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章 酒醒时分

个别警员议论：其实不用买什么午餐，裘总过来接老头的时候，肯定安排的明白的。
王明天能听不见吗？他听见了，也知道八成是这样，可是这个口子不能开。
“人就送不送是人家的事儿，再说送也是给林兆国的。帮我叫一份土豆牛肉盖浇饭。”
王明天这么一带头，大伙也都纷纷点餐。负责订餐的叨咕着：“没事，吃不了留着晚上吃，也是一样。这别墅连微波炉都有。”
王明天知道他们对自己有意见，不服。年纪都差不多，自己这个副队长提的不那么服众。越是这样王明天越给自己打气，一定把这个案子办利索。
果然是裘穗红带着桌子饭菜比订餐先到了。一见到这位裘总，大伙都很热情。
“王队，也快饭点了，你安排大家吃饭，我去看看儿子行吗？”裘穗红向王明天请求道。
大伙都眼巴巴地瞅着王明天，他要是非说让吃，驳了面子裘穗红的面子不说，还得寒了大伙的心。索性睁一眼闭一只眼，点头应了。
不过裘穗红看儿子，还是得有两个警员陪着。不过王明天没再跟着进去，就可着母女俩唠唠，这算是还点无伤大雅的人情。接下来的重点审讯对象是许攸屏。
裘穗红跟着警员进了房间，见林峰峰趴在床上正睡着，口水淌在枕头上。心疼的坐过去抚摸着儿子头发，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不忍心叫醒孩子。
“他吃点东西没？”裘穗红没办法，只好问身边的警员。
“嗯……喝了半杯咖啡。让他吃他也不吃呀。”警员倒也实在，挺无奈地说道。
裘穗红心如刀绞，知道自己儿子这事儿不小，重点是牵扯到人命。他从小娇生惯养，要是一旦扛不住胡乱交代什么，后面的事儿就难办了。现在连东西都不吃，明显是自我放弃的状态。
她想着如何能帮助儿子建立信心，自己才好在外面疏通一下。
“让他先睡吧。麻烦您帮着照看点，这孩子从小胃就不好。”裘穗红心知解铃还须系铃人，问题的根还在杨幺幺那儿。于是起身对警员交代一下。
按说她这么做是出格的，人家也没有义务应她的事儿。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不管林峰峰犯了多大的罪，自由法律来裁决。在定罪之前，本着人道主义，谁也不会刻意为难他。
而裘穗红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自然是可以被理解的。从他们昨天过来，又是安排住处，又是送餐食。这份人情能顺水送出，谁也不愿绷着。
所以警员当下答应裘穗红，只要轮到他当班，怎么也得劝林峰峰吃点东西，或者裘总有话留下，等林峰峰醒了也能转达。他若听了，说不定也就不倔强了。
话说到这里，双方都很明步。裘穗红就麻烦警员告诉林峰峰，刘叔家的姑娘前年撞了人也是害怕得要命，整天不吃不喝的。结果死者家属同意赔偿，害得自己白白掉了二十斤肉，小命差点搭上何苦呢？
警员一听就知道裘穗红在暗示些什么字但是从字面上理解并无不妥，于情于理是可以转达的。就点头说：“裘总放心，我记下来了。孩子的事儿当父母的都是一个心情，您这话他要是听了，将心比心也就懂了。”
裘穗红离开林峰峰的房间，转身想去看杨幺幺。“方便吗？”她问那个警员。
警员有点犯难，这个不在自己责权范围。便说里面可能有个女警，得先去问问。正好这时王明天从下面楼梯走上来说：“不用了，让裘总去吧。我来开门。”
原来王明天匆匆吃了口饭，一直担心着上面。生怕自己的警员有什么唐突闪失。毕竟林家家大业大手眼通天，得罪不得。但是法律的边线还得勒紧，万一处理不好就是麻烦事儿。
“王队这么快吃完了？你的心里还是担心我给你们添麻烦吧”裘穗红直戳王明天心里所想，这样王明不定会碍着情面让自己单独去见杨幺幺。
“哪有，裘总我也是职责在身。来来我带你进去。”王明完，也不等裘穗红说话，带着裘穗红开了杨幺幺的门。他也怕裘穗红调动起关系来，自己招架不住。
屋里只有一个女警靠在座椅上，眼皮正在打架。可是杨幺幺还没有休息，好像这一夜都没睡过的样子，精神萎靡面色苍白。坐在窗前被阳光照的好像一张熟宣，等待一道漆黑的笔墨判决她的人生。
“王队，我方便单独和杨女士聊两句吗？”裘穗红知道王明天跟进来的目的，就是防止自己单独接触杨幺幺，可她不放弃地问道。
“这个真不行，因为这儿没有监控设备，这样我很是为难。”
裘穗红知道人家让自己进来这已经很给面了，再多强求下去就显得不识趣了。
于是便笑笑，口称理解坐到杨幺幺对面的茶几上。这也是两个女人直面彼此的最佳距离，窗口的光像是专为二人所设，把王明天和那个女警都丢在角落的阴影中，似乎在说：这对差点成为婆媳的女人才是这出戏的主角。
“幺幺，阿姨这么称呼你不介意吧？”裘穗红试图先确立一个友善的关系，因为她们之间只有昨天那一面真正的接触。剥离了未来儿媳妇这个身份，二人还属于陌生人的范畴。
“您随便，见过小峰了是吗？”杨幺幺也是第一次正视着这个女人，也同时自己的内心。因为裘穗红一直在替她的儿子善后，赞助婚恋综艺也一定是在知道了林峰峰的所作所为之后。
如果说那次绑架是一个并不完美的方案，是许攸屏利用林峰峰对林晓海的敌意，发起的一场刻意为之让兄弟俩两败俱伤，从而达到自身目的的计划。
这个计划更是无意中伤害了杨幺幺，使她从受害者变成了杀人的人。
那么后来一直完善这个计划，在沉没中打捞林峰峰和自己上岸的人就是这位裘总，可是如果没有她的溺爱和纵容，林峰峰会犯下这样罪恶吗？
如果归结始作俑者，假如不是裘穗红的隐瞒，林兆国早可以找到自己的儿子林晓海。那样的话……
杨幺幺问自己：她还会不会和林晓海离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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