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射击
元宵节夜宴，朱由检与亲人畅饮，睡得很晚，黑甜一觉，不知东方之既白。
醒来时，崇祯皇帝感觉隐隐有些头痛，可能是昨夜喝酒太多留下的后遗症。
侧身望见周皇后睡眼惺忪，明眸皓齿娇艳欲滴，被子下露出白花花的臂膀，让人浮想联翩，朱由检搂住皇后温存片刻，时候不早，已经到了辰时三刻，该上早朝了。
“皇上用过早膳再走吧，让锦儿煲了热汤，”
朱由检微微一笑，吻了下皇后前额才，匆忙穿好皮弁服。
“时候不早，大臣们还在等着呢，改日喝你亲手煲的汤，”
说罢，辞别皇后，来不及用早膳，匆忙走出乾清宫。
王承恩在宫外等候已久，见皇上出来，连忙跟着朱由检往皇极殿走去。
今日早朝无事，陈演提出了几个南直隶的空缺，安排他的人顶上，崇祯皇帝无力阻挡，再说南京现在于他来说也是鞭长莫及，所以就默许了。
退朝后，皇帝随即往金水桥而去，继续训练中卫军队列。
“今日继续训练立正，都给朕站整齐了，谁要是站不了了，就滚蛋，大明不养废物！”
三百中卫军神色凝重，在朱由检指挥下，排成五列，每列六十人，整整齐齐站立在金水桥前。
这些士兵，皆是百里挑一，跑个几千上万米不在话下，在体能上没有任何问题。
朱由检现在要做的是，将这些士兵的强健体魄转变为坚强意志力，从而形成钢铁一般的战斗力。
队列训练于一支军队来说，重要性不言而喻，古今中外，强军各具风采，然而所有强军，无一例外的，都是从严酷的队列训练开始的。
无论是先秦时代吴起训练楚军，还是明代戚继光训练戚家军，亦或是后世普鲁士陆军，所有强军都极其重视队列训练。
关于这些一流军队，队列训练之严苛，可谓不胜枚举。
戚继光晚年被调到燕蓟，见北兵训练散漫，便召集戚家军，令其站立，从清晨至日落，南军纹丝不动，中途甚至还下了雨，北兵目睹戚家军之严整，为之折服。
至于普鲁士陆军队列之严整，更是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当时在战场上，手持燧发枪的普鲁士士兵一排排向前逼近，等到敌方进入火枪射程，士兵们便进行排队射击，不断重复填弹开火动作，哪怕是在身边战友不断倒下，眼前血肉横飞的情况下，队伍还能保持整齐不变，从而提供最大火力输出。
朱由检深知，明军与建奴交手，之所败多胜少，究其原因，除了清代史学家刻意诋毁明军外，不可否认的是，明军的确是军心涣散，通俗些说，就是没有军魂。
所以朱由检现在要做的，就是帮助大明军队找到他的魂魄。
小冰河气候下的京城温度比往年要低很多，今日更是天寒地冻，朔风凛凛，约摸着至少有零下十度。
三百名士兵笔直站立在金水桥旁，排列成整齐五条直线，各个点全部一动不动，昂首望向前方。
时间缓缓流逝，一刻，三刻，半个时辰，长期肌肉紧绷，让不少人脚后跟被汗水打湿，寒风吹过，很快冻结成冰。
一些士兵的胡须上挂满了寒霜，嘴唇冻的乌紫，只有鼻孔还在冒着热气。
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人动一下，这是意志与环境的较量。
朱由检挺直腰杆，在队列四周来回踱步，不时抬头望向众人，皇上身后不远，跟着镇抚司几位得力番子。
一个半时辰过后，终于有人被全身冻僵，倒在地上，还有些人实在坚持不住，双腿瘫软。
崇祯皇帝随即招手，锦衣卫上前将倒地者抬到室内，紧急救治。
王承恩等人站在旁边，亲眼目睹皇上练兵之严酷，不由心惊肉跳。
朱由检看了看手表，时间过去两个半小时。
“好！诸位经过测试，已经合格，暂时原地休息，明日还会有新的要求，刚才倒下的，全部淘汰！各人到司礼监王公公那里领取五两银子，半月之内，不用再来了！”
被淘汰的士兵脸上流露出绝望神色，他们以后再进入中卫军的可能很是渺茫。
所谓慈不掌兵。
朱由检今日可以对这些士兵仁慈，然而等以后他们见到鞑子，鞑子会不会同样对他们仁慈？
两个时辰后，又有二十二人被淘汰，到午时时分，还站在朱由检身前的，就只剩下不到两百八十人了。
崇祯皇帝转身望向锦衣卫，大声道：“给他们每人弄点热水，暖和一下！”
待士兵休息完毕，朱由检高声道：“开始训练五段式射击！”
所谓五段射击，乃是朱由检自己命名，与传统三段式射击没有啥区别，如果一定要细说，无非是比三段式多了几段。
三百杆燧发枪分成五队，交替射击，一二排射完，退到后面，三四排补上，依次类推。
五段式射击比三段式更为更为紧凑，在战场上火力自然更加强劲。
很快的，火铳射击时震耳欲聋，承天门广场为之震动。
三轮射击完毕，朱由检派人检查远处靶子，射击成绩不是很理想，不少铅弹都打出了靶子。
好在眼下训练的重点在于排枪射击速度，至于射击精度，那是下一步才会考虑的事情。
“练习装填速度！等到日落时，朕会检查射击速度，速度最慢的，会受到处罚，而最快的一组，每人奖励五两银子！”
没有欢呼，也没有抱怨，各人立即开始装填弹药。朱由检神色冷峻，在接下来的训练中，还会有很多人被淘汰。
大明需要的是精兵，不是冗兵。
朱由检很清楚，在这个时代，依靠饷银或是忠义组建起来的军队战斗力颇为低下。
历史不止一次证明，缺乏信仰的军队，打打顺风仗还可以，真要遇上恶战，必然死的很惨。
晚清时期，封建旧制度的清军与西方近现代军队作战，百无一胜。甚至在7清军装备兵力占优的情况下，还是不能战胜对手。
朱由检即将面临的对手，一个比一个险恶，没有一支铁血强军，大明注定姜将会灭亡。
必须将中卫军淬炼为一架战斗机器，成为大明最锋利的爪牙，狠狠咬死所有敌人！
“皇上，新式火铳真是好用，鲁密铳射出一发，新式火铳就能射出两发。”
王承恩喜出望外对崇祯皇帝道。
“还不够，可以再快一点。”
朱由检对射速要求并不为过，在战场上的短短几分钟时间内，一个士兵多射出几发子弹，整个战争就多一分胜算。
“今日的鸡鸭鱼肉买了没？”
“回皇上，臣这就出去买。”
王承恩说罢拽开步子就往崇文门走去。
考虑到中卫军体力消耗巨大，需要补充额外蛋白质。这几年，王承恩跑出去买鸡买鸭，司膳监每日确保士兵各人两荤一素，充足营养供应。
朱由检让中卫军继续训练，离开金水桥，对高文彩道；
”派人去叫唐王，谷国珍，还有汤若望，到乾清宫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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