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奇异梦境(3)
“衣甲不见了!”王小十将身下铺垫着的,以及包袱里放着的衣服都抖落了出来,却唯独缺了那件衣甲。包袱里,就连银钱都一两没有短缺,却唯独少了那件衣甲。
它既不贵重,也无法再拿去穿在身上,偷去又有何用呢?
“什么衣甲?”刘伯温来问。
王小十的眼睛猛然间盯向了他。“先生莫非忘了昨夜我说的话?先生莫非还要告诉我,昨夜那也只是一个梦?”王小十真的急了。那衣甲对他来说绝不是寻常之物。而这衣甲他昨夜才对刘伯温说起,可今早就不见了,他该怀疑谁呢?自然是刘伯温。
“王将军是在怀疑我?”
“刘先生是大才,其志不小,又怎么会贪图我的一件衣甲呢?除非……”
“除非学生是另有目的!”刘伯温道。“昨夜,衣甲就在将军身侧。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不曾惊扰到将军的清梦,却又能拿走将军的枕侧之物呢?”这的确不是寻常人所能做到的事情。
说来的确是奇怪了!前两日晚间,王小十虽睡着,却总觉清醒,身边之事都一清二楚。偏偏昨日,自己睡前与刘伯温闲谈了一番,竟就有了睡意,而且还睡的颇沉,竟让人拿走了自己枕下的东西都不知道。
他不得不怀疑刘伯温。这个“老神棍”说不准就给自己摆了一个迷魂阵。说不准,是刘伯温包藏祸心。否则,天下间哪里有那么不开眼的小贼,竟偷走了如此不值钱的一件衣甲!
王小十的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刘伯温,眼神中满是怀疑和不信任的神色。而这种眼神,刘伯温看的清楚,心里明白。可他心里却坦荡,眼神中自也坦荡无疑。这一片赤诚的眼神,让王小十越发的不懂了。
“王将军。”刘伯温道:“将军心系着死去的锦衣卫兄弟,这点学生能够理解。可人总归是要往前看的。将军不忘故人,视为情谊。可若故人犹在,却也不愿见将军终日被困苦闷之中。将军需当走出阴影,方能找寻真我。”
“先生是否看出了什么,特意借这趟青田之行开导我?”王小十好像明白了几分。
可刘伯温这老家伙却又矢口否认。“学生什么都没看出来。将军的心,学生怎么能够看得透呢?”
“我的心,旁人怎么能看得透呢?”这刘伯温是个老道还是和尚,怎么说起话来语带机锋呢?
“王将军可是想寻回那件衣甲?”刘伯温问。
“即被人偷走了,怎么寻的回来。莫非,先生肯为我卜算一卦?”
“不必。那件衣甲对将军是至宝,可对旁人来说却是一文不值。说不准什么时候,人家把玩够了,就会为将军送还回来。”
“真的?”这事情越来越玄了。
“王将军敬请看着。”
“哎!”王小十叹气。“如今沐英不知下落,大帅交代的任务未见眉目,我居然还在这里担心一件衣服。那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先生说的对,心中没有了执念,晚上才能够睡个好觉。”
“也许吧……”
两人收拾好东西,牵过了马匹,又一次上路。如这般的急急赶路,离着目的地已经不远了。到时便可证明,刘伯温话里的真假。沐英是否就在青田那里!
一路上,仍旧如前日那般,甚至他们赶路赶的更为匆忙。王小十希望早一日找到沐英的下落,也好印证了刘伯温的话。
他们急急催马,一整天都在马背上度过。直到日光斜下,两人才勒住了马缰绳。不是他们累了,而是在疼惜身下的马。马匹就是他们的脚力,若是将马累坏了接下来的路要怎么办?
“王将军,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来今日又要露宿荒野了!”
“倒也好了!免得睡在客栈里,再去做那样的怪梦。”
“王将军,你平心而论,那梦境是何感觉?”
王小十想了想。“初时觉得很怪,第二次就觉得正常的多了,倒是对后续梦中的场景有些期待。不过,那种明知清醒却又无法睁眼的感觉,着实让我吓了一跳,就只怕陷在梦中醒不过来。”
“怎么会?梦就是猛,醒就是醒,只是王将军不曾找到方法而已。”
“方法?先生是有什么教我吗?”
“我哪里有什么能教给王将军的!”刘伯温还不肯说。“学生不过是想告诉王将军,旁人是无从探知你内心的。唯有自己,才能教给自己对的方法!”
