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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大结局(4):遣散六宫


白羡鱼失去意识的时候,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没等她想明白,就被拥着上了榻。

累了大半夜,她沾上被子就困的不行,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天彻底亮起之前,谢行蕴又抱着她沐浴了一次,那时她已经睡熟了,所以没有注意到男人眸底闪过的极轻笑意。

……

到镇国将军府时已接近晌午。

提前接到圣旨的几人早早在府外等着,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日头即使是在早晨也略有些毒。

谢行蕴怕她热着,叫人备了些冰酥酪。

可白羡鱼只吃了一小碗,便靠在凤辇扶手上假寐,眼皮下遮了些粉,才看起来精神好了点。

白家众人见到她的时候,按礼数迎驾,开始饮宴。

皇后省亲规矩良多,从府外的洒水,开道,到亲族该在哪里接,该怎样回话,何时开宴,宴席上的菜品规制都有要求,一直到用完午膳,白羡鱼才有了和几位兄长说话的机会。

正厅内关上了门,所有仆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她和白檀深等人。

按照规矩,若是亲族中有官职的,均要着官袍相迎。

因此除了白陌淮之外,白檀深,白景渊,白锦言都穿着极为正式,看她的眼神一如从前。

白羡鱼忽然有些心酸,下一次再见面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了,“哥哥们不必拘束了,这里没有旁人,还是叫我小鱼儿吧。”

白锦言立刻凑上来拉住她的胳膊,拉住了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妹妹,你身体可还好?”

白羡鱼眼中浮现几缕疑惑,“我……”很好。

后面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白檀深就拽住白锦言往后退,并用眼神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后者顿时悟了什么,闭了嘴了。

她看的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他只是见你眼下乌青,所以担心你的身体。”白陌淮询问。

“这样啊,二哥,你们放心,我身体无碍,羡鱼不在家中,不能为兄长们分忧解难,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

“皇上对你可好?”

乍一听到这个称呼,白羡鱼还有些不适应,但她没有停顿多久,笑着道:“很好。”

如果不那么黏人就好了。

若不是有祖制在先,她毫不怀疑谢行蕴上朝都会带着她。

每日下了朝,她若睡着他便召见大臣,她若醒着喝茶吃果,他就在她旁边批改奏折,还要她剥给他吃,她出去闲逛,他也要跟着来,简直像只摇着尾巴的大尾巴狼。

“好就好,若是在宫中有什么委屈和难处,尽管告诉我们。”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未来还未发生的事未雨绸缪说了个遍。

白羡鱼在心里默默总结了一下,大抵是说她和谢行蕴刚刚大婚,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可也不能恃宠而骄,免得日后落下把柄之类。

说完,白檀深和白景渊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终于开始说到今日的重点。

“小鱼儿,我记得你和我们说过,上一世你和谢行蕴没有孩子,对不对?”

白羡鱼没想到话题忽然转到这了,愣愣点了一下头。

“你可有寻人医治?”

“未曾。”

白陌淮道:“最难消受天家恩,此刻新婚燕尔,往后几十年,却不知会有何等变数,皇帝年轻,未称帝时就有许多女子心慕,你昏迷的时候,有不少人自荐枕席,都被发落了,如今皇帝娶了皇后,也没能让她们的心思歇下来。”

白景渊接过话:“已经有朝官进言,说要着手准备选秀,充盈后宫。这当中带头的几个,家里都有未出阁的嫡女,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所以,这个东西你收好了。”

他们的表情十分认真,也是真的在为她考虑。

白羡鱼接过锦囊,发现里面是两贴药,顿了顿,“这不会是……”

“没错,这是哥哥找了许久才找到的补药,可以尽快帮你调养好身子,有个孩子,以后在宫里的路就会好走些。”

白羡鱼有些哭笑不得,可他们不清楚,她还不清楚么,谢行蕴是绝不可能再纳新人的。

成婚第一夜,他就向她承诺过。

若他要纳妾纳妃,上一世就纳了,也不会轮到这一世。

不过到底是他们的好意,白羡鱼虽然还不想那么快要孩子,可也还是接下了,“多谢兄长。”

“客气什么,来,我们出去逛逛,最近我们又把你的院子修了修,建了个新的水榭,等你下次回来,水榭旁的梧桐树应该都枝繁叶茂了。”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在他们提到水榭这两个字的时候,妹妹好像僵了僵。

“好。”可声音听起来也没有异常。

……

一转眼就到了回宫的时辰。

白羡鱼万分不舍地和兄长们道了别,回到乾清宫时,谢行蕴还没有回来,她便继续补觉去了。

沉沉的一觉睡醒。

醒来的时候却是变了天了。

绿珠掩饰不住眼中的惊讶,吃惊又惊喜的跑来,“娘娘,出大事了!”

