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六、花店三请打工妹
却说樊婷请来的花店员工朱凯红,个头不高,但是还是很勤劳,虽然偶尔与夏天母亲耍耍小孩子脾气,吵闹着不吃中午饭,但还是山区穷苦人家的孩子,对来到深圳应聘看店很满意,做起生意来也是很敢接单,接下来后不论客户怎么说她都不怕。到了真的没有办法完成任务了,便叫来樊婷夫妇圆场善后。
夏天是一个讲究完善经营手续的人,准备给朱凯红办理用工手续和暂住证。但是,她没有身份证,当初,樊婷招聘她的时候,她告诉樊婷是十六岁了,身份证正在办理,凭着当地乡镇妇联的一纸证明来到深圳。夏天夫妇虽然对朱凯红的表现很满意,叫她与樊婷以姑表相称,叫夏天则称姑丈,但是,对她的情况还是要了解的。而朱凯红则表现出相当成熟,每当问到她的有关情况时,她便守口如瓶。一天,樊婷突然问她:“你的生肖属什么的?”朱凯红脱口而出:“属兔。”
樊婷听后大喜,回到家里便告诉了夏天。夏天急忙翻开《百年通历》,查出是1987年生人,照此算来只有十三岁。
夏天对樊婷说:“虽然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朱凯红懂事、肯干,但是,十三岁毕竟不是外出打工的年龄。原来,她一直回避她家里的问题,也是她成熟的考虑。我看,还是送她回去算了。”
樊婷虽然喜欢朱凯红,但是,考虑她年龄也是太小了,日后可能难以应付不同客户可能出现的问题,也同意送她回家政公司。
几天后,樊婷挑选了几件衣服送给朱凯红,给她结算了工资,亲自送她回到家政公司。
朱凯红回到家政公司后,选择回老家。于是,她与家政公司结清了经济事项,坐公共汽车到了布吉二线关准备乘车返回江西。临上车前,她在布吉给夏天家里打电话,感谢在深圳相识的姑姑、姑丈的栽培。这以后的几年间,年龄与她处事的成熟不相一致的她,时不时都会打一个电话到深圳樊婷家,报一下她的平安。看得出来,朱凯红对樊婷他们还是颇为感激的——这是后话。
话说当天,樊婷换了一个五大三粗名字叫张家燕的小姐当营业员,这女青年力气倒是不小,她到来的那天,花店接到八个开业花篮,做好了要往布心市场一间新开的面包屋送去。张家燕的到来正好派上了用场,只见她双手左右开弓,一手一个,提着走出200米也不用停下来休息。而这张家燕是在深圳混了一段时间的老客,据说她的父母就在布吉种菜,但是她在应聘时对樊婷瞒着这一层,后来又了解到她曾经在一家饭店做过。渐渐地,樊婷夫妇觉得张家燕的背景比较复杂,日后可能会尾大不掉。之后发生的一件小事,让夏天认为此人不可用。那是一天中午,张家燕根据常理判断,夏天夫妇一般不会在中午时间到店里来的。于是,她在一阵左顾右盼之后,快速地打开放着货款的抽屉,神情紧张地点算起货款来。
正在这时,夏天恰好来到店里,平静地问道:“中午没有客人的时候,你不休息一下?”
张家燕红着脸,停了手中的“活计”,说道:“我睡不着。”
其实,樊婷夫妇要请的营业员,是在主人不在场的情况下都能毫无二心地独立操持生意的人。这样一来,无疑对被请者的品德操守方面的要求很高。樊婷是搞财务出身的人,对店内的备付金每天都是不同的,这让刚来店里上班的任何人都摸不着头脑,只要自己心里有贪念,必然要对备付金的底数搞清楚才好下手。而张家燕偷偷摸摸点钱的举动,大至不会离开这个意图。
几天后,张家燕放出风声,说是要安排她参加附近小学举办的电脑培训班,否则,她不想做了。樊婷听后,直截了当地说:“你想学电脑,说明你有大志,我们都很高兴。但是,我这个小池塘养不下你这条大鱼,你做满了这个月,结算了工钱,你就专心学你的电脑去吧!”
