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兵不血刃

话说刘豫手下大将李成、徐文偷袭清河的计策得逞，只要能顺利北上，两面夹击，徐朗在平阴的几千官军将腹背受敌，危在旦夕。

        幸亏有军师麻英才审时度势，挽救危局。对伪齐实行反包围大获全胜。除留下秦月桥领三千打扫战场外，其余的由徐朗将军和军师以及梁勇一起带领兵两千多人直奔清河县。

        徐将军对城上的守军将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又对他说，“保证你和士兵们在宋营享受同等待遇。”而那位年青人也寻思良久；清河城是守不住了，孤悬百里之外，就算有救兵也是鞭长莫及。更何况李成、徐文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那还顾得上我们这些人。再说了，这当孙子的滋味也实在不好受，还得背负千载骂名。既然过往不究，干脆借这个机会改邪归正得了，还落个深明大义之举。

        想到这儿，对城下喊道，“徐将军，我可以开城投降，但你得保证我手下弟兄们的安全，他们是去是留，悉听自便，决不能强迫他们，这个你能答应吗？”

        徐朗说，“好，本将军一言九鼎，全都答应你，不愿留的，发给他们路费回家！”

        年青的小将也是十分爽快，对城门官大喊，“来人呀，大开城门，迎接徐将军入城。”

        徐朗和麻英才，梁勇带着亲兵卫队兵不血刃进了清河县。

        大家来到县衙坐好，徐将军微笑着问，“小将军叫啥名字，在刘齐那儿官居何职呀？”

        “回禀徐将军，小人石宇，不敢妄想当官，只求作一名小兵立功赎罪，只要手下弟兄们平安，我愿足矣！”

        “好一个义字当先的年轻人，本将军说话算数，暂作军前校尉，和梁勇将军率本部人马仍然驻守清河县。你去动员他们，愿意留下的，即和大宋官兵同等待遇，实在不方便留下的发给些路费回家。但要告诉他们回去另谋职业，千万别在为刘豫卖命了，若下次逮住决不轻饶。”

        “谢谢大将军信任，石宇有盔甲在身，不能行大礼，再次感谢大将军恩德。”

        徐朗看这小伙子着实可爱，哈哈大笑，“小将军不必客气，快去吧把这里的县官和差役们都放出来吧。”

        石宇答应一声，“是将军，小人遵命。”

        话说知县等一干人等皆来拜见大将军，徐朗说，“知县大人不必客气，保境安民是本将军的职责所在，给你留下两员大将和一千五百人马，没有将令不许出城迎战。这一点梁石二位将军，谨记周亮的前车之鉴。”等一切都布置完毕，石宇准备的酒菜也正好摆上来，和大将军，军师一起推杯换盏，庆祝这次险中取胜的来之不易！

        徐朗说，“我和军师在山坡上看得清楚，我军队伍里有一位年青人十分勇猛，而且武艺高强，帮助梁勇将军枪挑敌将，出手不凡。梁勇将军你把他给我找来，我定要破格提升他为校尉之职？”

        梁勇起身一抱拳，“大将军这个人你认识，他就是周亮将军，可能是为了立功赎罪，假借士兵的服装来到前线杀敌立功的。”

        徐朗看看军师，麻英才也感到意外，“那个周亮不是有伤在身吗？我看他满身是血，他人在那里，快把他叫来，我有话说。”

        “回军师，杀完丁忠之后我再也没看到他，应该是跟月桥将军回东平府了。”

        徐朗也想明白了，“一定是月桥与他合谋，才得已混入军中，军师你看这事儿，该如何处理？”

        军师想了想说，“周亮违令出城，罪不致死，其本意是为了退敌，而且还杀死杀伤两员敌将。虽然造成被动局面，却也被我们充分利用，反败为胜。而这次又不顾伤痛，杀敌立功，犹其是杀敌大将丁忠也有一份功劳，足可功过相抵。目前正是用人际，麻以为，只需口头训示，引以为戒就好。”

        徐朗点点头，“这个周亮武艺确实不错，只是有夜郎自大的毛病，经过这次教训，若痛改前非，前途不可限量，军师说得对，正值国家用人之际，一将难求，我看可以将功折罪！”

