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一次谈话
回到家中，黄柯和赵小婉已经再客厅里等着了。餐厅的餐桌上还有一些饭菜，看样子他们一直在等着。
黄正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进客厅，他站好道：“爸妈，都还没休息呢？”
黄柯点点头，赵小婉问道：“吃了吗？家里留的还有你的饭。”
黄正笑了笑道：“已经吃过了，本来今天打算回来的，在路上碰到了一个以前的战友，就耽搁了。”
黄柯点点头，示意让他坐在沙发上，他有些严肃的说道：“十四，这里不用警戒，你没有吃饭的后厨还给你留的饭，你带着弟兄们去热一下吃吧。”
“是，司令！”十四仔带着一干警卫去了后厨，客厅里就只剩下黄柯一家三口。黄正坐下来后，黄柯点了一根烟，不过这次点烟后，他却破例的把烟盒递给了黄正，那意思很明白，想抽就自己拿。
黄正看了一眼，他父亲抽的都是烟厂专门生产的特供，味道醇厚是普通市面上香烟没发比拟的。黄正拿出来一根，自己点上。
“正儿，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你需要自己去判断，即使判断错了，后果也要自己去面对和承担。”黄柯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慢悠悠的说道。
赵小婉看后笑了笑道：“正儿，你这些天不愿意回家，是不是有些介意你舅舅的事情？其实这是他咎由自取，我和你爸，甚至你舅舅本人都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不要多想这个家还是你的家。”
赵小婉说毕，黄正有些羞愧，他抿抿嘴道：“对不起妈，是我太小气了。”
“一家人说这些话做什么？我去让后厨弄点宵夜，你们爷俩好久没在一起喝点酒了。”赵小婉站起来去了后厨。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黄柯和黄正爷俩。黄柯翘起腿对坐在对面的黄正问道：“最近在读什么书？”
问及读什么书，黄正有些头大，他不是很爱读书学习，不过自从黄柯时常督促之后，他读书的涉猎也就多了起来，从古文典籍到中外名著，都会读上一些，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他确实是很少读书。
黄正有些不好意思的坦言道：“最近很少看书，前些日子买了一本《王文成公全书》也只是翻了几页。”
听到这话，黄柯不由的邹起眉头：“再忙你也该去看书，你现在年龄大了，记忆力肯定是不如从前的，但悟性应该比从前要好一些，所以古今中外的典籍哲学可以多看一些。”
“是，父亲。”黄正低着头，听凭着黄柯的训斥。
“王阳明的书不错，你要要好好读读，细细的揣摩。”说毕，黄柯又补充道。
说过一通之后，黄正开始试探性的去问询一下关于恶魔别动队的事情。“我今天遇到一个昔日的战友，他委托我照顾他的父母，后来听十四叔说，他是恶魔别动队的一员，所以由此想来问父亲一下；要是涉及到什么军事机密的东西，请父亲原谅，我就不问了。”
黄柯思索了片刻，又悠悠的说道：“也不算什么高度的军事机密，就是搞一个到敌占区活动的特殊部队。前段时间伞兵到日军占领区活动，战果虽然不大，但对鼓舞军民抗战信心和对日军威慑的作用很大，所以杨义兵他们也就提议搞一支部队去敌占区活动。起先是准备调遣一部分精锐部队去执行战果任务，后来军法处的建议，有一批触犯战场纪律的官兵可以派过去，一来这些人大都是在战场上有经验的官兵，其次这些人犯下军法，要是按照军法处置于心不忍，所以就让他们戴罪立功！”
黄正若有所悟的点点头，他道：“我明白了父亲。”
黄柯继续补充道：“你要记住，以后你做事也要做到物尽其用。就像这样一批军人一样，他们大都犯下军纪，不杀不足以立军威，但现在是用人之际，战场是他们最好的归属。”
“那韩光是不是也是犯了什么军纪？”黄正又继续问道。
黄柯摇摇头：“我看过韩光的资料，他是一个优秀的特战军官，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太过残暴。你跟他是朋友，也许能够感觉到，此人冷酷镇定，酷爱杀戮，去敌占区对付日本人是他最好的去处。”
黄正想继续问韩光究竟犯下了什么军纪，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他父亲能够跟他说这么多已经不少了，能够记得韩光也说明韩光早就已经进入了他的视野。一个普普通通的军官能够进入最高军事长官的关注视野，这绝对不是一件寻常的事。
闲谈一些过后，黄柯准备去书房办公了。他走时对黄正道：“孙妈已经把你的房间收拾好了，你去睡吧。明天记得跟孙妈说下‘谢谢’。”
