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 方家
离家出走的方之语此时还不知道，方老太爷已经带着人偷偷从家里溜了出来，和她一样，玩了一把离家出走。
小小戴着七姑娘给她织的兔耳朵帽子，身上是火红的棉衣。用黎风的话说，这下雪天显眼，一眼就能知道哪个是自家孩子。
和村里的小伙伴玩了一上午，到了饭点，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小小还没到门口，就看到屋外停了一辆气派的马车，比自己家那个要大了不少。
好奇地围着马车走了一圈，一个白发花白，面目慈善的老人掀开帘子，正好看到小小，“小朋友，你是这家的？”
“嗯。”小小点点头，“爷爷，您是谁？怎么在我家门口？”
“我家老爷…”一旁的小厮刚要说话，就被老爷爷被拍了拍肩膀制止了。
走下马车，笑眯眯地看着小小，“我路过这，有些口渴，能不能给我口水喝？”
小小想了一下，这老人看着面目慈善，不像坏人，而且家中还有黎欢和嬷嬷。
“请进吧。”
方老爷子跟着小小进了院子，看着这宅子的装修设计，倒是别具一格。
“吃古董羹吧，这大冷天的就应该吃古董羹啊！”方之语跟着黎风和林安从山上下来吃饭。
自从上次吃过古董羹，她便一直念念不忘。好不容易能来蹦一次饭，肯定要吃一顿好的啊。
“哪来的马车啊？”黎风跳下车，看到自家门口停着一辆豪华版的马车，“顾北来了？”
方之语跟在后面，心里想着一会儿的大餐，根本没抬头看。路过马车，撇了一眼，越看越觉得这马车特别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这个马车…啊！”
还没等黎风开口问小小，那个正在喝茶的老爷爷是谁。旁边的方之语就大喊起来，吓了大家一跳。
“爷爷，你怎么来了？”
“爷爷？”几个人异口同声道。
方之语赶紧跑到老人身边，“您怎么来了？这大冷天，你跑这么远的地方来干嘛？”
“行了，行了，这嘴皮子还是这么快。”方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转头笑眯眯地看向黎风，“你就是黎风？自己开学堂那个？”
黎风点点头，“是，您是？”
“我是这丫头的爷爷。”方老爷子说道：“之前她自己跑出来了，多亏你们收留了她吧。”
“不是收留，这怎么能是收留呢。”黎风赶紧摆了摆手。
小小很喜欢方之语，一看她在，急忙跑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她是我的先生，我们都特别喜欢她。”
“哦？是吗！”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黎风还是听出了一丝宠溺。看来方老爷子很是宠爱这个孙女啊！
看出他们两个有话要说，林安拉着黎风出去，给他们腾了地方，“大冷天，就在这吃午饭吧。”
“古董羹！”方之语对着他俩的背影小声地说了一句。然后又蹭到方爷爷旁边，“爷爷，你怎么来了？”
“哼，我能不来吗？”方爷爷瞪着眼睛，“你看看你信里说的什么？还永远不回家了！你这样是在和谁赌气！”
方之语辩解道：“我才不是赌气。这里很好，学生都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她们。既然我在家里他们看我不顺眼，那我就不回去了，省得他们天天嫌我这，嫌我那。”
“你几时管过他们的看法了，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听说要给你找婆家，才跑出来的！”方爷爷抬起拐杖，假装要打她。
方之语笑呵呵地躲了过去，在爷爷旁边蹲下，“爷爷，我真的不想嫁人。嫁了人，我可就不能陪在您身边了。”
“哼，你现在也没天天陪在我身边。”
他们在屋里说着话，黎风和林安在厨房忙活着午饭。既然方之语强烈要求吃古董羹，便随了她的心愿吧。因为有老人在，黎风还做了鸳鸯锅，一半香辣一半番茄。
“方先生真是离家出走的话，这次会不会跟他爷爷走了就不回来了？”林安担忧地问道。
黎风停下手中的活，回忆了一下方爷爷的样子，摇了摇头，“我觉得不会，她很看重学堂的学生，不会随便就走的，她爷爷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之人。”
“你们这也放假了吧，我看这小丫头都在外面疯玩好一阵了。”方爷爷笑着指了指小小。
小小倒是不认生，小嘴甜的抹了蜜一样，“爷爷，我们放假了啊。先生说了，要劳逸结合，”
