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个月后，空桑城。
秦倚天似乎在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原本的黑发突兀地出现几大络银丝。
“秦大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不要再多想了，谁也不知道会遭遇死亡风暴，而且在你的冷静指挥下，四门只折损了四十多个弟子，这样的损失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了。”
秦倚天长叹一声，能够成功率领四门创出碧落黄泉的确已经十分幸运，仿佛是天佑一般，死亡风暴在临近他们只有十里的时候突然转变了方向，使得他们成功寻路返回。但是四十七名顶尖弟子，外加二十多位长老，这样的损伤不可谓不惨重，无论如何他都难辞其咎。
苏千翎站起来推开窗户，婀娜的身影在阳光的映衬下分外迷人，“与其纠结于过去，不如更好地面对现在的局面，既然太阳总会升起，我们又何必不给自己机会。”
秦倚天看着苏千翎，苦笑道，“我们还有机会吗？”
苏千翎转身，目光灼灼，“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如果不尝试，永远不知道结果如何。”
秦倚天终于一笑变色，“千翎，可惜你是女子，否则一定会做出一番大事业。”
苏千翎却淡淡一笑，“女子又如何，谁说女子就不能成就大业。”
秦倚天点点头，“你的话和我家的那个丫头一样，她总说我迂腐，如今看来或许她说的没错。”
说到秦鸢，秦倚天的神情终于舒展了些，姬无极、秦鸢、秦烈都在绝境中平安回来，真是天之大幸。而苏千翎脸上却蒙上了隐隐寒冰，风凌月是“听风阁”数百年来天赋第一的弟子，更是未来的希望，却折损在了碧落黄泉，虽然她不相信萧御和风凌月会就此陨落，但理智更让她明白在那种环境中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存活下来。
只是一切终究要向前看，她身上还背负着“听风阁”数千弟子的未来。
任凭风扫去脸上的冰寒，苏千翎终于抬首笑道，“秦大哥，祭典就要开始，我们走吧。”
秦倚天缓缓起身，无论结局胜败如何，该做的该面对的，谁也不能逃避。
八门祭典是“八极宗”三年一度的大事，由“八极宗”总宗大长老首祭，“天机阁”阁主姬无极次祭，而终祭则是由“天机阁”当代首席弟子献祭。
这一天天高云淡，大地无垠，八门弟子各具正装，以宗门为队，齐整地朝祖陵走去。
“天机阁”弟子均为笔挺锦袍，碧玉高冠，看上去男子丰神俊朗，女子娇媚之外更添勃勃英姿，在八门之中身为显眼。
“天机阁”弟子素来自视颇高，虽然同属八门，但在他们眼里，其他七门不过是附属而已，和他们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眼下比武在即，面对一向跟“天机阁”不合的“炎烈阁”，更有许多弟子主动挑衅起来。
“那不是‘炎烈阁’的弟子吗，怎么看起来一个个灰头土脸的，难不成知道铁定会一败涂地，所以预先演练情绪。”
“哈哈，每届比武他们都输的灰头土脸的，自然有自知之明，到时候如果是姿色不错的师妹，本少爷会酌情给脸的。”
“张少，‘天机阁’这么多娇娘还喂不饱你吗，竟然还去别的地方抢食吃。”
“云少，这个你就不懂了，家花虽香，却哪里有野花好。”
“炎烈阁”一众弟子听在耳中不由得都怒气盈胸，“天机阁”弟子如此大声言笑，摆明了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百里长空和殷然同时一动，就要上前厮杀。
沈晖急忙按住二人，低声说道，“祭祀大典，你们不要造次，想要报仇等等有的是机会。”
“哼！”百里长空冷哼一声，勉强按捺住胸中火焰。
“天机阁”眼尖的弟子早看在眼里，气焰更盛，“哟哟，居然还有想上前的，既然有这点胆色，怎么又缩回去了，真有胆子就别做缩头乌龟，一群杂碎！”
沈晖教养再好，此刻也沉不下气来，有些事做过头了就无需再忍，一把按住百里长空冷笑道，“早听闻‘天机阁’弟子嗓门极好，每天都会花三个时辰学狗叫，今天听来果然传闻不假，只不过我刚才有些耳背，听得不甚真切，不知道哪位师兄有心，让我再细细听听。”
“你！”
“天机阁”众人怒气勃发，但如果贸然回嘴，不免中了沈晖的计，早有弟子忍不住直接冲了上来，手中长剑幻化径直朝沈晖击来。
沈晖冷哼一声，眸中流光激射，“天机阁”弟子如此放肆，沈晖第一次动了真怒，那弟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已经倒在地上。
“我当多高的修为，没想到不过如此，鼠辈也敢造次！”
一个弟子怒吼道，“王八蛋，竟敢伤我兄弟！找死！”长剑破空而出，“天越剑！”
沈晖冷声道，“长空，对面先下的手，你不教训他们还等到什么时候？”
百里长空忍着满腔怒火，早等的不耐烦，好不容易等到听到这句话，顿时感觉像喝了几十坛酒一样舒畅，“大哥，你早该说这句话！”
青锋漫空展开，顷刻间在那弟子面前幻化出九道青锋，一击斩断天越剑，九道剑锋笔直插落，将那弟子生生围住，竟不能动弹分毫。
“呸！”
百里长空吐出一口唾沫，“狗东西，少爷只当你有多大本事！”
那群弟子没想到沈晖和百里长空修为如此高，这两个排名前一百的弟子竟然瞬间落败，一时都愣在那里，只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天机阁”弟子有规律地朝两旁让开，语气中满是欣喜，“桓空师兄来了！”
桓空快步上前，看到眼前情景，剑眉顿时倒竖而起，双眼蒙上阴森之色。
“这些是你们做的？”
百里长空上前一步，浑然不在意，“是老子做的又怎样，这些狗东西出言不逊，少爷我替你们长老教训教训他。”
“天机阁”弟子都深吸一口气，这个家伙竟然敢对桓空如此放肆，当真是活腻歪了。
桓空眯了眯双眼，眼中荫翳更盛，“这里是‘天机阁’，你们竟敢如此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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