“好的，父亲。”黄正说完，黄柯就上楼了。
……
几日之后的南京一处野地，数量敞篷黄河牌吉普车加足马力驶来。吉普车上坐着都是全副武装的官兵，吉普车后面跟着几辆江南重工所产的十轮卡，十轮卡上蒙着厚厚的帆布，看样子里面像是拉着士兵。
过了一片开阔地后，车队向江边的一块平地开去，在平地前车子嘎吱一下刹车，紧接着最前面吉普车上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军官，他手一挥，全副武装的官兵们在砂石地上排开，一阵阵靠脚声传来。
“下来！都押下来！”军卡车厢里，一个个蒙着眼，反锁着双手的囚犯被全副武装的官兵拽下车，然后一个个排开拖到江边。
这些囚犯们似乎并不知道他们要被枪决，他们显得都很从容，没有人表露出临死前的悲痛和惊慌，有几个囚犯甚至还唱起了小曲。
“我说长官，摘下兄弟的眼罩吧，我死前还想看看长江。”一个囚犯边走边喊，不过他迎来的却是一枪托。
“操！弟兄们给老子利索点，争取一枪打死，别到时候还浪费子弹，老子死的也不舒坦。”一个大胡子的囚犯骂骂咧咧道。
戴墨镜的军官点燃一根烟，嘴里骂了句脏话，然后示意开始。
囚犯们被一字排开站在江边，随着“预备”的口令响起，一阵拉枪栓上膛的声音传来。
“放！”
砰砰砰的枪声传来，惊起江边芦苇丛中的一群白鹭。
“归队！”墨镜军官又继续命令，士兵们开始枪上肩，啪啪啪整队的声音传来。墨镜军官头一歪，士兵们上前给这些人摘下了眼罩和手铐，这些人左看右看，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甚至分不清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一帮混蛋！”墨镜军官走了过来，脚上的皮靴踩在砂石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十几个死里逃生的囚犯看着他，心里有一种复杂的感觉。
“韩连长……”刚才那个嚷嚷着要解开眼罩看一眼世界的络腮胡子囚犯有些吃惊的喊了出来。韩光没有理他，他瞟了一眼那人，背抄着手依次从囚犯们跟前走过。
“你们中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在我眼里都他妈不该活着。来瞧瞧你们的判决书，不是枪杀战俘，就是违抗军令，要么更他妈的可恶，抢劫老百姓的东西，还有的竟然敢杀老百姓……说实话，说你们是一群杂种都是对杂种的侮辱。”
十几个人有的抱着膀子，有的挑起眉毛看着这个军官，有的不屑一顾，有的莫名其妙，还有的无所事事。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韩光，是你们以后的指挥官，我更加喜欢你们喊我另外的一个外号‘鬼子杀手’。我也是和你们一样，是犯了军纪的人，不过我比你们更残忍。”
韩光这样介绍过之后，十几个囚犯们的表情统一的换做了惊讶。
韩光指着那个络腮胡子道：“吴彪，你个狗日的以前跟我是一个部队的，你告诉他们，我那时候杀过多少小鬼子？”
吴彪见韩光认出了自己，他笑道：“韩连长，你认出我来了……”
“废什么话，让你说我以前的事。”韩光粗鲁的骂道，这让吴彪有点适应，要知道他印象里的韩光是很少说话，并且说话的时候都是很有修养的谈吐，现在满口脏话让他不敢相信。
“我们韩连长是狙击手，淞沪会战的时候那杆枪就干掉过四十多个小鬼子。”吴彪竖起大拇指骄傲的说道。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料人群中一个个头超过一米八五的大个头囚犯却冷哼一声道：“四十多个也好意思显摆？才是我的一半。”
大个头的话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韩光走到他跟前道：“孙大龙，以后你就叫大块吧。”
韩光又补充道：“对了，那是我在淞沪战场的数字，是我在所有战场中最少的杀敌。”
韩光转身对所有人说道：“你们都是杂种混蛋，不过你们和我一样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很喜欢杀日本鬼子。好吧，我告诉你们，就因为这一点上面才饶了你们，让我带着你们这群杂种去上海、济南、沈阳，将来还有可能去东京玩一玩。我们要让小鬼子知道，我们可以比他们更混蛋！”
说完，韩光手一挥道：“分发武器！咱们现在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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