白羡鱼好奇,“什么大事?”

绿珠看起来挺高兴的,看起来是大喜事。

“皇上方才连夜传了圣旨,原话有这么一句‘在位期间,不再选秀’。也就是说,从今往后,这后宫里就只有娘娘你一人了。”

白羡鱼并不意外,可听着还是有几分高兴。

没有人想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喜欢的人。

“知道了。”

“陛下驾到——”

绿珠忙退下了,谢行蕴一进来,侍卫便关上了门,把屋外的声音彻底隔绝。

白羡鱼还担心着他的病,见他来了,走过去抬手抚了抚他的额头,“今日感觉怎么样,可有服药?”

谢行蕴握住她的手,清浅一笑,“嗯。”

今日走的太急,她醒来的时候谢行蕴又去上朝了,所以还没来得及问问昨天的情况,现在谢行蕴人就在这里,白羡鱼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矮榻上,“昨夜你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就又发作了?”

谢行蕴面不改色道:“我也不知。”

正疑惑的时候,她听到谢行蕴又补充了一句,“许是因为你着急离开,让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白羡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确实,谷遇说过,有些事情你是见不得的。”

比如说大火。

不过都已经治疗这么久了,还这么容易发作,看来她得找个机会亲自把谷遇找进来问问。

谢行蕴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唇,又很快压下,鸦羽般的睫低敛。“你……不喜欢和我做那样的事?”

白羡鱼一噎,看着男人略显失落的表情,说出来的话都结结巴巴的。

“我……也,倒也没有。”

“那为何要逃?”

为何要逃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这么每日每夜的,他受的了她还受不住呢。

白羡鱼很想说出来,可想到谢行蕴现在是病患,不能受刺激,尤其是不能受她的刺激,便忍住了。

算了,治好他的病要紧,先迁就着他吧。

她这个念头刚一起来,谢行蕴仿佛就猜中了她的心思,又不知从哪拿出来一副画轴。

白羡鱼看到这熟悉的一幕,眼皮狠狠跳了跳。

腰腿又开始发酸。

“这可是你说的。”他笑。

白羡鱼心里又冒出了那种,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的微妙预感,可她没想那么多,因为谢行蕴这句话,成功转移了她所有注意力。

昨日是水榭美人图,已经有些过分了。

今日这副画轴,应该不会有昨日那副那么过分吧。

看着少女眼中没有抗拒之色,甚至有些隐约的配合之意,谢行蕴总觉得日后算起账来他会有些难捱。

不过,这些都是他亲自画的珍藏,珍藏之物,自然要用在心尖之人上。

美梦成真,如此人生也算没有白走一遭。

画在两人面前徐徐展开,借着明亮的烛火,白羡鱼心里再一次刷新了谢行蕴的无耻度。

脸上的热气一层层地往上冒,直冲天灵盖,光是看着她就感觉腿软。

她忍了忍,深吸一口气,可热意漫到了脖子。

“孟浪。”没忍住。

谢行蕴仿佛一个真正的刚得了趣的少年,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都想尝试一下。

她哪里知道,前世不开窍只会用蛮力的人一旦开了窍,会这般不知节制。

白羡鱼本以为谢行蕴会辩解两句,或是说些其他什么话来说服她,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默默地把画轴收了起来,唇边扯着不自然的弧度。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是白羡鱼莫名其妙的就明白他这个表情的意思了。

【我就知道你不喜欢。】

【你逃吧。】

“热不热,今日给你备的冰酥酪可还合胃口?”