        徐朗和军师二人就此形成共识，说说笑笑间已经酒足饭饱，然后给清河再留五百人马，带着亲兵卫队以及城外的两千多人回奔东平府。二人走进将军府大厅落座，就见周亮依旧是战场上的打扮，浑身上下血满征衣，脸也没洗，早已命人把自己捆上，专等大将军回来负荆请罪。

        徐朗见此情此景也深受感动，从昨天晚上杀了大半夜，到现在水米未进，足见其真心悔过，徐将军亲解其绑，“周将军快快请起，来人，快给周将军更衣，准备酒饭。是军师和梁勇将军为你求情，说你杀敌心切，一心为国。虽有违令在先，又有立功在后，可将功折罪。本将军决定不予追究，以观后效。”

        周亮千恩万谢，又谢过军师，谢梁勇和月桥二位将军，“以后必当遵纪守法，以死报国。”

        宋营这边皆大欢喜，与刘齐军形成鲜明的对比。话说李成、徐文多得卫兵保护，拣得一条老命跑了出来。挨到天亮，收拢残兵不足两千人，个个盔歪甲斜，其中伤者有十之二三，俩人对视了好一会儿，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后来还是李成打破沉默，”都是愚兄无能，连累了贤弟和手下兄弟们，惭愧之至。”双手抱拳，脸色像变色鸡一样，简直无地自容。

        二人收拢手下，由其是那几位主要的大将只少丁忠一人，小六子说，“白勇，蒋存良二位将军都在，只是有点皮处伤。其余校尉少了一个，兵丁一千余人。”

        这时有徐文手下兵丁来报告说，“丁忠将军为掩护徐将军身陷重围，到现在也没见他回来！士兵只有几百人，校官也有一人生死不明。”

        李成说，“咱们先回营等他们的消息，好在还有一千多人，守住大营没问题，再去派人到附近县里调拨些粮草来。”

        这时又有另外一个兵丁说，“报告大将军，听弟兄们说，他们冲出来时，丁将军和那个使狼牙棒的打了足有近百个回合。”

        这时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丁义再也坐不往了，“二位将军，我想一个人杀回去，帮哥哥一把，凭哥哥的武艺，单打独斗，宋将占不了上风，就怕他们人多，来帮手就危险了。”

        徐文说，“丁义将军不可，你哥哥有万夫不挡之勇，虽然身陷重围之中，定会想办法脱身的，你千万不可再去犯险。”

        “大将军，道理我懂，可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去看个究竟，心里实在难安，这样吧，你和李将去大营里，我只去看看情况，去接应一下哥哥一把。”

        徐文无语，打仗亲兄弟，心情可以理解，“去吧，但你得答应我，不管出现啥情况，都要全身而退，不可以身犯险。”

        “是将军。”丁义打马如飞往南方而去。

        李成说，“白勇将军快去，保护好丁义将军的安全。”随后又打了个长长的咳声。

        “都是李成无能，连累了众兄弟们，真罪孽深重啊。”说完又打了个咳声。

        徐文说，”仁兄不要自责，实在是宋军太过狡猾，也是我等轻敌之过，下一步怎么走，可有打算吗？”

        李成看了看徐文说，”这囗恶气实在难咽，我想申报朝廷，再派人来，马踏东平，以报今日兵败之仇，兄弟可愿意助我？”

        徐文说，”没问题，命中注定你我兄弟同甘共苦，生死相依，过去如此，现在依然如此，不报今日之仇，誓不罢休！

        李成感激涕零，”那好，咱们马上回到大营，即刻修书一封，上呈皇上搬兵。”

        两人领着剩下的一千多残兵败将，拖拖拉拉地回到营寨，好在留在大营里还有一千人马，命令他们紧守大营。李成刷刷点点，写完书信之后交给亲兵小六子，嘱咐他先到右丞相府，交给张大人面呈皇上。

        再说小六子一路上快马加鞭，只一天多便来到右丞相府，把李成的亲笔书信交给张柬。张柬虽然不认识小六子，但确认识李成的笔迹。第二天早朝右丞相张柬出班面奏，”皇上，今有征南大将军李成亲笔书信一封，请皇上御览。”

