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 放榜
“嘿，你这个小丫头。”检查的人瞪着眼睛，“倒是牙尖嘴利的。”
小小可不怕他这一套，“本来就是！官府文书的考试规则可没有不准女子考试这一条。”
那人还要在说什么，后面等着检查的人不干了，催促道：“快点啊，这时间都要到了，耽误了我们考试怎么办啊？”
“就是啊！小妹妹，你赶紧回家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个人说了起来，后面越来越多的人附和道。都怕耽误了自己的时间，错过了开考时辰。
本来黎风和林安坐在马车里说着闲话，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也没有在意。直到隐隐约约传来什么女孩子，这偌大的队伍只有小小一个女孩子。两人连忙掀开马车帘子，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发生了什么事？”黎风通过拥挤的人群，到了小小身边。
检查的人看到黎风，知道这大约是这个孩子的家长，立马板着脸教育道：“你们家长是怎么回事？这一个女孩子来这凑什么热闹，不知道这次秋试有多重要吗？”
“敢问这位大人，官家可有文书不让女子参加考试？”黎风把小小护在身后，大声理论道。
“额，这倒是没有。但是…”那人还想说什么，被林安打断。
“既然没有，那她有正规学院名额，有夫子举荐，有报考文书，为何不能进入考场。”
“这，这，…”
两人这你一言我一语，将检查的人和周围一些反对的学子怼的哑口无言，不再说话。
“如若你们不让我进去考试，便是藐视法度，这才是对此次考试的大不敬。”小小不卑不亢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周围的人一听，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当即都不说话了。
“我看人家没说错，赶紧检查吧。我们这后面还这么多人呢。”不知是谁在后面说了一句。
有了这句话，那人也不在揪着不放，借坡下驴，检查了小小的东西，将人放了进去。
小小回头对两人用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心。黎风和林安才从队伍中退出来，重新回了马车上等待。
随着书院三声钟响，考试正式开始。黎风两人的心也提了起来，四周三三两两等待的家长都凑在一起说话。透过马车能听到许多人都在说那个女孩子，黎风和林安也没当回事，喜欢说便说去吧。
中午书院会放饭，就是简单的馒头咸菜，几时吃，吃不吃都是考生自己决定。书院的饭菜肯定不如家里的好吃，又是干巴巴的馒头，很多人都会选择不吃，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小小倒是没有那么多讲究，觉得饿了，抓起馒头就啃了起来，一边啃还一边思考着剩下的题目应该怎么答。
监考的老师路过她好几次，都忍不住停住观察她。这么多年，倒是头一个女子考试。想到这又摇了摇头，十多年前好像还有一个，不过好像没有拿到名次。
里面的学子还有饭吃，苦的可是外面等待的家长。有的人也带了东西吃，但是都担心着里面，哪还吃的下。有的干脆什么都没带，等着考完一出来，直接带孩子回家吃顿好的。
午时一过，就看到书院的大门打开了，有几个学子灰溜溜地走了出来。有的家长立马跑到门口去看，发现不是自己家的当即长出了一口气，要是自己家的，那打骂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这么早就出来，还能有希望了吗？”黎风他们旁边就传来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那个学子委屈地说道：“我根本就不会答，在那坐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出来去吃饭，那馒头根本就不是人吃的，硬的要死。”
这话说完，传来啪啪的声音，估计是巴掌拍到身上的响声。
“废物一个，就知道吃。”
黎风和林安对视了一眼，是刚才说小小一个女孩子不安分的那个人。
两人都偷偷乐出了声，黎风听着外面声音走远了，才解气地说道：“这就叫，笑人者不如人。”
后面又陆陆续续有许多人走了出来，这些就不是没有希望，提前交卷出来的了。而是一些答完对自己很有信心的学子，提前出来回家庆祝了。
不过这些还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老老实实在书院里答着题。
