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只有深爱着一个人，才会有这种感觉
“郁少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手链啊？”
苏念有些诧异的望着一旁身形俊美的男人，眸子里难掩惊喜。
“我是你老公。”
男人颇为得意的回了苏念一句，眼睛依然盯着柜台里各式各样的银手链。
苏念不以为意的‘切’的了声，然后一双晶亮的眸子也紧紧锁着里面漂亮的银色手链。
这是一家普通的饰品店，里面也都是价格适中的女孩饰品，这里，是那些十几岁女孩钟爱的地方偿。
几年前，苏念也是这家店里的忠实顾客，以前她和洛相思逛街的时候，总会到这里溜一圈，买一些女孩的小玩意儿，但是，现在的她，早已没有了当初小女孩的心思，也已经好多年没有再踏进这个地方。
此刻，郁少臣牵着她的手走进来，让她仿佛回到了自己十五六岁的青葱岁月。
“郁少臣，你看这个手链，好漂亮哇。”
苏念像是一个兴奋的孩子，指着玻璃柜里面一条镶了一颗百合花花瓣的手链，款式很是新颖，看起来确实不错。
“喜欢就买。”
郁少臣看着她那开心的小模样，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嗯。”
苏念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招来店员帮她拿出来看一下。
那迫不及待的模样让郁少臣眉眼都柔和了不少，这个女人哪，自己送给她那些昂贵的珠宝首饰的时候，也没见她露出这表情，没想到这几十块的小玩意儿让她这么满足。
趁苏念试戴的空档，郁少臣往旁边走了几步，认真的看着里面一条又一条的手链。
蓦地，一条四叶草的银手链跃入眼帘。
郁少臣连忙让店员帮忙取出，当拿到手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忍不住颤抖。
“郁少臣，你看好看吗？”
苏念将戴着手链的手腕伸到郁少臣眼前，让他给出评价。
“我老婆戴什么都好看。”
郁少臣的话让苏念小脸忍不住一热，旁边还有几个店员的好不好，说情话也不注意场合。
但是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甜，很甜。
“老婆，我觉得这条链子也挺好看的，要不你也试试？”
郁少臣将大掌摊开，露出那一条四叶草的手链，虽然它款式简单，却是因为那一片四叶草而赋予了它独特的意义，看起来与众不同。
苏念伸手，接过那条链子，眸子里有一丝复杂闪过，没有错过郁少臣的眼睛。
“老婆，怎么了？”
郁少臣问这话的时候，漆黑的眸子紧紧锁着苏念，生怕错过什么。
“哦，没什么，就这条吧，我不喜欢......四叶草。”
苏念说完，已经将东西还给了店员，但是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
郁少臣动了动唇，还想再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握紧了拳头，隐忍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最终，苏念一条链子都没有选。
两个人一起走出饰品店，气氛，显然没有来时的舒畅，而苏念，一路上更是不曾开口，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秀眉不曾舒展过。
————
夜幕，慢慢降下。
书房里。
郁少臣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然后慢慢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一条四叶草的手链，或许是年头久远，看起来光泽不怎么鲜亮，可是放在价值不菲的盒子里，看得出主人对它的重视。
郁少臣将手链取出来，指尖轻轻摩挲着早已被他磨得掉了颜色的四叶草。
记忆回到八年前。
那次，他们接到消息，大毒枭会在龙头山和国外一个组织秘密交接毒品，所以他们早就埋伏在了那座山上，就等着将他们一网打尽。
原本严密的部署以及作战计划，按理说不可能出现偏差的，更何况那场围捕行动还是他郁少臣亲自带头，更不允许有任何误差，可偏偏就被自己身边的兄弟出卖，走漏消息，不仅行动失败，死了很多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连他自己，都身受重伤，还被他们注射了意识涣散的药物。
龙头山是襄城郊外最大的一座山，地形很是复杂，如果不是经常进山的当地人，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走下山的，更何况他之前并没有来过这座山。
就是在这种身上有伤，后有追兵的情况下，他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十五六岁的模样，却已经出落的娉婷有致，只是那张犹如小花猫的脸让郁少臣看不清楚她的真实模样，但是那双泛着水光一般的眸子，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里。
就是这个女孩，不仅帮他冷静的处理了伤口，还带着半昏迷的他走下了山。
只是待他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部队的医院。
而那个小女孩，遇到他的战友们说，并没有看见过。
郁少臣不死心，派人去搜山，结果，还是没有找到，直到他在自己口袋摸出一条四叶草的手链......