        刘豫接过奏章的确是李成亲笔所写。

        臣征南将军李成叩拜吾皇万岁；

        臣自领兵南下以来深感惶恐，蒙圣上恩宠，群僚信任，不敢稍有懈怠，几次与宋军对阵互有胜败。臣设一计，请徐文将军助阵，已袭取清河，然后回师平阴，两面夹击可破宋军！本来这一切都计划得天衣无缝，不想却被徐朗等人识破，将计就计，反败为胜。让臣损失惨重，捡得一条性命逃回平阴城外。为日夜提防南军，急盼朝廷再派大军南下，一举踏平东平府、青州等地，扬威华夏。为我朝开疆拓土，再展军威，李成愿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臣李成伏首再拜

        刘豫看罢奏章，眉头紧锁，忧心忡忡。“李成将军勇猛善战，难得的将才。居然败得如此之惨，不知宋营有何能人异士，”孔爱卿跟寡人说说，南军有何能人异士，竟然连战连胜，使我损失数千人马，可有何应对之策？”

        孔彦舟知道皇上就得向自已发问，把早已准备的词儿默记于心，只见他手捧象牙笏板出班奏到，”皇上，宋营主将，是一个叫徐朗的兴德军节度副使，正当壮年，有勇有谋。最可恨的是他手下有个军师叫麻英才，此人鬼计多端，智计百出，而且擅长火攻。神出鬼没，臣自愧不如。李成，徐文二位将军都是我朝名将，远比微臣强上百倍，不想也是如此下场。目前徐朗兵锋日盛，如若再派大军前往，也难有胜算，依臣之愚见，冬天将近，不如晢且休兵，待明年春暖花开之日，再图进取。”孔彦舟说这话的时侯，心里十二分的得意，我让你清高自傲，你李成败得越惨越好，这就是瞧不起我孔某人的下场！

        刘豫举棋不定，进退两难，”以丞相之见又当如何？

        丞相张孝纯出班奏道，“皇上，孔将军曾亲历前线，必知虚实。即然宋军兵锋正盛，可避其锐气，寻找时机，击其惰归。如今湖北，山西，河南等地皆需兵员调度，李成将军损失数千人马，可谓捉襟见肘，无兵可调。依臣之见，可按孔将军之言，暂时休兵罢战，等待以后机会成熟，再战不迟。”

        ”那好，既然各位卿家都说不宜增兵，那就暂时放一放，到以后徐图进取，速派人宣李徐二位将军回京候旨。”

        右丞相张柬看撤兵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刘豫圣旨传到平阴大营，李成徐文二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当时就瘪了。既然朝廷不给发兵只好做罢。二人没精打彩的收拾好所用之物，带着两三千人，像几天没吃饭的叫花子，蔫头耷脑的往回走，从战场上逃出来的那一千多人衣着褴褛，破烂不堪。受伤的更是呲牙咧嘴，哼哼唧唧随军撤回济南府。

        这次损失最严重的当属徐文，因为他是从南往北杀，遇到阻力自然越多，带来的三千人马，除留守清河的以外，三损其二。更重要的是折了手下大将丁忠和一名校官。

        要说这时候刘豫调不出三五千兵马，那是不可能的，李徐二人岂能不知家底。当时金人把靠近南宋边界地区，和以前强占的领土都划给刘豫，南到湖北北部，东至山东中北部，中间有整个河北，河南、山西大部，数十万平方公里，鼎盛时期伪齐军队就发展到三十万人。当时虽未达到顶峰，但调动几千人，绝对不成问题。

        孔彦舟不让调兵是出于嫉妒，我不好，你李成也别想好。我孔某丢盔弃甲的跑回来，你两个老小子想打胜仗回来挤兑我，没门儿！你现在比我还惨，就这样回来，看你以后还怎么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

        而张柬力挺李徐二人也是有原因的。一则和李徐二人平时关系较好，二则张柬位居右丞相之位，自然跟刘豫的关系也相当不错，因为他们两个都是一丘之貉。在金兵南下山东的时候，刘豫初时坚守，后派其子刘麟出城迎战，却未能击退金兵。反被金兵重重包围，幸有郡倅1张柬援兵到来，才使金兵退去。后来张柬进了城和刘豫一起驻守济南，本来二人联手，兵多粮足，金兵决不会轻易得手，或可以名留于青史。

        可惜他却跟错了对象，一步步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欲知故事如何发展，请关注下文分解！

        1郡倅，不是官名。只是说明张柬原来是一个州郡的副职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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