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流

“为什么才开学就布置这么多作业啊”
  沈清一边把作业交给英语课代表一边抱怨。
  徐灿和沈清位置相邻，他也乖乖交了作业，“如果你寒假作业写完了，也不会被额外布置那么多作业。”
  沈清讪讪一笑。
  “说起来你昨天没打游戏了？今天好精神的样子。”
  “叔叔回来了。”徐灿神情恹恹，只说了这么一句，沈清就明了了。
  和家庭美满的沈清不同，徐灿父母在一次车祸中去世，好在还有他叔叔打理一切，准备葬礼，管理家产，才能让徐灿安然坐在教室中读书。
  徐叔叔是个比较老干部的人，晚上十一点前睡觉，不准吃垃圾食品，在父母去世后，这些规矩也落到了徐灿头上。
  沈清马上就以怜悯的目光看待徐灿。
  对一个熬夜成性的人来说，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了。
  “说起来，你有听说过最近的那件事吗”
  沈清转移话题，神神秘秘地对徐灿道。
  刘俊辰脚踏两条船的事？徐灿摇头。
  沈清说话声音更低了，“据说在日落广场，晚上十二点钟，有时候会出现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只要向那个人许愿，无论什么都能实现。”
  “与其在午夜十二点去广场许愿，我更乐意窝在家里打游戏。”徐灿不以为然。
  沈清顿时急了，他一向对这些怪力乱神感兴趣，本就存着撺掇好友一起去冒险的想法，却还没开头就被掐死在摇篮中。
  要怎么样才能撺掇好友一起去广场呢？
  游戏！
  “我亲戚给我带来了一款他们公司研发的最新款游戏。”
  徐灿翻书的动作迟缓了一下。
  “是一款VR游戏。”
  徐灿不翻书了。
  “是一款还没上市的VR游戏。”
  徐灿眼睛都亮了。
  “说吧，要我干什么。”
  就这样，沈清成功撺掇徐灿加入冒险游戏。
  日落广场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广场，通常来说广场这种地方，不说热闹繁华，也至少会有散步的人群。
  就这日落广场是个例外，本来那里有一座商业大楼的工程，刚开工却屡遭不顺。成群的乌鸦不知从哪飞来，在广场上空盘旋；在那里散步的人无缘无故摔跤进了医院；施工的大楼接连死了几个工人……
  种种似是而非的传言使得无人再愿意靠近这个广场。
  也就沈清这个被家里惯得不知害怕为何物的家伙，和徐灿这个游戏迷心窍的家伙敢去闯一闯了吧。
  放学后徐灿在校门口等待沈清，说好今晚夜探广场，为了防止老干部叔叔阻拦，徐灿决定去发小家里住一晚，正好今天发小父母不在家，方便他们半夜出门。
  都走到校门口了，沈清这家伙竟然说他忘记拿作业。
  “那是？”
  在一波又一波出校门的同学中，徐灿眼尖地发现了何蔷薇和她两个小跟班以及……张若。
  何蔷薇三人正把张若往附近的小巷口逼去。
  何蔷薇在先前的学校有利用过家世霸凌同学的前科。
  何蔷薇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是事情这样发展就不太好了。
  想了想，徐灿掏出手机，“喂？110吗？耀辉中学旁的小巷里有人在斗殴。”挂掉电话，跟快跑回校门的沈清挥了挥手。
  结果两人今天没有去成落日广场。
  沈清苦着脸，在房间里和徐灿一起写作业。
  “小灿啊，要不要吃西瓜啊？”
  一个和蔼可亲的声音传来，沈母笑盈盈地打开房间门，给正在刻苦学习的两人送来瓜果饮料。
  “谢谢沈姨。”徐灿接过瓜果饮料，顺手递给沈清。
  “哎呦哎呦不用客气，你们要好好学习哈”沈母笑着走出房间。
  “怎么这样？”说好的夜探广场因为母亲突然从娘家回来泡汤。给沈清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跟他妈说，午夜十二点要和朋友出去浪。
  沈清痛苦抱头。
  徐灿一边啃着西瓜一边写作业，既然这样了也没办法，这才是苦逼高中牲的日常啊。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的学校，与以往不同，沈清同学脸上写满了被迫学习一晚上的怨念。
  一进教室就感觉氛围不同往日，虽然平日教室里也没安静过，却也没有像今日这般吵闹。
  沈清刚坐下没多久就打探到了情报。
  当即屁颠屁颠地凑到徐灿身旁汇报。
  “何蔷薇她们昨天放学后把张若带小巷里去了，不知道谁报警了，听说赶到的时候张若脸都被扇红了，头发都被扯乱了。”
  “还好有人报警”，沈清看起来有点担忧，“何蔷薇……”
  剩下的话他没说，徐灿却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们和何蔷薇是同一个初中的，当时也隐隐约约听闻过一些小道消息，所以徐灿这次才会选择报警，何蔷薇做事确实无法无天。
  张若和何蔷薇，张若斗不过何蔷薇。
  这所学校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勇气，不想也不敢去违抗何蔷薇。
  如果张若不看清形势，及时脱身……

  徐灿不觉得那个刘俊辰会护着张若，就像风波开始之时，他从未当众表态一样。
  “咔哒”
  教室后门被打开了，门外吹进来的冷气让坐后排的同学不禁想骂出声来。
  一看是张若，闭上了嘴。
  盖因她脸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痕迹还没消去，走路也踉踉跄跄。
  此时再恶毒的人也无法对同班同学指责起来。
  她一步一拐地回到了座位上，此时班级才重新有了说话的声音。
  只是无论在做什么，同学们都用余光看她。
  张若以前玩得好的几个同学，也慢慢围到她身旁。
  “要不还是跟她道歉吧？”有人对张若说，她指的是谁，大家都很清楚。
  “只要你跟她说你对刘俊辰没意思……”
  “我不要！”张若却突然激动起来。
  “喜欢一个人也有错吗？”她掉下泪来，看着那几位同学。“我，我家不富裕，好不容易考上这所高中，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我第一次这么快乐，我也知道…我也知道他有未婚妻，可我只是，可我只是给他送牛奶面包而已，就连这样也不行吗？”
  一个可怜的女孩，明明还顶着伤口，却仍坚持着自己的爱情。
  是啊，她有什么错啊？
  错的是动手的何蔷薇啊！
  立即就有感性的女同学被说服了，她们给张若递上水，给她献出治愈伤口的药膏，三言两语地安慰这个可怜的女孩。
  徐灿：还真是小瞧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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