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炼石
他们三个打打闹闹，不一会儿到了方壶岛。
广刈来迎接他们，成言并不在岛内。
“师父近来一直驻守在近海岛屿，不常回来。你们从那边过来，应该也看到了两边形势。虽说还不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但相互戒备是肯定的。”
近一段时间以来，广茹病重，成言经常外出，岛内外事务统统压在广刈肩上，他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深沉，脸上难得见一点笑容。
陆一明掏出怀中的布团，露出那枚黑色的卵形石块。
广刈目中精光一闪，上前一步，捧在手心，细细端详。
“不错，不错，我虽说此前没有见过猫纹天眼石，但这石头与书上记载的一模一样，应该是不错的。师姐有救了！六师弟，快！快去炼丹！你需要什么，尽管与我说。”
陆一明把猫纹天眼石紧紧握在手里。“好，我这就去。炼‘阴阳玄黄丹’还需要一些寻常的药草药石，我们岛内库房里都有，麻烦师兄替我取了来。”
广刈转身就走。“我马上给你送过去。”
广文、广则、广芙闻讯赶来，听说寻到了猫纹天眼石，也是非常高兴。
“好小子，真有你的！”广则猛力大拍陆一明的肩膀。
“我去告诉师姐！”广芙兴奋地尖叫一声，冲进了后院。
广文拉着陆一明。“走走，去看看师姐。”
陆一明走到厢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撩起门帘。
广茹正倚靠在床边，大概正听广芙说着这事，看见陆一明进来，便转过脸来。
还是那样苍白，毫无血色，不见有一丁点好转。
甚至还瘦了些，大概是长期躺着，没有胃口吃得不多。
但是她的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内中发出闪闪发光。
陆一明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前去，把猫纹天眼石放在广茹的手心。“师姐，我即刻为你炼丹。你马上就能好起来了。”
广茹眼眶潮红，里面有亮晶晶的泪光。
用另一只手掌覆上陆一明的手，凉，但又柔软。
轻轻地点了点头，唇角微微一动，溢出一个满是温柔的笑意。
广文在一旁舒畅大笑。“这猫纹天眼石极为稀有难得，居然真的被六师弟找到了，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六师弟，你是怎么得到的？可有发生什么趣事吗？”
陆一明便把猫妖染病，吞噬人的内脏精气苟延残喘，白猫精诚相守不离不弃，二猫最后共同赴死这些事情简略说了。
广文性子直，听到流浪汉枉死那一段，禁不住义愤填膺。“哼！居然靠吞噬人的内脏精气，维持自己生命，真是该死！”
广茹怀有心事，却对白猫生死相守赞叹不已。“牲畜亦有情义！二猫确实造下杀孽，但背后缘由听来也是动人。六师弟，你把他们二个尸体收拾了葬在一处，也算是替他们了一桩心愿。”
广芙小女孩心性，平时叽叽喳喳的，此时却一言不发，末了才感叹一句。“六师弟，没想到你出去一趟，竟能经历这么多有趣的事，真是羡慕死我了。”
陆一明与他们说着笑着，心底却掠过一个人的身影。
那日，非寒似乎也想要取这猫纹天眼石呢！
脑子里有一些模模糊糊的云雾，但是伸手去抓，却又像泥鳅一样滑溜溜的，抓不住。
正费力地思索，身边广则推了推他。“想什么呢？”
脑海里的泥鳅不见了，云雾也不见了。
空落落的，似乎应该想起什么的，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广文拉他的胳膊。“走吧！赶紧去炼丹。”
陆一明出一口气，甩了甩头。
还有什么比炼丹更重要？
****
猫纹天眼石洗净，阴干，置于丹炉内腹中心。
炉灰已经清扫干净，偌大的内腹，只有一枚黑色卵石，孤零零的好像待宰羔羊。
关上炉门，陆一明闭眼盘坐于前，运起丹田强大的灵力。
莽牛的幻影在身周若隐若现，但因为没有激发震天剑的剑气，所以并不清晰。
灵力在全身飞速运转一个周天，随后一睁眼，一声轻喝，右手捏一个诀，二指相并，指向丹炉内腹。
一道精纯的紫光自指尖淌出，汇入丹炉，铺于黑色卵石之下。
一大片青蓝火焰从炉底燃起！
火焰蹿升，跳跃，飞舞，将黑色卵石团团包裹！
丹炉周围的温度瞬间升高，几步开外就感到身上燥热，渐渐有细密汗珠渗出。
在旁边的广文、广则等人都是暗暗点头。
陆一明的灵力果然精纯无比，得自赤炼金刚剑剑穗之上的筑基功法，确实非同一般。
陆一明坐得最近，额角早已有汗珠滴下。
他经受过淬炼，本来体质强悍，一般的严寒酷暑已经奈何他不得，但此时也感到身体里有一丝燥热之气，慢慢腾起。
长吸一口气，调理丹田，他仍旧一动不动地盯着炉火。
猫纹天眼石将要在火中煅烧七日，然后与已经炮制过的九叶一枝花，以及其他的药草药石混合，共同炼烧七七四十九个时辰。
广文自觉担当起后勤保障的职责，每天给他送来食物和水。
陆一明除了吃喝，几乎没有挪动一下身子，始终坐在炉前，细心守护炉火，观察丹炉内腹之中的动静。
猫纹天眼石按照庶人世界的说法，其实是一种病灶结石。很多猫也许会有，但大多数没来得及凝结成肉眼可见的大块，就随着正常的排泄渠道被排出体外。
那只黑猫妖修行年数长，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结石，而内脏津液又将结石团团围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结石表层凝结了厚厚一层杂质。
这些杂质无法轻易去除，那些普通的刷洗对它来说根本没用。所以才会需要用精纯灵力火焰煅烧七日。
七日中，陆一明没有离开过一步。
炉火始终旺盛，也多亏了他的守护。
第七日早晨，阳光射入丹房的时候，陆一明听到了极其轻微的“咔哒”一声脆响。
好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了。
他四下环顾，并没有什么异样。
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去看丹炉内腹。
果然猫纹天眼石起了变化。
黑色表面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缝。
紧接着，咔哒，咔哒。
裂缝增加了二道。
猫纹天眼石表面的裂缝越来越多，呈蛛网状向四周裂开，直到所有表面都密布裂纹，看起来确是极像一只满身花纹的狸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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