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捉虫)
谢拾宜观察眼前人像是一只如惊弓之鸟,问:“表嫂是怕我会吃了你吗?分明是你先对我动手动脚的。”
上次贴近尚未仔细观察此人,现在近距离看着那张气鼓鼓的包子脸,想生气又只能憋着的眼神。
有被可爱到。
孟近悠尴尬地抽回自己的手,语气不自然嘀咕:“岂止是这样……总之以后咱俩说话保持距离就行,不然……”
不然她对直女的抵抗力就要下降了。
谢拾宜可能还不知道她那张明艳的脸,配合着那双好看的眼睛不经意间流转的神采,给孟近悠这种湾仔码头带来一种吸引力。
是那种明知道会有危险还是忍不住靠近的感觉,一旦不自觉陷进去了,估计扳手都扳不回来。
再说,谢拾宜性格那么冰箱就算了。
关键是十八岁,在孟近悠的眼里就是个刚要上大学的孩子,她可不想老牛吃嫩草。
谢拾宜再次靠得很近,盯着孟近悠每个眼神细微的变化,冷声质问:“不然什么?还是你觉得我一个庶出不配和你说话?你帮我解围,到底在有何企图?”
纵使心中有些动容刚才发生的事,纵使有人主动关心过她,那又如何呢?
以前府里的那些人不就是两幅面孔,她又该如何确定孟近悠那伙人不同?
谢拾宜变得冷漠的眼神和敏感的话,让孟近悠很是无奈又有些莫名地心疼,这得活的多累才会把随时保持极高的疑心。
“还能有什么企图,想让你帮我和死渣男和离,我帮你和爹爹说情,让孟家在皇陵修葺和赈灾多出点钱,怎样?别把我想象的有多好,我想和你深入合作的事就是这个。”
孟近悠就是想一报还一报,当然也可能是所谓的圣母心发作,但她的理智还是清醒的,知道哪些举动是在能力范围,哪些东西万万不能碰。
尤其是感情。
哪怕是在这个虚构的时空产生些暧昧,孟近悠都会有种惶恐的感觉,她怕自己会在这里有所留恋,忘记了何为是真是假。
谢拾宜似乎不是很确定:“真的……就只有这些?”
伴随着失落的疑惑的同时,她想也就这有这种对彼此有利益的原因罢了。
孟近悠让内心的那丁点动荡冷却下来,抬起小丫头的手涂好药膏,“当然了,在我眼里嫡女庶女都是女子,就像人和人来到世上都是一个物种,只不过每个人的起点和终点不一样。”
“你可以当我是在说空话和假好心,假如我是庶女我也会想办法为自己的命运用合理的方式抗争。还有你总是这样自虐根本不会让人冷静,人对自己好一点总归是毕生要做的事。”
孟近悠不指望自己的长篇大论能够改变谢拾宜的想法,她望着那个褐红色如朱砂痣的伤疤,还有密密麻麻的指甲刺出来的痕迹,放弃了继续说教式的劝慰。
在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面前说这些,只会适得其反。
“对不起,刚才我言过其实了,毕竟我不是很了解你的处境,才把反抗说的那么容易。”
孟近悠对着沉默的谢拾宜郑重的道歉,可能她们现在都是纸片人没忍住多说了些。
主观意识太多,也没有想过人家的感受。
院子外下起了零星的小雨,心荷让人把晒着的物件搬进来,看她们还有事情没说完,在搬完东西又在门外守着。
唔,小姐在孟小姐面前好像温顺了很多昂。
谢拾宜自动拉远距离,问道:“你不是很爱盛麟,为何选择这个时候和离?”
不得不承认,孟近悠说的话戳中了她的某些心思。
这个人和她认识的时间不多,却能轻易看穿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情绪和小动作,是自己太大意了。
多年来能够看清楚她脆弱的人,好像只有这么个一个。
是谁说孟家大小姐头脑简单?
孟近悠让心荷帮忙准备一壶茶,淡淡道:“不离,难不成等我给他熬个贞节牌坊?我才不爱他,我那是年少无知被骗了,现在清醒还来得及。”
有时候不是她看不起恋爱脑,而是明知道是骗局,盛麟最后连骗都不愿意骗,还要继续欺骗自己不痛苦吗?
爱一个人没有错。
可是原主被利用到那个份上还期待盛麟会回头,就连夫妻间的亲热都要用勉强的方式才能得到,她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怪异,还是活在过去那个看似美好,其实很拙劣的谎言里。
想必,只有原主的内心最清楚。
孟近悠无法接受自己变成这样,充满算计和伤害的关系只会让她感到害怕和烦躁。
听到孟近悠说不爱盛麟,谢拾宜的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情绪在滋生。
“你想我怎么帮你?”