“挺好吃的。”

“那我明日让御膳房继续做。”

白羡鱼看着谢行蕴一边说话,一边把画轴放在一旁,是最靠近枕边的位置。

她莫名生出了一点罪恶感。

“早些休息,昨夜是我不好,今夜我不碰你。”谢行蕴走到她身前,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我再看会儿奏折就睡,要是你嫌光太亮,那我先去偏殿。”

白羡鱼咬了咬唇,脑海中天人交战。

“好。”

谢行蕴便叫了人来,把成堆的奏折带去了偏殿,乾清宫的烛火一盏盏相继灭了,只在四角留了灯火。

白羡鱼趴在榻上睡了一会儿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是不是才是过分的那个?

说到底谢行蕴没有强迫她做过什么。

思来想去,白羡鱼彻底睡不着了,鬼使神差地又从他的枕边拿起画轴,慢慢打开。

兴许是之前看过一次,现在再看,冲击力似乎没那么大了。

可她还是红了脸。

谢行蕴究竟是怎么想出来这种场景的?画的这么仔细,连他和她的头发丝都纤毫毕现,肯定在脑海中想过许多次了吧。

那他看上去为何还那般清心寡欲的!

闭上眼睛,白羡鱼把画轴放回去,算了算了,明日再说吧。

等到谢行蕴改完奏折回来,白羡鱼已经睡了一觉,她下意识看了眼外头的天色,“怎么这么晚?”

“事情有些多,吵到你了?”

白羡鱼摇摇头,给他挪了挪位置。

谢行蕴换上寝衣睡在她身侧,拥着她的腰,薄唇贴着她的后颈,“今日回府可开心?”

“开心。”

白羡鱼从镇国将军府回来,补觉补了两个多时辰,方才又睡了不知多久,这会倒是精神起来了,“明明只有几日,可我感觉似乎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

谢行蕴顿了一会儿,用手肘撑起身体,目光宠溺地望着她,“你要是想见他们就告诉我。”

白羡鱼眼睛一亮,“想见就能见到吗?”

“按规矩是不行的。”他懒洋洋地挑眉,“但我可以想办法偷偷带你出去。”

白羡鱼目光灼灼。

随即眼睫被轻轻吻了下,温温热热的,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像是被泡在了热水里,浑身都暖洋洋的。

他并不是个守规矩的人,当初也和她说过,不想坐这个帝位。

因为有太多束缚。

白羡鱼心底生出了浓浓的愧疚,纵然她什么都没有说,可谢行蕴一看她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凝视着她,“要是想要更自在,还得看夫人的。”

“看我的?”

“嗯。”谢行蕴似笑非笑,“夫人何时为我生个太子或是太女,我便可当太上皇了,到时夫人想去哪,我都陪着你去。”

“哪有你这么年轻的太上皇?”她被逗笑了,眼中沉郁一扫而空。

谢行蕴也跟着笑了笑,眸底倒映着少女笑意盈盈的模样,“有多年轻,还得看我家小鱼儿的肚子。”

还要怎么努力,这还不够努力吗?

白羡鱼腹诽了下,却也下意识地想象起了退居幕后的日子,照着谢行蕴的话一想,倒还真是让人期待。

她也不喜这些繁文缛节,若是他们的孩子争气,他们也可放心云游四海,好不快活。

“好了,夜深了,再聊下去明日你又该打不起精神了。”谢行蕴揽住她的腰,两人像是两把完美契合的弓。

刚要闭眼,耳边却传来女孩支支吾吾的声音。

谢行蕴难得一怔,“什么?”

“我说,我不逃。”

白羡鱼说完这五个字,也不管男人听没听到,直接闭上了眼,她的心从没跳的这么快过。

过了半晌。

谢行蕴低磁的嗓音才响在她耳廓,她的背抵在他宽厚的胸膛前,随男人气息喷洒出来的热意像是一路烫到了她的心底。

“正巧天热,我们去你的宅子避暑。”

看似和她的话毫不相关,实际白羡鱼只稍稍想了一下,就红了耳垂。

在她和谢行蕴第一回定亲的时候,谢行蕴亲自画了一座宅邸的工图,就在京郊,不仅有小型猎场,宅院的半个山头上下,还有草场林地,瀑布小溪等等,其中一处就有这副画轴上描绘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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