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凡人而已
高大宽赤身躺在床上，双手重叠枕在头下呆愣愣地凝视着天花板，午后阳光透过窗帘间狭小的缝隙照射进来，给房间带来一种别样氛围。
揭开被子从床上爬起，同时将床头处的酒杯端了起来喝了一口。
经过一夜的放置酒已不再冰凉，喝在口中显得温吞吞的，但其划过喉咙的时候，已然给身体带来刺激之感。
高大宽已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这样一个人在家白日饮酒，尤其还是现在这种紧关节要的时刻。
“刚起床就喝酒很伤身体的。”一个慵懒的声音自背后响起，高大宽身形一顿。
“抱歉，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也是刚醒。今天睡得确实有些过头了，想来要被主编大骂一通了。”
“嗯，抱歉。”高大宽再度道歉道。
没人回答他，不久一个细腻温润的娇躯已贴在他的身后，一双的手臂穿过他的腋下将他用在怀中。
“睡的好吗？”詹妮丝的脸庞从高大宽的肩头处显露，丰盈的嘴唇在高大宽耳旁低语着。
“很好。”高大宽将杯中的残酒最终一饮而尽。
“我也很好。”詹妮丝的手掌开始在高大宽的身体上游走着，高大宽坐在的那里，安静地享受着。
如此情景高大宽也记不清已维持了多长时间。自从开始与詹妮丝合作开始进行独自调查后，二人的相处时间便不知不觉间增加许多。除了大量的时间用于侦察、分析、筛选情报资料外，二人也一同吃饭，聊天，最终上床。一切仿佛都是水到渠成般地自然，且二人各自心中都没有太多的负担。
无论在哪一方面二人都好似合作伙伴，互相帮助、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温存了一段时间，詹妮丝再度躺在床上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畅快道：“偷懒的生活真的很惬意，尤其是在别人都忙的要死的时候，会感到一种加倍的快乐。”
“这种想法很危险，当心会成为一个无所事事的流浪汉。”
“哈哈，其实想想流浪汉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尝试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高大宽站起身来将窗帘拉开道：“职业流浪汉一定不会认同你的观点。”詹妮丝被忽然照入房间的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睛，咯咯地笑了起来，随后她对高大宽道：“我想喝酒。”
高大宽道：“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一份快过期的午餐罐头吗？”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其还是拿起桌柜上的酒瓶为詹妮丝斟了一杯递了过去。
詹妮丝接过酒杯后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看上去如同的在沙漠中徒步良久的旅者。
痛快一番后，詹妮丝才心满意足地放下酒杯，看着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高大宽道：“说出来也许你不相信，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喝酒。”
“之前从未有过？”高大宽饶有兴趣问道。
詹妮丝摇了摇头。
“从未有过，我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很多事情上对自己都很严格，甚至苛刻。之前与交往的男友过夜也只是为了那一刻的春宵，天亮的时候我必须起床，无论对方用怎样的方式挽留都不会改变。当我走入公司的那一刻，在所有人的眼中我都必须是英姿勃发的。”
“虽然听上去还好，不过仔细想想还是蛮恐怖的。”高大宽轻笑道。
“哈哈，是相当恐怖啦。你知道这种严格要求的后果是什么吗？每个和我交往的男人都认为我是冷酷的蜂后，而我的同事在背地中议论说我是一个老处女。”
高大宽笑道：“虽然我从不在背后的谈论别人，不过如果有人对我这么讲的话，我还是会相信的。”
“拜托，别这样。”詹妮丝也随之失笑起来。
笑了良久，二人停了下来。
高大宽道：“那是什么让你改变了这一想法？”
詹妮丝笑吟吟道：“为何这么问，难道不是因为你的魅力吗？”
高大宽苦笑道：“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詹妮丝笑道：“不要这么妄自菲薄，你真的是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高大宽耸了耸肩道：“谢谢你的赞扬。”
“这是你应得的。”
再度喝下一口酒，詹妮丝沉吟半晌后道：“失望，对这个世界的。”高大宽点了点头。
詹妮丝道：“我幼时起便觉得非常骄傲，因为我生活在一片神奇而又伟大的土地，这里并非什么上帝、盘古、梵天所创造出来的，而是完全经由人类之人建立开垦。经历过努力、斗争最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在我的眼里这里要比那些所谓的千年古国更有现代人类的精神品质，我们的文化内涵是包罗万千的文明结晶，这里是奇迹之国，这里是和平之地。”
詹妮丝的兴趣有些激动起来，丰满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但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我才知道是我错了，错的离谱。”
詹妮丝神情颇为落寞，将手中酒杯内的酒一饮而尽。
“当我真正开始接触到真相的时候，我才知道在这里的黑暗与腌并不比任何的地方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高大宽道：“诚然，这就是新大陆新世界的弊端所在，固然有着领先的科技，繁荣的经济、潮流的文化，但相比于传统古国缺少了民族精神的积淀与传承，更多的动力是源于自身的欲望，这种动力情绪在达到某种极限的情况下便会反弹，最终成为整个体制的致命缺点。”
詹妮丝冷笑道：“可是还是有很多人看不到这点，用他们的话来说人要活在当下。”
高大宽笑道：“人的想法总是不同的。”
詹妮丝道：“我尊重他们的想法，以我的力量也无法改变这个巨大机器的结构与程序，但这些让我失去了曾经那份积极性，我不是一个无私无畏的英雄，我只是一个渴求得到他人承认的凡人而已。”
高大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是啊!世上又有几人不是这样呢？”
顿了顿高大宽忽然向詹妮丝道：“你要吸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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