤凰之力，所识竟然如此广博。”
“上神谬赞，不过略知一二而已。”
虚华天神神目凌然，“既然如此，就让我见识一下，真正的凤凰之力。”
凤凰神君傲然笔立，身如万古星河，指尖轻轻一引，一缕五色火焰悄然幻化。
这朵火焰看上去如此渺小，悬于凤凰神君指尖之上，仿佛随时可能湮灭，但是当虚华天神看到这缕神焰时，眼神却倏然一变，“这就是你的本命之炎么……”
“是。”凤凰神君直言说道，“凤凰的本命之源，就是这缕火焰，之后吸收天地精华，历经万千劫难，在于千世涅槃之中，修成五凤真身，成为凤凰之力。”
虚华天神悠然说道，“如此渺小的一缕火焰，却可以释放出如此强大的神力，世人都言能尽窥宇宙之妙，其实又有几人知道宇宙之道无穷无尽。”
“所以境界越是高远，往往也越是谦逊，无论什么时候，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虚华天神微微一笑，“不错，面对浩瀚天道，自信固然不可失，但敬畏更不可不有，所为狂傲，往往不过只是一眼障念而已。”
“所以——上神以为我这缕本命之炎，能击破命运之光么。”
虚华天神轻吸一口气，长声说道，“你方才已经说过，历经万千劫难，重修涅槃之身，才最终修成今日凤凰之力，这缕本命之炎早已勘破命运无数，纵然没有真正超出命运的封禁，也不是我这道命运之光能够击破的。”
凤凰神君一笑，“不错，因为真正的命运之光，同样没有人能够完全领悟，我的本命之炎固然不能超出命运的封禁，上神对命运之光的领悟，同样没有达到至深的境界。”
虚华天神凌然直视凤凰神君，“虽然如此，我仍想一试，看看你的本命之炎，究竟有多强大。”
凤凰神君凭虚而立，指尖神焰轻转，如同破开命运的轮回一般，在天地之间骤然惊起无边光影，在无边光影之中，凤凰神君轻步一迈，仿佛穿过命运的门户，在原来的位置稳稳站定，指尖神焰已然湮灭。
九天之上，命运之光纷然逸散，也尽数湮灭。
三界高手震骇地看着这一幕，如果说之前的对决，他们尚能参与其中，那么此刻虚华天神和凤凰神君之间的对决，他们非但没有一战之力，甚至已经难以触及。
没有惊天动地的变化，也没有动荡三界的神威，只是至为平常的光影和火焰，但是却存在于另一个境界和位面之上，这是众人毕生难以企及的境界。
相比较之下，平育天神之前和魔尊的旷世一战，忽然也变得平常起来，真正的神明，似乎应该就是像虚华天神和凤凰神君这样，在他们的对决中，有着只有他们自己能够领悟的神力和境界。
命运之光和本命之炎尽数幻灭，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是凤凰神君取胜，因为他和虚华天神之间眼神的差别，已经十分明显。
“凤凰之炎……凤凰之炎……”
虚华天神喃喃地念着这四个字，仿佛陷入无边的沉吟。
“上神似乎想说什么。”
虚华天神沉吟许久，缓缓摇首道，“并没有，只不过在我心中，的确转过许多神念。”
凤凰神君神目轻轻扬起，“想必上神心中所想的，是我之前所说的那些话。”
“嗯？”虚华天神眼中神光微微一现，“神君如此智慧么……”
“那也并不是我如何智慧，只不过上神之所以会想这些，都是有有意导引而已。”
虚华天神凌然转首，“是么……”
凤凰神君直视虚华天神，淡然说道，“只有真正看到我的实力，上神才会相信我之前所说的话，也才会真正明白，龙神与凤凰的力量，究竟达到怎样的境界，而三界在这场无边的动荡之中，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存在。”
虚华天神眼中的神光越来越盛，仿佛想要将凤凰神君尽数看透一般，许久方才说道，“当年我执掌神天之时，你固然已经修成赤凤和鹓鶵，但却远远没有今天这样恐怖，后来涅槃千世，修成五凤真身，我原本以为已经到达极限……现在看来，才知道并非如此。”
凤凰神君平视苍穹，淡然一笑，“这也并非是因为我厉害，而只是因为天赐的命运而已。”
“不错……的确是命运所赐，许多人毕生修炼，纵然能修成无上神力，境界也终究有限，而有些神力，却是伴随宇宙而生，永远没有终点。”
凤凰神君微微颔首，眼中却殊无骄矜之色，“的确如此，只不过这些神力究竟是命运所铸，还是造物者有意而为，恐怕我也很难知道答案。”
“造物者……”虚华天神听到这三个字，眼中也油然生出无边敬畏，“是啊，真正主掌宇宙的，是至高无上的造物者，所有人的命运，或许都是由他们构建而已。不过——”
虚华天神的眼神渐渐变得明亮起来，“所谓造物者，也是应宇宙之力而生，最终而至永恒，在宇宙的起源中，理应是先有宇宙而后有造物者。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成为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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