四年后，当他在酒店的地下酒吧遇见苏念，那个有着和当年女孩一样的水光眸子，他沉寂多年的心，忽然就那么跳动了起来，所以也就有了当时对着靳江南说的那句话。
现在想起来，他是多么感谢当时看似荒唐的靳江南，如果不是他，他和苏念，他们之间，怎会有交集，那么，现在的一切，都只会是梦里的镜花水月，而不是真真切切的感受着，这个女人带给自己的幸福，以及快乐。
天知道今天当他听到何靖东的话后有多么的震惊以及开心，简直不敢相信，幸运之神会如此的眷顾于他，兜兜转转，分分离离，最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对于苏念就是八年前那个小女孩，郁少臣丝毫不怀疑，因为当时的龙头山早已被部队官兵戒严，后来是不可能有人再进入的，所以那个小女孩，肯定是早他们一步进山的，而苏念，就是在那个时候先他们一步被绑匪带上山的。
苏念认不出自己，郁少臣倒也不奇怪，毕竟当时的他涂着满脸油彩，可是她为什么对于与自己那条四叶草一模一样的手链，却是那样的表现。
他似乎从她眼里看出了慌张、厌恶、甚至还有一抹恐惧。
郁少臣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这样想着，郁少臣又给何靖东去了一通电话，也不管那头的孩子如何叫嚣着现在才凌晨四点，他直接下达了命令，让他立刻去查有关苏念的所有事，然后便挂了电话。
郁少臣将链子重新放回盒子里，再次小心保管。
————
“哥哥......不要......”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啊......哥哥......救命......”
“哥哥......”
大床上，苏念嘴里不断呓语着什么，额头更是被汗水打湿，苍白着一张小脸。
“老婆，你怎么了？”
郁少臣刚进房间，便看见苏念这副样子，吓坏了，连忙爬上床。
当她看着苏念依然紧闭着眉眼，郁少臣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原来是做梦了。
“哥哥......”
哥哥？
这两个字再次从苏念嘴里吐出，还是在这种不清醒的状态下，让郁少臣眸子渗了冰。
尼玛，又是这个死男人。
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犄角旮旯冒出的男人，在她老婆心里占据这样的位置，再想起那次苏念生病，提起哥哥的神态，郁少臣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要逮出这个混蛋，然后把他爪子剁了，竟然敢碰他老婆。
“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
苏念嘤嘤凄凄的哭着，双手不安的扑打着，郁少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将苏念搂在自己怀里，慢慢安抚着。
“乖，不怕不怕，老公在这里呢啊......”
郁少臣一边说，一边伸手轻轻拍打着苏念的后背，像是哄依依睡觉时的样子。
这样温柔的动作，熟悉的声音，让苏念似乎找到了安全感，往郁少臣怀里又蹭了蹭，终于不再被噩梦侵袭，慢慢的，连紧蹙的眉头也慢慢松开。
见怀里的小女人安静的沉睡着，郁少臣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然后也很快的便睡了过去。
卧室，再一次陷入黑暗中。
“老公......”
————
早上吃过早饭，苏念便带着依依去了宋承砚郊区的住所，因为上次约好的，星期天为依依开始检查，做治疗。
本来郁少臣也要跟着一起的，但是因为临时要出差，只得作罢，最后临走前将苏念搂在怀里吻了个够，才依依不舍的去了机场。
想起郁少臣临走前那受尽委屈的幽怨小眼神以及那心有不甘的表情，让苏念到现在都忍不住失笑出声。
“跟我吃饭让你这么愉快，菜都没上呢，就笑逐颜开的。”
宋承砚看着对面那一脸掩饰不住沉浸在幸福状态的苏念，忍不住打趣。
“啊，什么？”
苏念回神，抬眸看着宋承砚戏谑的模样，后知后觉。
“呵呵，抱歉，走神了。”
宋承砚望了眼苏念那绯红的小脸儿，没有抓住这个不放，而是转换了话题，“看得出，你现在很幸福。”
“看得出？”
苏念有些来了兴趣，一双眸子盯着郁少臣，笑道，“难道你有读心术？”
宋承砚挑眉，“读心术我没有，不过，我有眼睛，用心看，自然看得出来，虽然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是感觉你现在整个人的状态跟我之前遇见你的时候，截然不同。”
“有吗？”苏念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没听过这句话吗？旁观者清，”宋承砚会心一笑，“比之前更漂亮了，人也鲜活了很多，就像是......”
