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契约
“还给我！”
把脸和能力还给我！把我的一切还给我！
“你骗了我！你不守信！”
张若对着半空的死神吼道，老化的声带却发不出响亮的声音来。
身后的沈清面色惊恐。
她疯了？她怎么敢这样讲话的。
同时，徐灿怀里的小美安静下来，又做出一副装死样。
人类真是富有勇气的生物。
上次黑斗篷带来的威慑实在太强，沈清觉得下一瞬间眼前的张若就会因为惹怒对方被碾死。
不料那人没有生气，轻轻笑出声来。
“我哪里骗了你？”
应该要等到自己自然老死之后才对，人上人的生活她还没享受够啊。
张若一开始也天天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灵魂就会被收走，“事情落定之后”，什么时候是“事情落定之后”。
她想成为人上人，那“事情落定之后”应该是指自己富贵到老死之后吧？
第一次冒出这样的想法，张若惴惴不安。
第n次这样想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把自己说服了。
死神似乎体谅张若现在说不了那么长一串话，也没等张若回答。
“你可是靠着恨意吸引我过来的喔。”
她又说。
这句话不再是用难辨男女的声音道出，而是清脆悦耳的，明显属于女生的声音。
原来是女生啊。沈清感叹。
恨意？所以当张若憎恶的何蔷薇死去，事情就落定了，张若也要付出代价？
徐灿的推测与事实七七八八。
张若刚想反驳，下一刻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进行交易之前，她确实是抱着报复何蔷薇等人的心思。
“不对的，我不知道，不是这样的。”张若仍不死心。
黑斗篷，那女生又叹了口气，“我给过你机会的”。
你没有！张若又要吼出来，无奈硬件设施不支持，只发出一阵低低的咳嗽声。
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要是你只对付他们，见好就收，也能再活个十年。”
“可你太贪心啦！你还对付了其他人。”
张若想到什么，没再反驳，何蔷薇死的那一天，她受到了刺激，确实…
不止是那天，之前也……
“真可怜。”
“每一次使用能力，都是以你的灵魂为代价。”
徐灿了然。
要是张若能够克制住自己的贪欲，不那么频繁地使用能力，就会像面前的黑斗篷所说的一样，再安稳地活个几年。
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徐灿突然想到这句话。
就在徐灿觉得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变故陡生。
张若身上那股腐烂的味道突然更重了，紧接着她身上的皮肉突然开始融化，露出皮肤下的淋漓血肉，她也痛苦地不断哀嚎起来。
身体的极速衰老只是第一个阶段而已。
“救我！救救我！”她的眼神不复刚刚的怨毒，又祈求着黑斗篷的怜悯。
“大人，再进行一次交易吧，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不会再犯错了，我不会再随意杀人了。”
声音凄厉，那黑斗篷却是不再看她一眼。
徐灿也不再压制激动的小美，在徐灿、沈清愕然的注视下，小美跳下地，然后缓缓变大起来，直到三米多高。
然后小美伸出手，把还在哀嚎的张若一把抓了起来，张开血盆大口，丢进了嘴里。
听着，沈清暗暗吞了口唾沫，偷偷觑着好兄弟的脸色。
他知道自己的娃娃吃人吗？
看来是不知道。
小美三两下就搞定了张若，又变回原来的体型，然后像一个小炮弹一样冲向了黑斗篷的怀里。
黑斗篷顺势抱住小美，轻轻抚摸着小美的头。
小美整个嘴巴都弯成了半圆形。
那只黑乌鸦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这个不要脸的在主上一脸销魂。
徐灿：？
？？？
“娃娃还会叛变啊。”沈清喃喃。
那边黑斗篷停下了动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看向小美。
“你还没有和他契约？”
契约？徐灿心有所感，就见那一人一娃用他们听不见的方式进行交流后，小美跳下黑斗篷的怀抱，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向自己这边走来。
待走到自己面前，小美抬头，脸上两颗一大一小的纽扣看着徐灿，然后缓缓抬起手，停在半空。
徐灿也蹲下身，将自己的右手与小美的手相触，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小美的纽扣眼里看出了这个意思。
一道玄妙的符文从小美脸上出现，泛着柔和的白光，通过小美的小胳膊，顺着徐灿的手臂游走到了他的脸上。
徐灿感觉自己和小美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现在不需要仔细观察小美的面部表情，他也能够感知到小美的情绪。
【灾厄娃娃，以邪魔，畸形体等为食，拥有驱除灾厄的能力。】
这句话突然浮现在徐灿脑海里，同时他也知道了，在与人结契前，灾厄娃娃若无外力影响，就完全是个普通娃娃。
“来都来了，你们也拿点东西吧。”黑斗篷又道。
又一挥手，透明屏障内顿时出现许多白色光团，它们形成链状，这条链状布满在半空，甚至在徐灿和沈清中间的空隙穿过，在身前身后缓缓流动。
“哇！”沈清看到眼前一幕，眼睛都亮了起来，他近距离观察一个白色光团，他发现里面能看到一些事物的大致轮廓。
长笛，剑，斧子，甚至还有拨浪鼓。
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在这个光团里面闪现，里面的东西竟是随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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