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假亦真时真亦假

穿过铁门，经过一条狭长的甬道，第五听云他们来到了一个大堂，应该就是司空明口中的会客厅了。第五听云环顾四周，这个大厅占地约有一百来平，可以说足够宽阔了，厅堂最内有一把高于地面九级阶梯的座椅。

        此时，那座椅上坐着一名留着长须的老者，约莫有六七十岁了。

        除开这个座椅以外，厅内分左右设有十列十排的普通座椅，五列在左，五列居右。大厅中间是一条宽有一丈的通道，通道上铺着火红色的地毯，初一看，这个大厅颇有几分教堂建筑的味道。

        “丰都黄香分堂，司空明到。”

        前脚刚踩上地毯，最里面的老者身旁，一个看不出去年纪的青年高声念道。

        “那是我们老掌堂的独子。”司空明走在最前面，第五听云和姜成并肩跟在其后，姜成见第五听云四处打量的样子，凑过来小声介绍道。

        “人齐。”

        第五听云刚点了点头，那青年又喊了一声。

        唰！

        语声刚落，已经落座的所有人一起站了起来。

        第五听云也在司空明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排座椅中间，但是此时谁都肃然站立，他自然也不好独自坐下。斜眼往四周扫了一眼，大厅里估摸着三四十人，除了第一排之外，后面的人都彼此紧挨着，他猜测应该都是和司空明地位对等的地方分堂堂主。

        而第一排十个座位，却只有五人分散站立着。五人年纪都不小，其中有一个还是熟人司空梁上。这么看的话，第一排的五个人应该就是次皿五香堂的各堂总堂主了。

        通过这些天和姜成的接触，第五听云了解到，次皿五香堂共有天、地、玄、黄、紫五个堂口，以天香堂为总堂，分管各分区分堂。像司空梁上，便是五香之中的黄香堂总堂主，而司空明只是丰都地区的一个分堂主而已。

        如此说来，今日这大厅里，算是集结了次皿五香堂的全部骨干了！

        “看来次皿五香堂要搞大事啊？”第五听云收回视线，心中已有了些猜测，“难道跟司空明这次运的那批货有关？”

        这么想着，他不禁想要问问身旁的姜成。可他偏过头一看，姜成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微开合，似乎在念叨着什么咒语。不仅姜成如此，司空明、司空梁上、那个喊话青年，还有年迈的总掌堂，只要在这个厅里的，所有人都闭着眼，似乎在做祷告。

        当然，除了第五听云。

        他不知道这仪式要持续多久，所以索性放眼四望，仔细观察起了这个大厅。

        厅堂相对来说，比较封闭，除了他们进来的那扇铁门之外，就只有左右两扇耳门。对于这个宽广的大厅来说，进出通道似乎太少，连一闪窗户都没有。尽管如此，厅内依然亮如白昼。

        大厅上方，一个硕大的水晶琉璃灯盏悬挂在众人头顶。这还不够，灯盏底座用铜浇铸，连接着一根又一根铜枝，初略看去，那灯盏就像是老树的根须一般，错综复杂。每一根铜枝的尾端，又像是陡然炸开了一般，铸造成了莲花的形状，莲花花盘中间，都点着一支手臂粗细的蜡烛。蜡烛的黄色光芒，与水晶琉璃盏释放出的白光夹杂在一起，使得厅内别有一番风味。

        仅是这盏吊灯，造价就绝对不低！次皿五香堂这个贼窝子，财气倒还不小，第五听云莫名地笑了一笑。

        “礼成。”

        正在第五听云四处张望之时，那青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众人睁开眼睛，纷纷坐下。

        “老司空，这次行动是你组织的，就由你具体说说吧。”全体坐好之后，总掌堂清了清嗓子，对司空梁上说道。

        司空梁上站起来，应了声“是”，然后半侧着身子，一半对着总掌堂的方向，一半面向着众位分堂堂主，道：“今天我们大家能够开开心心、有说有笑地聚集在这里，这就说明我们的整个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

        话说及此，厅内响起一阵掌声。

        “但是，老话说得好，行百里者半九十。”待到掌声止息，司空梁上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只能说完成了整个任务的前期准备工作，至于任务的重点阶段，那自然是接下来的安排。这次的准备工作，主要由天香堂、玄香堂和黄香堂三堂联立完成，地香堂、紫香堂从旁协助，天香堂统筹调配，五堂共举，可谓是我们次皿五香堂空前的行动。”

        司空梁上说话之间，第五听云不禁对其口中的任务充满了好奇心。老实说，次皿五香堂规模不小，从到场人数看，其在各地建立的分堂就有四十之多，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堂会举全堂之力完成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这次行动的主体环节，则是姜成和第五听云的货物运输。”第五听云正在思考时，司空梁上不知说了些什么，突然话头一转，指着姜成和第五听云坐着的地方道。

        姜成一听被黄香堂总堂主点了名，立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嘻嘻笑着，倍感光荣。不光如此，他还拉拽着第五听云也站了起来。

        “司空明率领的大队人马将刑部主力吸引在丰都城外，为姜成的队伍赢得了足够的时间和机会……”

        司空梁上的声音还在继续，可第五听云却听懵了，这咋和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呢？刑部明明是被姜成的小队伍给迷惑了，才耽搁了时间，司空明趁此才顺利把真货运送到了天门城……

        “来人，牵马！”

        第五听云思绪还混乱，司空梁上却已经讲完了，只听得大喝一声。声音穿过大堂，直传到铁门之外。

        这声音刚落下不久，耳门从外打开，两个总堂的弟兄牵着马进来了，正是姜成他们拉货来的那四匹马。马儿全身已经洗去了血红，恢复了它们原本的毛色。

        “这又是闹哪样？”司空梁上的话本来就已经把第五听云搅得稀里糊涂的了，这时他见人牵马进来，心里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大厅里的这些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四匹马经由大厅正中的地毯，来到了前面。

        “刑部那群狗鼻子再灵，也被我们耍得团团转，这一次啊，弟兄们可真解气！”司空梁上一面笑着说道，一面对那两个牵马的弟兄吩咐了两句。两个弟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第五听云一脸疑惑，再看身旁的姜成，同样也是满脸懵逼。只有司空明和司空梁上保持着微笑，整个大堂都在听司空梁上卖关子。

        “我说司空老儿，你能不能少卖关子，大伙儿都在等着你呢。”厅内终于有人忍住了，高声说道。此话一出，立马引起大多数人的同感。

        吱呀，耳门再次打开，之前牵马的两个弟兄一人提着一柄刀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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