宋承砚似乎有些拿不准怎么形容才好，沉思了片刻才道，“就像是正在盛开的玫瑰，艳丽而又以独特的姿态绽放着，让人面前一亮。”
苏念皱了皱眉，觉得他这个比喻实在是，难以理解。
她不觉得自己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啊，不过，当脑海里闪过郁少臣那张脸时，心里溢出一些甜蜜的东西，一直腻到心坎儿上。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对目前生活状态很满意，真的，我一直期望的婚姻就是平静、和谐，没有争吵，即使平淡，却不乏味，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的那种感觉。”
宋承砚这个人柔和，温暖，不带任何棱角与攻击性，所以很容易让人信赖，苏念也不由跟他多说了几句。
“虽然我跟郁少臣之前的开始不是很美好，可是不能否认，他给了我想要的家的模样，让我很有安全感，还有，他对我女儿比我想象中的好，甚至连我这个做妈妈的都自愧不如，作为另一半，他又是好得无可挑剔，可是有时候我又害怕这是一场梦，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他这样不顾一切付出的地方，这让我会惶恐。”
苏念说着，情绪显然也有了起伏，眼中的晶亮有些黯淡。
宋承砚偏头，瞅了苏念一眼，然后勾唇轻笑，“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吗？”
“为什么？”
苏念也很想知道。
“那是因为你爱上了这个男人，”宋承砚眸子似乎带着对过往的眷恋，无比感慨的道，“只有深爱着一个人，才会有这种感觉。”
宋承砚的话让苏念怔愣。
爱？
这个字眼太过沉重，也太过正式。
她不敢认同。
对于郁少臣，她习惯他的亲吻，拥抱，抚摸，甚至更亲密的动作，可是，这就是爱吗，她迷茫了。
自己难道爱的不该一直都是八年前救过自己的凌子扬吗？
“感情的事，别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只有自己体会，如果还不清楚，就好好问一问自己的心，看它是怎样回答的。”
话，点到为止。
宋承砚没有再说话，正好服务员将菜一一端上，也终止了这段谈话。
因为依依跟宋承砚也接触几次，再加上这两天的治疗，孩子对宋承砚倒也熟稔的很，所以三个人的午餐吃得也很愉快。
用餐结束的时候，依依说是要上洗手间，苏念便让宋承砚先行离开了，毕竟他是一个大忙人，为了依依的事，已经浪费了他不少时间，不想再耽误人家。
宋承砚也没有推脱，先一步离开。
苏念带着孩子去了餐厅的洗手间。
估计是今天依依喝冰饮料喝得多了，所以有些拉肚子。
苏念站在洗手间门外等着，有些懊恼自己不该顺着她，说到底孩子就是孩子，哪里知道分寸。
“念念。”
凌子扬刚走出男洗手间，便看见走廊上立着的苏念。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日子没再看见过苏念了，感觉就像是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她比以前更漂亮了，也愈发的迷人了，就连眼神，都透着一股子自信，浑身都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子扬？”
苏念也有些吃惊，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凌子扬走上前，对着苏念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好巧。”
“是啊，好巧。”
再见，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他们之间距离拉开了，也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着。
比如，苏念的心。
看着眼前男人的时候，不会再有当初的悸动、痴迷。
有的，只是平静以对。
气氛有些冷场，苏念轻咳两声，然后才开口道，“在这应酬？”
“嗯，”凌子扬点了点头，“陪一个客户。”
“哦。”
苏念应着，然后便不再开口。
凌子扬喉头一紧，眼眶有些酸涩。
如果是以往，苏念在听到自己有应酬的时候，第一句话便是嘱咐他少喝酒。
哪怕是他们闹得最凶的时候，她依然会不厌其烦的说着这句话。
那时候，凌子扬觉得是束缚。
而如今。
却成了奢望。
在放开她手那一刻，他就知道会面对这样的状况，可，还是忍不住心里一痛。
