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烂摊子

颜良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别看现在朝廷聚集了二十万大军，还有援军源源不断的赶来，但是对于此战的胜负，他心中早就有数，可以说朝廷输定了。

        现在还没输，那是因为五湖王陈桂正忙着稳定自己刚占下来的地盘，毕竟哪怕五湖王早就做好了造反的准备，也不可能独自依靠自己的家底支持十万大军，而且不论之前由私兵为根基扩编的军队，还是后来收编的附近守备军，都需要重新整编训练方可指挥自如，就连之前的冲突战斗也只不过是对方在借机练兵罢了。

        不用多长时间，只要五湖王将自己现在占据的地盘整顿好，接下来就是朝廷的末日。

        这并非颜良妄想，实际上现在有点眼光的都能够看得出朝廷已经时日无多，不少人已经开始跟五湖王陈桂暗中勾勾搭搭，对此不论颜良还是皇帝都毫无办法，甚至就连颜良私底下也不得不为颜家多考虑考虑。

        不怪颜良如此悲观，看看现在的局势，陈桂虽然只占据了五湖，看起来无法跟整个陈国相比，但是如今的陈国早非当年的鼎盛之时，已经开始衰落，而且这些年更是接连遭遇天灾人祸，导致天下动荡，隐隐有乱象浮现，只不过都被陈国三百年的统治给遮掩了下去，可陈桂的起兵造反，一下将陈国仅剩的这块遮羞布给掀开了，露出了陈国虚弱的本质，可以想象，哪怕陈桂的造反被镇压下去，这陈国也将陷入无穷的动乱当中，最重要的是，陈桂可不一定会输。

        当年先皇为了补偿陈桂，不但给他封王，还将陈国最富饶的五湖赐给他作为封地。

        当然，五湖虽然是陈桂的封地，但是他只能获得当地每年税收的一部分，没有干涉军政的权利，可这对于手段高超老谋深算的陈桂来说，在先皇去世后，这个天下能够制约他的人就已经没有了，这才引起了造反之事。

        在接连遭遇灾年的现在，五湖是唯一还能够获得足额税收的同时还能让底层百姓勉强吃饱的地方，加上此地数百万的人口，陈桂只需要将此地消化，完全可以依靠五湖提供的粮草兵源维持十万大军征战十年之久。

        而陈国有什么人能够抵挡陈桂十万大军十年？

        没有，颜良可以做出确切的回答，就连他也不行，除非给他数万兵马到边关历练十年，他才有信心与对方一决高下，因为战争并非单纯的聪明才智能够改变的，再精妙的谋略也不可能建立在空中阁楼上，精锐的老兵，底层的军官，得力的将领，丰富的战争经验，这些不可能凭空而来。

        陈桂镇守边关几十年，本身就是身经百战的老将，统率能力能甩出他三条街，手下更是有一帮精兵悍将，如今他还能够带兵将对方堵在五湖，那是因为对方正忙着消化手里的地盘，没时间搭理他，而且留着他还能磨练手下的兵将，否者颜良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撑过三天。

        如果这些已经足以让颜良失去信心的话，那么仙术伍家的出现就是让他陷入绝望了。

        仙术伍家是前朝的御封炼丹师，后来前朝覆灭，伍家趁乱从皇家藏书阁取走了一部天书，潜心研究百年后，仙术伍家名震天下，不过几十年前伍家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现在颜良才知道，伍家竟然已经投靠了五湖王陈桂。

        仙术伍家的出现可让颜良吃了不少苦头，若不是铁衣客及时到来，颜良甚至考虑退后三十里再扎营，哪怕这会受到朝廷的问责他也认了，因为就算他能够承受，手下的兵将也受不了，到时候就不是退后三十里扎营，而是溃败百里了。

        “新军训练的怎么样了？”颜良让人上茶，与铁衣客坐下说道。

        “已经从各部抽调了三万新兵正在整编，幸好各地守备吃了不少空饷，接到朝廷的调令才紧急招募了一批新兵，否者还真不好找出这么多合适的兵源。”铁衣客喝了一口茶又放下了，摸了摸怀里的酒壶强忍着喝上一口，军中不能饮酒，所以他只好忍着。

        “为什么不抽调一些老兵？”颜良皱着眉说道，他的时间可不多了，新兵训练短则三月，长则半年，就算练成了也无法跟五湖王陈桂手下的精锐相比。

        而且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讲，他都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朝廷也不会给他这么长时间，毕竟为了支撑这二十万大军，朝廷已经把家底都搬空了，为此不得不加重各地的税收，可谁都知道这是在饮鸩止渴。

        “不行，那些老兵一身毛病早就废了，守大营我都不放心，更别说带出去打仗了，新兵虽然都是新招募的，可大都是农户出身，吃苦耐劳，还没有沾染上老兵的那些毛病，这样训练出来才能一战。”铁衣客也没有办法，各地守备差不多都烂透了，没办法，各地都烂，就你训练出一支精锐，那你想干什么，自然要弄死你才放心，所以现在还活着的将领烂，为了保住小命，手下的士兵同样也烂。

        要不然陈桂也不会在造反初期最关键的时候跑去练兵，而不是趁机攻占更多的地盘，实在是他也无法忍受这种相互比烂的战斗。

        颜良跟铁衣客都可以说对此有心无力，朝廷的牵制，队友的不给力，对手的强大，一切都让两人心力交瘁，只能勉强维持现在的局面，只要不恶化两人就心满意足了，至于朝廷一天三封催促他尽快开战剿灭叛逆的圣旨，颜良就等没看见，就连一个解释都没有，那意思很明确，有本事你撤了我。

        可除了着急上火的小皇帝，下面的那些大臣都心知肚明，陈国这艘大船就快要沉了，就算现在平息了陈桂的造反，也不过多撑几年罢了，因此哪怕皇上整天在大殿之上如同困兽一般对大臣们咆哮，也改变不了眼前的事实，现在就算撤了颜良，找谁接手这个烫手山芋，没人是傻瓜，谁还会接手这个烂摊子。

        所以皇上也只能不断重复咆哮，然后以挥袖而起作为退朝，几乎所有人都习惯了，却没有人注意到，锦衣卫这段时间好像太过繁忙了一些，皇陵也出现了一些异象，不过这些都被这场决定陈国命运的大战所遮挡住了，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些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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