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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金陵风雨(2)


  突然,河面上起风了,画舫上的绸带被风吹的飘荡,甚是好看。

  河水昏昏沉沉,夜色下更是如此。

  老人在沿河岸上钓鱼。身处下游,可上游的歌舞声声似都被一阵晚风刮过,刮进了他的耳中。

  上了年岁,耳也背,更何况他只有一只耳朵。但这并不妨碍他听清楚这美妙的乐声。

  他常年在此处钓鱼,却从未见他有所收获。但他仍及如此,年复一年,已经十余年的时间了。

  十余年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足以证明这秦淮河中并无鱼虾。但他仍旧乐此不疲,每日如此,颇有几分愿者上钩之意。

  …………

  天亮了。人醒了,却还懵懵懂懂。

  王小十从皇宫出来,朱元璋却是连一顿早饭都没有管他。好在王小十一个大活人,也不会把自己给饿着。

  宫门九重,而在最外面,正有人等着王小十。这是一个年轻人,宫中内臣,也就是所谓的宦官。

  “卑职左慈,见过王爷!”他竟叫了这么一个名字。

  先不说这人名字如何,礼数却是周全,见到王小十就是大礼参拜。

  “起来说话。”

  “谢王爷!”这左慈道:“王爷,陛下已命卑职贴身伺候王爷。还请王爷移驾,随卑职回府去。”宦官,却也并非如王小十所想的那样。他的身上也并没有太多的娇媚之态,不过声音尖细了几分而已。

  当然,他的皮肤也是光净的。

  “到王府去?”

  左慈道:“这些年,陛下始终记挂着王爷您。您的王府中,日日有人打扫,从未断了人气。王爷,卑职已经给您备好了车辇,您请!”

  王小十只好上了车。

  路途并不远,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这里周围都是官宦人家,而且都是朝堂重臣、勋贵的府邸。

  宅院很大,王小十今日都未曾将之转遍。他转的腻了。听这左慈的话说,此间宅院共有六进院落,还有很大的花园。

  花园中是一座假山,旁边依偎着两块大石。山下有一处小湖,湖心有亭。

  王小十并不懂得这园艺如何,却看着分外的养眼。

  左慈为其解释道:“王爷,此处是陛下亲自命人建造的花园。号称三山一水,是帝王之相。除陛下的皇宫之外,就只有几位王爷才能建造如此规格。”

  明初时,有很多怪异的法令。其中这所谓的“三山一水”,便是其一。若非皇室或王府,花园是不允许按此法修造的,不然会被视为谋反作乱!

  这看似很不合理,就好像平明百姓不允许穿靴子一样。这也是大明的律法!

  左慈很会照顾人,难怪朱元璋会让他来伺候王小十。“王爷,厅上为您准备了饭食,您请用吧。”

  饭菜是标准的四菜一汤。这按照朱元璋的标准,已经足够“奢侈”了。

  “王爷,您今日有什么打算,我也好去安排。”左慈名义上是来伺候王小十,实际上却是王府中的大管家。大到待人接客,小到王小十的饮食起居,他都要负责。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转转。”

  “要传车辇吗?”

  “不,我一个人走走!”

  睹物难免思人!虽然金陵城模样大改,可王小十仍旧能寻到自己当年的家。

  那里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没有了家人,如何能称之为家呢?

  关于小羽的下落,王小十心里虽急,可朱元璋却仍旧不肯告诉他。只是说了一句,“小羽很好!”

  她真的很好吗?

  王小十绕路而走,躲开了这处故地。

  走着、走着,王小十就走到了秦淮河攀。沿河而下,虽然看遍了两岸景致,却也好似什么都没有落到王小十的眼底。他心中惦念着别的事,心有所分,纵然再好的景致也入不得眼。

  那钓鱼的老人还在。一阵风刮过,吹动起了他空荡荡的右臂衣袖。看起来,他非但少了一只耳朵,更是连右臂都没有。他如王英一样,是一个“半幅人”。

  他不分白天黑夜的钓鱼,好似那才是他的一切。

  王小十就走到了这里,走到了他的身边。两个人离的很近了,但王小十连瞧都未瞧上其一眼,就自他的身边走过。

  两个人接近时,没来由的惹人心头一颤。不是王小十的心在颤,也不是这钓鱼人的心在颤,而是另有其人。那一路上都跟在王小十身后的人。

  王小十对此好像全无察觉,就那样漫步在岸边。

  一路走走停停,就这样磨蹭到了天黑。而那身后之人,也这样足足跟了他一天。王小十不歇,他也不歇,就好似王小十的影子一样。

  纵然世间最无聊的人,也不会做出这样无聊的事。所以他必然有自己的目的!