谢拾宜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孟近悠知道谢家拉拢孟家的打算,必然是把所有的利弊考虑好,才会说的这么直接。
坊间传闻有一点倒是真的,孟大小姐是个直肠子。
孟近悠眼睛变得亮亮的,她的声音本就偏向娃娃音,一软下来稍微不自觉变成了撒娇的意味:“真的吗?你愿意和我联手了?小丫头,我现在看你真是越顺眼了。”
“……不是你要合作的吗?还有,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谢拾宜一板一眼纠正,心里莫名反感孟近悠把她当成小孩子的态度。
长两岁而已,算上虚岁也就差了十二个月。
谢拾宜忽然不觉自己到底在置气什么,而且某人的脸就像是没长开,说是十六岁都不足为过,所以幼稚鬼是孟近悠。
孟近悠伸手摸了摸谢拾宜柔顺的长发,“咋还炸毛了呢,我比你大几岁不是事实吗?今天你也累了,明天再说吧。”
年纪的事有何好争执的。
谢拾宜想提醒她自己说过的保持距离,却看到心荷走了进来:“孟小姐,您要的茶水。”
咦,才一会功夫没见,小姐怎么像个猫被这位驯服了?
心荷觉得这些想法有些好玩,她家小姐多了个朋友自是觉得开心。
谢拾宜躲开那只玩头发的手,“让她自己慢慢喝,我们走。”
“古古怪怪,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不喝拉倒,哼。”
孟近悠目送那对主仆离开,再低头想想这一天过得真是漫长,明天孟陶浪回来肯定是要在孟家歇息,她到时再跑回孟家又怕被盛麟抓回去。
等孟陶浪回来,她再去试探对方的态度能不能帮忙。
最差的无非是和死渣男鱼死网破。
盛麟做生意的手段算不上干净,就因为是主角一切行为的成了正常,自然没人想过到底合不合法。
孟近悠想到这些就感觉有些困了,发现心荷推着小板车去倒夜香,考虑要不要打听消息,结果看见心荷被杜娘手底下的心绮和心落嘲笑。
心荷为了不给谢拾宜惹麻烦才没去起争执,推着夜香很从容地走了。
心绮捂着鼻子骂道:“神气什么,仗着和二小姐一起长大就了不起?庶出的就是庶出的,连身边的人都不懂规矩。”
心落细小的眼睛眯着:“哎呀,你这话说的好似你是嫡女,小声点别让里面的盛少夫人听到了。”
今儿饭厅发生的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谢拾宜和孟近悠关系不错,被二小姐知道她们这样说,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心绮上挑了唇角,“怕什么?她就是个外人。我听说大小姐以前和盛大少爷是有娃娃亲的,侯爷觉得堂小姐故意高攀就没搭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然后呢?”
“这事就是一句玩笑话,谁也没有当真。两家的子女都不知道,而且盛家少爷那个德行,也就只有孟家的姑娘眼拙才能看得上。”
“可是我听说大小姐最近和盛家走得很近……”
心落说到这,看见不远处过来的杜娘赶紧带着心绮跑了,被这老太婆听见必被扒一层皮不可。
杜娘没把俩人当回事,透过开着的门偷瞄了眼静悠苑的动静,忽然一阵寒风吹过,再看看瑞祥苑,以为是鬼魂作祟,骂了句:“晦气。”
蹲在巨大盆栽后面的孟近悠等人走了,才感慨:“原来还有这么个狗血的原因。”
侯爵府看不上伯爵很正常。
谢博弈这个人表面多情实则刻薄,哪怕是谢拾宜这样的嫡女未必会被放在心上,他那么在意嫡庶的问题,估计是想攀上高门,比如公爷和王爷。
孟近悠望着一墙之隔的瑞祥苑,暗想若是小丫头没有选择摄政王,兴许还能遇到个有缘人。
摄政王后面会来个谋反的大戏,但是有‘忠义两全’的男主在怎会成功呢?
“罢了,我又不是宫斗组的,皇帝也不是窝囊废,我担心这个干吗?”
孟近悠洗漱完毕回到床上滚了一圈,偶尔会想自己和女二大人搞好关系,恶女联盟成功,双方保住小命好好过日子,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隔壁的院子很是清冷,平时只有心荷负责搭理,收拾的还算干干净净,就是比谢拾雅的雅辛苑少了些热闹。
谢拾宜拿着手里的小算盘盘算了会,知道手中并无任何田产,将来出阁更不会有多少陪嫁,以后的生计当真要看婆家脸色才行?
心荷在外面洗了手才进来,看谢拾宜不忙才气呼呼地说:“小姐,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谢拾宜拨弄着磨损严重的算珠,“说吧,别卖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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