张家燕附加的条件不被东主接受,反而丢了工作。只能怏怏地等待满一个月后卷铺盖走人。
而樊婷夫妇也有烦心事:自己所属意的店员太难找了。
正在这时,原来到樊婷的姐姐樊娉家当过保姆的湖南姐妹花中的妹妹方延平打电话给樊娉,说家里老母亲卧病在床,一家生计十分拮据,问樊娉:“能否介绍工做?”樊娉没有回绝她,反而介绍说樊婷开了一家花店,看她用不用方延平。方延平听后大喜过望,阿姨长、阿姨短的道个不停,恳求樊娉说项,一定要介绍成,并说:“如果同意,明天马上可以到深圳来。”
当晚,樊娉将方延平的情况跟樊婷说开了。
其实,樊婷认识方延平姐妹俩。原来,老家在湖南株洲的方延平,她的姐姐方延英比她早两年来深圳当保姆受聘于樊娉家。当她看到每天都有鱼肉下饭,半个月下来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心存感激,写信回家讲给父母听,父母竟然不肯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于是,她十分踏实肯干,深受樊娉一家的肯定。两年之后,妹妹方延平高中毕业,也想到深圳闯荡,她姐姐方延英跟樊娉说后,樊娉说:“还是到我家来吧!我老公要开公司,正缺人手。”
就这样,方延平也来到樊娉家,既做些家务,又当新开公司的业务员,偶尔跑跑单什么的。
但是,刚刚高中毕业的方延平并没有像她姐姐方延英那样踏实肯干、为人忠厚,反倒颇有得陇望蜀之意,骑着自行车到宝安北路的人才中心,偷偷找起了工作。
半年之后,樊娉的家人对她的口碑并不见得很好。一年后,她的姐姐方延英因为要嫁人了而离开深圳返回湖南株洲老家,方延平便一起辞工回家。
所以,在方延平与樊娉通电话的时候,樊娉对她请求找工的要求有点保留,就是因为方延平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樊婷听了樊娉的介绍后说:“我看可以。打生不如打熟,也可能她回去以后有了感想和对比,心里已经后悔也有可能。就叫她来吧!”
就这样,在老家呆了半年之后显得土头污脸的方延平在打电话的第三天抱着新的憧憬,来到深圳当起了花店业务员。当她到达樊婷家见到樊娉姐妹俩时,樊娉的第一句话就说:“方延平,你回到老家还不到一年,怎么了搞成这样满脸憔悴、毫无血色,头发黄黄,好像半年都没有吃油炒菜似的?”
方延平不好意思地说:“不会吧?”
樊娉说:“你这次重返深圳,要好好干!改掉你以前的坏毛病。阿姨、姨丈不会亏待你的!现在,你抓紧把身上的东西换下来,搞好个人卫生,准备上班。”
方延平找到了台阶下,说了一声:“是。”随即拿着衣服,到了洗手间,打开久违了的深圳水龙头,尽情地挥洒着花洒冲刷干净自己的身子,好像要将自己的不幸和晦气全部冲到深圳河,流向太平洋。
下午,洗刷一新的方延平向樊婷提出了要求:“阿姨,我妈妈卧病在床,我来深圳买火车票的钱都是我姨妈给的,你能不能先预支一个月工资给我,汇给我母亲治病?”
樊婷听后,乐乐大方地说:“可以。只要你日后好好干,阿姨不会亏待你的。”说完,给了她500元钱,方延平十分高兴地到邮局汇款去了。
看官:您也许会站在今天的角度看这500元钱,让您生出不屑一顾的神情来。其实不然,在小的写这本书的时候,深圳市的每月最低工资标准是890元钱,如果东主给员工包吃包住,仍发890元,则该员工的月工资水平大至到了1800元的水平。在2000年的时候,深圳的最低工资标准不会超过500元,在包吃包住的概念里,应该是1000元的月工资水平。——这点,是要跟您老说明一下的。
方延平到深圳的第二天,便顶替张家燕到花店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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