“对的方法?”
“哈哈……该吃饭了!这一连两日都在吃干粮,学生的肚子可都在叫苦了。等明日,一定要在城中寻个酒家大吃一顿!”这时,刘伯温才像一个寻常人,不再装作一副高人的样子。
是人便要吃喝拉撒,这点连刘伯温这个“活神仙”也无法免去。
“好!明日,我请先生大吃一顿。”
两个人在道下正要生火,却听身后处,一阵马蹄声急促,像是有大队的人马行过。而后,见烟尘四起,那马蹄声也越发的近了。两人闪的更远了些,就见一行马队经过。十数匹马,中间还有一辆马车。当先一匹,马上坐着的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宽面阔口、魁梧不凡,五绺长髯,马上的身姿潇洒英俊。这人若是一张白面能够换成红面的话,就活脱脱的是关公在世啊!
王小十无论是在后世还是在元末,也第一次瞧见这么古怪又霸气的人,所以眼睛一直盯着这人瞧,直到他们从自己的面前飞驰而过。
那人也像是感应到了王小十的目光,而侧过头来瞧他。可惜,马匹飞驰而过,除了那五绺的长髯,王小十再也未发现他身上任何的特点。
而后,马队中的马车从王小十的面前而过。路途颠簸,马队行的又快,车身自然颠簸的厉害。只怕这车里的人急着赶路,定然也不好受吧!
不知为什么,王小十的鼻尖似乎感觉到一阵香气,那种类似于脂粉的香气。当初为了混入滁州城,他曾带人扮作脂粉商人,那时他每日都接触这样的香气,因而时隔数年仍旧熟悉。只不过,他这鼻子的感知也未免太灵了些!
马匹飞驰,四下里都是烟尘,他竟能够嗅出这淹没在烟尘中的香气,鼻子当真不是一般的灵。
或许就是因为这香气,亦或者又是些其他的东西,王小十总归是觉得,自己和这车里的人该会有一番交集。
“这车中该是一个美貌的女子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王小十也不能免俗。可他从未想过,若车上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却涂抹着浓厚的脂粉,以至于车外的行人都能嗅出这脂粉的味道,那该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只怕就不是一般的“恐怖”了吧!
比他前两晚做的梦还要恐怖!
今日不知是怎么了,一行马队刚过,又有数十人结伴从同一个方向而来。这些人是步行,一个个背着大小的包裹、拖家带口,显得分外的狼狈。
王小十好奇抓住了一人。“老丈,你们怎么了?后面有强盗追你们啊?”
“比强盗还厉害呢!”这老丈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王小十拉住他,正好让他从容的换一口气。“是朝廷!朝廷同义军开战,正在四处抓民夫。若不逃的快些,都被当做壮丁拉去了!”
听到这,王小十便知道是汤帅开始动手了!若非如此,浙江行省的官员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征调民夫。
“老丈,我看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朝廷连您这么大的岁数也要征调过去啊?”王小十问。
“北面在打仗,老汉家乡是按户抽丁。若是不愿意去服役,就只能多花些银钱。我家里两个儿子,若是花钱交税,老汉一时间实在凑不齐,就只好带着全家逃出来了。老汉城里有亲戚,刚好到他家里躲避些日子!”
“爹,你和这两个外乡人说这些做什么?快些赶路,要不然城门关了可就进不了城了!”老丈的儿子催促着。
这老丈虽像是庄稼人,却甚为懂得礼数。“两位小哥,老汉先走一步。咱们有缘城里见!”
看着他们离去,王小十一阵感叹。“天下太乱了。希望大帅早日平定天下,老百姓也过些安生的日子。”
“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眼下我们还是快些上马吧!”刘伯温道。
“先生不是说要宿在城外吗?”
刘伯温道:“先前是城外动乱,如今明知城门就在近前,连那老汉都能赶在天黑之前进得城去,我们怎么还能留宿在荒野?王将军,进了城,你可是还欠着学生一桌好酒菜呢!”
“小十不会让先生失望的!”
…………
马队到了城门前,速度便降了下来。在城门守卫认清了众人后,才一一放行而过。
马车入城,车窗中探出了一个脑袋。这是一个姑娘,大眼睛闪闪有神,每到一处都好奇的打量城中的一切。“张叔叔,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里是东阳县,归婺州路统辖、”
“都已经到婺州了呀!”
“你这傻丫头,都快出了婺州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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