突然就后悔了。
他后悔放开苏念的手。
他后悔将她越推越远。
“那个......孩子还在里面，我先过去了。”
苏念伸手，指了指洗手间里面。
实在是太尴尬了，她真不知道该和凌子扬说什么。
“念念，明天见个面好吗？我有些事想对你说。”
苏念止住脚步，回头，望着凌子扬，见他神情还挺认真，犹豫片刻，才点了点头，“明天电话联系吧。”
说完，便进了洗手间。
凌子扬看着那逃也似的身影，不由低头苦笑。
他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转身，然后朝他来时的路走去。
那消瘦的身形，愈发的落寞。
————
因为郁少臣出差，家里只剩下苏念母女俩。
从来不觉空旷的房子，苏念第一次感觉它确实有些大了，以至于自己的叹息，都带着回音。
依依伸手扯了扯苏念的衣角，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啊，”苏念对着女儿露出一个笑脸，表明自己没事，谁知道小丫头却是朝她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丢给她一个‘你以为我会信’的眼神，便傲娇的回了自己的卧室。
苏念失笑。
这个小鬼灵精啊。
好吧，她确实有些不开心，因为竟然觉得少了郁少臣的房子，变得冰冷。
苏念起身，关掉客厅还在播出的《熊出没》，起身上了楼。
依依已经自己钻进了小被窝，看样子马上就要睡着。
苏念没有打扰女儿，轻轻掩上房门便去了自己的卧室。
那张宽大的床上还有郁少臣早上临时换下的白衬衫，伸手将它拿起，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还残留这个那个男人独特的气息，让人那么安心。
手机短信息的声音忽然响起。
如果是平时，苏念或许不会这样急切去查看，但是现在......
只是，注定是让她失望的，因为信息只是10086发来的，从没这一刻，苏念是如此讨厌移动，大半夜的没事发什么信息，闲的啊。
“郁少臣，你这个大坏蛋，走了一天，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过来，就算是忙，你发个信息也好的啊，怎么这么没有作为人家老公的自觉，下了飞机难道不是第一时间回家报个平安吗？”
苏念越想越气，对郁少臣心里的不满更多了。
看着手机上郁少臣的号码，苏念犹豫着，要不要打一个问问。
打还是不打，纠结啊。
忽然，屏幕亮起，独属于男人的称谓闪着光，映照在苏念的眼底，泛起波光。
按下接听键，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老婆，我想你了。”
“哦。”
苏念轻轻应着，脸上浮现可疑的红晕。
那头的郁少臣明显不乐意，控诉，“老婆，人家说想你了，也不知道表示表示。”
“表示什么啊？”
苏念躺在床上，已经可以想象出此刻男人跳脚的模样，不由低低笑着。
“老婆，我才离开你十六个小时，可是我总感觉好像过了十六年，好漫长啊。”
苏念笑骂，“哪有那么夸张啊，就会胡说。”
“我哪有胡说，离开你每一秒，对于我来说都是煎熬，可不就是十六年吗？”
郁少臣说完，沉默几秒钟，随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老婆，你有没有想我？”
想吗？
当然想，而且，今天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她，似乎也是无尽的煎熬，这种感觉，即使曾经跟凌子扬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曾有过的。
忽然想起今天在餐厅宋承砚说的话。
“只有深爱着一个人，才会有这种感觉。”
难道，她真的爱上了郁少臣？
苏念的心湖里就像是被丢进了一个炸弹，瞬间就不平静了。
而远在他国的郁少臣，迟迟没有等到苏念的回答，心情有些低落。
她还是不爱自己吗？
要不然，说一句想他，这么难？
旁边，传来何靖东焦急的催促声，遮盖住了苏念在电话那头刚刚出口的‘想’字。
“砰。”
是枪声响起，苏念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电话那头连声喊着郁少臣的名字，只是，电话早已变成‘嘟嘟’的一阵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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