小小落下最后一笔，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自己要写的东西都已经写上了，才放心地将卷子放了下来。
虽然已经答完了题，她也没提前交卷，耐心地等着考官宣布时间。
“还有一刻钟！”
听到这话，小小举手示意要交卷。那个一直关注她的考官走了过来，怀疑地拿起她的试卷，上面确实写满了东西。他早早扫了两眼，写的好像还是那么回事。
小小没管他那审视的目光，等他检查完毕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出了考场。这还是黎风告诉她的，要提前一点出考场，这样可以避开人群，早点出来。
估摸着快到时间，黎风和林安也下了马车，移到门口等着她。两人站在正对着门口的地方，保证小小出来就能看到两人。
“哥哥。”
果然小小一出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黎风和林安，飞奔着跑了出来。
“哎呦，我的宝贝，怎么样？累不累？饿不饿？”黎风将人接了满怀，急忙问道。
小小开心地搂着黎风的脖子，“不饿，我吃了馒头，还有咸菜。就是不太好吃，没有嬷嬷腌的好吃。”
“走喽，回家吃大餐。”
三人向着马车走去，黎风和林安一人牵着一只手，身后是熙熙攘攘地人群。
回了家，嬷嬷早就预备好了饭，都是小小爱吃的。虽然小小说不累，但是吃过饭，她就开始打瞌睡了。将人哄睡后，黎风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今天书院门口的架势，好像我高考的时候啊。看来哪朝哪代都很重视考试啊！”黎风躺在床上，和林安说道。
“高考？”林安问道：“那是什么？”
黎风翻滚一下，趴在床上，“我们那最重要的考试，就和现在这个考试差不多。父母也是在外面等着，那时候的人比现在还多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林安感叹道。
“不过，我就没有，那个时候我叔叔巴不得我考不上呢。”黎风回忆着他上学的那段时光。
以往林安很喜欢听黎风讲他那时候的事情，总是充满着新奇和向往。但说到这些，林安能感觉到黎风的不开心，他欺身上前，凑到黎风耳朵边，“要不你在考一次，我给你当家长，你喊我父亲。”
“流氓。”黎风听出林安的调侃之意，红着脸打了他一下，将人推了下去，心里那点难过也烟消云散了。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不管结果如何，小小都不会留下遗憾了。”林安说道。
黎风侧过头看着他，“我们也不会。”
剩下的日子就是等着出结果，这考完之后，几个人倒是都不紧张了。该吃吃该喝喝，好像忘了这回事一样。
转眼就到了放榜的日子，官府的专人会将名单张贴在公示栏上。还会派人到中榜的人家中通知，让他们做好下一轮的准备。
一大早，小路和石宇便去了张贴告示的地方。虽然还没放榜，但人早都围满了，也幸好他俩身材娇小，才挤了进去。
“让让，让让啊！”
官差拿着一张红榜走了过来，众人见状，急忙给他们散开一条路。
“都别挤，也不许损坏，违者抓起来关到大牢里！下次春试剥夺参加资格。”以往总有人发现自己没考上，就发疯，作天作地，把榜单撕毁。官差就得重新贴，三天公示下来，就得重贴好几十次。
没办法，就出了这个新规定，倒是很有效果，已经好几年都没被人撕过了。
官差说完，便让开了位置。周围的人全都一拥而上，开始找自己的名字。有的人看见熟悉的名字，还会呼朋唤友告诉别人。有的人则是不相信自己没考上，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放声大哭的。
小路和石宇一边一个，开始往中间找。还没等小路看几个呢，就听到石宇那面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了，考上了考上了。”
小路急忙挤了过去，果然在九十八的位置上写着黎小小的名字。两人激动地只剁脚，又确认了好几遍，确实黎小小，名字一字不差，才从人群中退出来，赶着回风安堂报喜。
“考上了，黎风哥，小小考上了！”石宇的大嗓门此时倒是发挥了用处，周围的店铺都听到了。
听到石宇的声音，黎风也站了起来，一把抱起小小，开心地转了一圈，“小小可真棒！”
几人悬着的心也落了地，虽然都说考不上也没有关系，但这考上了也是真高兴。
黎风和林安商量着去来福酒楼吃一顿好的，叫上顾北和赵君言，好好庆祝一下。
“嬷嬷和黎欢都在家里呢，报喜的人去了，也有人接待。”林安说道。
本来还觉得应该回家等人的几个立马改了主意，同意去酒楼好好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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