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闭一下眼睛
十年，整整十年，柳正义最终说出了那个本就属于他的真相。
十年的牢狱生活已经让他洗去了对妻子的亏欠，而在彻底失去女儿后，他终于无所忌惮。
他从狱中脱逃，他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的他在世人的面前说出了在其心中积蓄已久的话，无论他人是否相信都无所谓。
这就是他想做的。
他做到了。
人生已然无悔。
当然，还有很多事情他心有不甘，但他知道想要解决这些不甘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
生命的代价。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柳正义低声喃喃自语道。
随即他转头看向墓碑道：“女儿，爸爸这就去找你。对了，还请你闭一下眼睛。”
说罢，柳正义调转枪口只插入自己的喉咙之中。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柳正义扣动了扳机。
砰
相比与先前的那一声枪响，此次声音显得十分沉闷，但在短暂的沉闷后，一股血柱已从他的脑后迸发而出。
就在所有人都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的时候，柳正义的身体向后缓缓摔了过去。
鲜血混杂在雨水的之中，在地面上汇聚起来，斑斑点点的鲜血喷溅在阿瞳的墓碑之上，显得更加凄凉。
这个曾经备受月岛人民所爱戴的民主人士，这个的曾经备受指责的杀妻凶魔，这个在莫拉塔中饱受十年不白之冤的囚犯，这个在心中隐藏了太多秘密的男人...最终离开了人世。
寂静。
依旧是寂静。
柳正义死的时候周围有着无数人亲眼见证着这一幕，但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因为眼前之事是如此的不真实。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当然没有！
...
高大宽在座椅上站起身来，用pmt默默付了账单，随后在老板那殷切的目光下离去。
走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高大宽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种寒冷。
看着显得略有阴沉且满是湿滑的道路，高大宽有些迷茫，沉吟片刻后他还是迈开了脚步向着一个明确的方向走去。
那个方向有一个标志性的建筑月神大厦。
他要找到里面那个年轻的男人，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打上一拳，之后便与其开始合作。
那个年轻绝非圣人，心中更无悲天悯人，但高大宽相信他会取得成功。
不知是用何种手段。
...
月神大厦内。
柳甄敏今天已早早地到达了公司，只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楼顶的工作室，他只是坐在自己的书房之中。
书房中已然漆黑一片，与前不久一般不二。
柳甄敏闭着眼睛，好似在沉思着什么，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在想。
这时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节哀顺变。”
那一刻，两滴豆大的泪珠在柳甄敏的眼角处滚落下来。
“他的心情很平静，走的很安详。”黑暗中的声音向柳甄敏劝慰着。
良久，柳甄敏声音十分干哑道：“你又知道什么...”
好似经历了一番沉思，黑暗中的声音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能够理解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忽然间柳甄敏如同疯了一般咆哮起来，双眼怒目而睁，好似一头发疯的公牛。
黑暗中的声音很是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发泄之后的柳甄敏不断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着，口中喃喃说道：“你了解...什么都不了解...你不是...你什么都不是...”
就这样柳甄敏好似陷入一种呆滞的状态中。
“小敏，不要这样。”
黑暗中的声音再度响起，声音中充满了；怜爱与不忍。
最终柳甄敏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情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痛苦失声。
“父亲...”
“哭吧，孩子，哭出来会好受些的...”
黑暗中的声音喃喃说道。
...
同样在月神大厦，月神昊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他并没有观看脚下的无边风景，只是闭着眼睛。
当其再度睁开的时候，眼眶中已有所湿润。
“再见了...”
月神昊举起一只酒杯，将里面那琥珀色的酒水倾倒而下，酒水坡落无声落入地毯之中。
“你之所以有今天都是我的错啊...是我顾忌太多，太怯懦了...”
月神昊的脸上浮现出无比复杂的神情。
谁能想到，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世界商业大亨此刻竟会对自己的无力而感到深深地自责。
“不过想来死了也好，毕竟解脱了。只是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为什么直到你临死的前一刻都不肯与我见一面呢？这点我真的想不明白...”月神昊痛苦地摇了摇头。
“不过你的死绝对不是什么结束，你的终结只是一切的彻底开始。”
说罢月神昊抬起头看向天空有所感慨地说道：“这天...还会晴吗？”
...
马尔福公寓内，当雨果获知柳正义消息的时候，第二声枪响早已结束。
雨果呆愣愣地坐在沙发之中默然无语。
事情之突然实在超过他的想象，可以说一切来临的都是那么地猝不及防。
雨果感觉喉咙很干，但放在面前不远处的麦茶却又不想端起。
自从昨日从天英处逃离后他便一直没有合眼，依依的尸体被其放置在地下室的冷库之中做以保管，与此同时他也通过漫研社向马戏团发出消息，告知依依死亡的事情。
之后雨果便是静静地等待着。
他等待着两件事。
第一是马戏团的人前来取走依依的尸体，第二件事九处的人来与其交涉桔子的问题。
猎犬桔子就坐在雨果身旁不远处。
此时的桔子神色较比昨日已大有好转，先前那中恐惧与悲伤之情已然不见，但拘谨焦虑的神情已然可以在其脸上显现出来。
对于这个袁静都有所忌惮的俘虏雨果始终报以小心谨慎的态度，他之所以没有让桔子离开自己身边半步便是担心会受到突发事件的影响，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桔子便是他的“护身符”，有她在九处的猎人绝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雨果绝对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必要的时候他必会一击取其性命。
但同样桔子也是一个“招魂幡”，她会给雨果引来接连不断的麻烦，使其成为众矢之的。
而这其中的利与弊只能由雨果自己来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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