  日头西斜,天色很快就会黑下。王小十在沿岸上的酒家找了处位置,要了些酒菜。而那暗中跟随的人却就不会如此自在了。

  吃过、喝过、又付过了钱,王小十也可以离开了,好让那躲在暗处的兄弟能安心一些。

  王小十沿着原路走回去,那个钓鱼的人已经不见了,但他平日坐在身下的石头还在,王小十不禁多看了两眼。

  就是这个功夫,王小十又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那人的心又颤了几颤。

  王小十感受的清楚。可为什么,只要自己经过这里,那跟踪之人就会透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心跳呢?

  事情绝对出在人身上。就出在钓鱼那人的身上!

  王小十抓过了正准备收摊的小商贩。“兄弟,与你打听件事。今天在这里钓鱼的人呢?”他问。而问话的同时,王小十仔细感受,就察觉到跟踪自己的人十分紧张,好似这钓鱼人的身份存在着什么秘密。

  “不知道!”这商贩急着回家,爱理不理的回答了一句。他不过一个升斗小民,只关心自己的事。

  何为升斗小民?每日为了一升、一斗的米而忙碌、奔波,甚至是绞尽脑汁,为斗米而窘迫。这就是升斗小民。或者这男子也有钓鱼的爱好,却绝没有钓鱼的心情和兴致。

  这就是升斗小民,每个时代都存在的一群悲哀之人。

  王小十问他,并非真的要打听什么,不过是想借此来试探暗中跟随自己那人。其结果显而易见,那人的确在害怕,害怕自己见到那个钓鱼的人!

  那钓鱼的人是谁?一个残疾的老汉,为什么会惹人忌惮?而这背后忌惮的人又是谁,原因是什么?

  他都不清楚。但他会想办法,想尽一切的办法,将一切搞清楚。

  这就是王小十!

  王小十回去了,回到自己的新家,自己的王府。当他一步迈入到府门中的时候,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不见了。看样子,这人跟踪自己一整日,为的就是监视自己,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王小十在府中兜了一圈,转身便出去。没有走正门,而是翻墙而出。很快,他就找上了这人!

  王小十并非什么追踪高手,却有着远超寻常江湖高手的感知,所以很容易便能找上他。

  于是,跟踪与被跟踪者巧妙的做了一个交换。

  跟着这人,王小十一路跟到了衙门。

  金陵城,天子脚下,衙门口也很多。而这处衙门,却是锦衣卫指挥使司!

  王小十未曾想到,自己竟跟回了老家!“这人是否锦衣卫的兄弟在暗中保护自己?”

  忽而,王小十又想到王弼的话。当初王弼在信州时与自己说的话!

  “而今的锦衣卫,已不再是当年的锦衣卫。在信州,不单要提防方夜雨的人,更要提防自己人!”当初的话犹在耳畔。王弼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王小十很想进去。可他不过离着锦衣卫指挥使司近了些,就感到数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而今的锦衣卫,的确不是当年的锦衣卫了,其中藏龙卧虎,连王小十自己都有些忌惮。这还是当年他所筹办的锦衣卫吗?

  他只能等在外面。

  等了许久,衙门中有了动静。刚刚进去那人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人。从这两人身上能感受到一股逼人的气势。

  他们动了,王小十也跟随而动。不过他动的更小心,生怕被这些人所发现了。

  天色更暗了,暗的可怕。不久,黑云浓密,已经看不见星光。

  最后,天下起了雨来。雨不大,却格外的烦人,因为它会阻挡人的视线。

  王小十只瞧见这一行三人进了一条巷子,进到了巷子中最破落的一间院子,又进入到那最破落的一间屋子中,便再也没有出来。

  他们去做什么了?

  这样的一间屋子,只怕住着的也是一个落魄的人吧!

  慕然间,王小十脑中闪过一个人影。他失去了一条右臂,失去了一只耳朵,整日待在河畔钓鱼,却又甚少有所斩获。

  那不就是落魄的人吗?

  “他们是来找那钓鱼人的?为什么?只因为我多看了他几眼,多打听了几句,他们便要杀人吗?”王小十不懂。“这就是锦衣卫该做的事情吗?”

  王小十疯似的冲了进去。冲进那破落的巷子、破落的院子、破落的屋子,去寻找那落魄的人!

  那人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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