两人被小小逗的哈哈大笑，小小窝在方之语怀里，“爷爷不是来带先生回家的吧？”
“当然不是。”方爷爷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了方之语。
“说话算话啊！”小小和方之语一起欢呼起来。
方家是敬安镇有名的书香世家，方老爷子曾经当过太傅，算是真正的桃李满天下。不过也是因为这一点，方之语的父亲特别注重名声。
当年方之语瞒着家人去参加了那年的官试，本以为拿到名次父亲会开心，没想到是把她关了禁闭，直接错过了后面的考试。
从那以后，方之语便明白不管她怎么努力，在她父亲眼中，女子便只是女子。不可参加考试，不可坏了方家名声，不可影响家族子弟前程。
从小方之语是在爷爷身边长大的，幸好方老爷子是个明事理的人，护着她宠着她。这次离家出走，也是因为听到父母商议她的婚事，什么京中才俊，还不是要拿她做交易。
一气之下，连夜收拾了行李跑了出来，正好看到了黎风贴的告示。安顿好之后。方之语本不想和家里联系，但还是怕老人家担心，这才写了封信。
一顿饭下来，别说方之语不想回家，方爷爷都不想回家了。
“吃了你们一顿饭，又照顾了小语这么长时间。”方爷爷放下筷子说道：“我也没什么送给你们的，就给你们学堂题一副字吧！”
“谢谢方爷爷！”
黎风最不喜欢的就是写字，每次写新章节，废的都是顾北，也幸好顾北已经练出来了。
小小从房里拿出纸笔，方之语熟练的铺纸研墨。黎风第一次知道看别人写字也是一种享受，一笔一划，苍劲有力。
纸上四个大字，是学堂的名字——怀德学堂。
黎风看着那副字，“先生写的真好，回头我就将他裱起来，挂到学堂内。”
“我听小语说，你们这个名字是希望在这学习的孩子都有美德，有道德，不光是教书更是育人。”方爷爷放下笔，难得正经的说道。
“毕竟大部分都是一些农家孩子，送来学堂也是为了长见识，真正能去考学的没有几个。人得品德，更是值得学习的东西。”黎风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话倒是让老爷子对他另眼相看了，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有见识。可惜我现在就想当个闲散老头子了，不然一定要让你拜我为师。”
“爷爷，人家黎风忙着呢。你前段时间一直追的封神传，可就是他写的。”方之语在一旁搭话道。
“哦？”方爷爷眼睛都变大了，“竟然是你写的？”
本来打算吃过午饭就走的方老爷子，硬是拉着黎风聊到太阳下山。眼看着天上又飘起了雪花，方之语才催着他赶紧回家。这夜路本就不好走，雪天路滑，太不安全。
方爷爷上了马车，又探出头来，看着方之语，还没等他说话。方之语主动说道：“过两天我就回去，过年，我知道的。”
送走老爷子，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方之语便带着小小和巧儿玩去了，虽然是先生，但有时候黎欢都比她成熟稳重。
“黎欢在绣坊干的可顺利？”林安问道。
绣坊前段时间接了一笔大订单，镇上的富户嫁女儿。嫁的是京里的官家子弟，为了凑嫁妆，在绣坊订了好多东西。黎欢便直接住进了绣坊，起早贪黑的绣。
黎风想起前几天石宇带回来的信，“好像还不错，好像她们那个管事还很喜欢黎欢呢。她的手艺不差，说不定这次之后还能当个小管事。”
“对了。”黎风拿起那幅题字，仔细看着，“我越看越觉得这个字迹很眼熟。”
林安倒是很淡定，“回春楼那幅，一样的。”
“对啊！”黎风放下纸，扑到了林安怀里，“你怎么这么厉害，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看着黎风的星星眼，林安突然觉得，这飘雪的天气，温暖的炉火，很适合做一些晚上应该做的事情。
林安一把抱起黎风，“我也是看着眼熟，想了一下才想起来的。估计这个方家就是赵君言当时找的那个方家，没想到我们还能有这样的缘分。”
“是啊，谁能想到呢。”黎风一脸正经地看着林安，“就是林安哥哥，你的手能不能正经一些？”
“哈哈。”林安将脸埋到了黎风的胸前，将他衣服上的扣子含在嘴里，暧昧的喘息顺着胸膛传到黎风的耳朵里。
“那黎风哥哥，我们就来做一些不太正经的事情吧。”
林安很少管黎风叫哥哥，这突然一叫，倒是让黎风心跳加速，投怀送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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