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决裂
此刻，岐渊点名要他表态，众人随即明白过来，这个第三方的态度，其实最为关键，能够左右整个局面，甚至可以说，能够左右修真世界未来的局面。
逍遥老仙往前踏出一步，目光炯炯，盯视昀虚。
“昀虚老弟，你不要忘了，我们曾经的约定。”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哗然。
二虎相争，昀虚置身事外，众人一直都道他洁身自好，没想到竟暗地里与逍遥老仙早有勾连，想必今日之争，是二人商量之后的计划。
岐渊听了，心头也是一凉。
他想起大战之前，曾有弟子来报，昀虚莫名失踪了二个时辰。
当时他也曾奇怪，但因专注于妖族大军，且昀虚二个时辰之后，又出现在视线之内，谈笑自若，也就没有当一回事。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在那短短二个时辰之中，他与逍遥老仙定下了某种卑鄙的约定。
他心中冷笑，昀虚啊昀虚，你果然是一个伪君子。
金焱神教众弟子望向昀虚的目光，也变得不善和警惕。
昀虚始终沉着脸，一句话都没有。
他甚至不与岐渊或者逍遥老仙，或者任何人，有目光接触。
只是微微合着眼，看着前方虚空，仿佛眼前这些人和事都与他无关，他飘然物外，毫不关心。
随后，他把手轻轻抬起，袖袍一挥，负手在身后，转一个身，向山下走去。
这一举动，令众人又是一呆。
过了好半天，蓬莱仙宗的弟子首先反应过来。
左项、成言、凌霄等人，率先跟着昀虚而去，其他弟子也纷纷收起法器，下山离开。
昀虚就这样带领所有门人，退出了这个是非之地，把纷争留给逍遥老仙和岐渊。
当然，也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态度。赤炼金刚剑，或者金焱神教，我一样也不要。
逍遥老仙没有开口挽留，他挑起眉毛，看着昀虚远去的背影，直到他们所有人腾上云端，逐渐远去，变成远方天际的一个小黑点。
随后，他在心里冷冷地嗤笑一声。
昀虚，你以为没有你，我就吃不掉金焱神教吗？
我不光要吃掉，还要夺走赤炼金刚剑。
到那时，你会为自己今日的食言，付出惨痛代价。
岐渊，则紧紧盯着逍遥老仙，眼中阴厉。
手中赤炼金刚剑横在胸前，赤金之光闪耀。
苍白的嘴唇勾起一丝冷笑。
“怎么，少了一个帮手，就怕了？”
逍遥老仙收回视线，平静的目光落在岐渊的脸上。
“岐渊，你觉得今日，你能赢过我吗？”
岐渊冷冷一笑。
暗自运气，将至纯法力灌注于赤炼金刚剑。
二者都是阳刚精纯之物，强强联合，犹如双龙合一！
只见那宝剑发出锋利铮鸣，犹如凤鸣九天！
赤金光芒一闪，直冲云霄！
天际传来一声巨雷轰鸣，乌云散开又聚拢，翻滚奔涌，如同巨浪滔天！
岐渊的脸和嘴唇苍白无色，双目却赤红如血，在赤红光芒映照下，犹如一张恶魔重生的面孔。
在雷声轰鸣之中，他发出阴森诡异的笑声。
“我就是拼了这一条老命，也定要与你同归于尽！”
仿佛是呼应他的笑声，乌云中电光灼人，刺破天穹，直捣金止山。
轰！
一株望天树被闪电击中，瞬间燃起火焰，势头猛烈，几乎在眨眼间就化成一株火树。
众人都被这一股气势震惊，一时不敢妄动。
云啸在逍遥老仙的耳边轻语。
“师父，我看他活不长了，不如我们暂避锋芒，以逸待劳，等岐渊死后，再来个一窝端。”
逍遥老仙阴郁的眼睛，盯着岐渊，久久不肯放开。
就好像一块到嘴的肥肉，叫他割舍，怎能甘心？
可是今日之势，看来是要斗个两败俱伤。
他担心的是昀虚，他会不会去而复返？若是反让他渔翁得利，岂不是要悔煞人也？
想到此，他不禁又向昀虚远去的方向瞧了瞧，乌云满天，不见任何蓬莱弟子的身影。
但逍遥老仙觉得，似乎总有那么一双眼睛，正在某处阴暗角落里，盯着自己和岐渊，就盼着二人相斗。
哼！昀虚，我知道你打得好算盘！
他袖袍一挥，大喊一声：“我们走！”
随即带领所有逍遥盟弟子，撤出了金止山。
血色残阳，照耀在一片狼藉的金止山麓。
血腥冲天，血流成海。
岐渊望着堆积如山的尸体，其中妖兽占了绝大多数，也有不少是人族修士。
从服制上辨认，内中更有许多是金焱神教弟子。
他内心满是凄凉。
经此一役，金焱神教元气大伤。
他低下头，轻轻抚摸手中的赤炼金刚剑。
好在寻得宝剑，并未落入他人之手。
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身子一动，忽然向下倒去。
他刚才运全力催动宝剑威力，此刻已接近虚脱，本想要迈步走回大殿，却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非寒和骆姬赶紧扶住，齐声呼道：“师父，你没事吧？”
岐渊摇摇头。“死不了。”
他看着手中的赤炼金刚剑，目光中星芒闪动，希冀殷切。
“有了这柄宝剑，我金焱神教，就不愁重整旗鼓那一天。”
****
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泥土味。
伸手所及之处，只有硬邦邦的岩石，再无其他。
这是在哪？
梦境还是幻境？
陆一明悠悠醒转，捏了一把大腿内侧，发现自己还活着，只是被困于地底某处。
金止山一战，大地迸裂，巨大裂缝将他吞噬。
他苦于法力低弱，想要飞起来，却被巨岩、石块打落，最终埋于地下。
幸好巨缝并没有真正完全合拢，在地下仍留有空隙，因此他才能得以生存。
只是四面八方都是岩壁，不见一丝光亮，该怎么出去呢？
这里不会是密闭的吧？那岂不是个大棺材，要闷死在里头？
他吓出一身冷汗，但又觉得呼吸顺畅，隐约还有丝丝缕缕的气流淌过，不像是密闭之处。
伸手在怀中摸索，似乎也未带火石之类的东西。
只摸出一面铜镜，以及一个剑穗，还有一柄普通的护身短剑。
手抚铜镜，幻虚宝鉴发出光芒，立即照亮了这处栖身之所。
果然不是密闭的，是一条巨大的地下缝隙，向前通往不知名的某处。
“哈！终于能见天日了！”绞杀榕精在铜镜里欢呼。
他深吸一口气，从里面探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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